姜宁将竹鼠带到门外,他掌心爆出火法,顷刻间将其毙命。
同时,将竹鼠毛发尽数褪去,去除表皮腥味,姜宁再一刀,将其开肠破肚。
处理干净后,他拎竹鼠返回家门。
桐桐没在厨房做饭,今天元宵节,月色极美,她选择在门前的空地野餐。
薛楚楚抄起铁铲,帮忙在地上挖了坑,搭起锅架,再把家里的备用锅,摆在架子上,于是,简易版的户外土锅制作完成。
正月十五,圆月高悬,皎洁明亮。
远处的田野被细细的银纱覆盖,门口的平地,则处在电灯光芒照耀下,薛元桐坐在垫了软垫子的小木椅上,动作麻溜的收拾盆盆碗碗。
“竹鼠炒竹笋,锅边再贴一圈死面饼!”她谋划。
薛楚楚瞧瞧她挖的土坑:“嗯,我家有红薯,需要吗?”
“要的要的,快烧好的时候,咱把红薯埋在柴火底下,就有香喷喷的红薯了。”薛元桐想想快饿了。
姜宁宣布:“开始吧。”
于是,起锅做饭。
隔壁的钱老师眼瞅姜宁三个人过家家,没说话。
张屠夫站在家门口,仰望圆月,借用刚看的新闻联播的词句,感慨:“欢乐闹元宵,团圆过佳节,我的霸王,你在哪里?”
他虽杀猪汉,却非无情人,毕竟养了年把的狗,那是张屠夫此生见过的最机灵的狗。
“儿子!”张屠夫喊。
张如云一个激灵:“爸,咋了?”
他刚才正和女友阿月聊天,明天是返校日,他想问问阿月,是否和他一起乘坐火车,可阿月表示,朋友开车送她去学校。
张如云本就惆怅的心情,更加惆怅了。
父子二人,一个思狗,一个思人。
快乐的只有正在外面野餐的姜宁他们。
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尽管是噪音,但听在耳朵,格外安宁,比许多人在耳机里听到白噪音,更加真实,因为柴火燃烧的气味,火焰拂过的温度体感很难模拟。
火焰将楚楚清冷的脸蛋,映的明暗不定,施加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她的剪水眸中恍似燃起火光,明艳璀璨。
薛元桐正在给竹鼠焯水,她根本不用看姜宁,也知他没安心烧火。
遂指使:“楚楚,你去我家厨房弄弄死面饼,我这火大,炒的老快了。”
“嗯好。”楚楚走了。
薛元桐干完焯水的活,油热,她开始爆炒竹鼠肉,香料、生姜、料酒、蚝油、老抽逐个开始入锅。
个子小小的,干活挺猛地,姜宁不知她哪来的力气。
钱老师旁观猛火炒竹鼠,吐槽:“吃个啥呀,那么腥,炒起来一点也不香。”
姜宁没搭理钱老师,自顾自的往锅底的土坑添了根木头,他在桐桐做饭时,特意收敛了香味,防止呛到她俩。
一顿爆炒后,将切好的竹笋下到锅里面,简单翻炒两下,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飘出,薛元桐精神一振,大力翻炒。
待到炒至均匀,她开始加水烧制,顺便指挥姜宁:“扒拉快一点。”
姜宁一次填入三根柴,火焰更加旺盛了。
桐桐则用勺子撇去浮沫,然后盖上锅盖,接下来是等待时间。
楚楚拎着小桶和小盆归来。
“你来的太早了!”薛元桐说,死面饼在出锅十分钟前贴即可。
薛楚楚:“在屋里没事,烤烤火。”
姜宁:“是来闻香味的吧?”
薛楚楚不言语。
隔壁钱老师喊道:“哈哈哈,既然没事,何不来与我猜灯谜!‘塞外皓月当头照’,猜一个字!”
薛元桐懒得搭理孤寡老学究,她摆摆手:“我们准备玩斗地主了。”
钱老师牵强的笑。
隔壁的张屠夫不明白:“老钱,你那么会对灯谜,咱不去人家长青液大楼前啊,听说对灯谜还有奖品呢!”
钱老师瞅瞅他,寻思,人家长青液此次活动的办的不小,一砖头砸下去,定然是一堆教授,他这点道行…
钱老师摇摇头,云里云雾的:“才不外露!才不外露喽!”
张屠夫听得一脸懵逼,皱眉道:“叽里呱啦的说些什么东西?”
钱老师感慨他鹤立鸡群,命运不公,怒斥:“孺子不可教也!”
这时,薛元桐小手艰难的攥住牌:“哎,姜宁,为啥烟火总是飘向我呢?好烫!”
火焰烫的她不禁侧开小脸蛋,以此躲避。
钱老师听闻此言,立刻大声说:“因为元宵节是祭祀的日子,你们在外面烧火,逝去的长辈感受到了你们的存在,生死两隔,他们在伸手触碰禁忌,所以你的脸才会那么疼!”
他的语气深沉,惆怅,仿佛想起了逝去的父母,真是令人动容啊。
张屠夫感动了,悼念他不知去向霸王狗。
薛元桐则盯着燃烧的火焰,只见锅底的火焰愈发汹涌,竟是从锅的边沿窜出,升起,汇聚成璀璨的火焰龙卷风,旋转升空。
“哇哇哇!”薛元桐跳了起来,睁大眼望着炫酷的一幕。
“那这呢,这呢!”她惊叫道,不断的蹦跶,若是不认识的,还以为她在跳大神。
原本无奈望月的张如云,忽然望见那璀璨的火旋,霎时,他与阿月过往的点点滴滴低,不受控制的,纷纷浮现脑海之中。
他以一本大学生的文化,脱口而出:“漫天飞舞的火星,是思念的诉说!”
张屠夫:“好大儿!”
钱老师仰天大笑,拍手称赞:“好好好!”
随即,钱老师诗兴大发,他仰望圆月,深情吟诗:“故人轻抚今人眉,为尔散去半生灾!”
薛元桐则是紧紧盯住炫酷的火焰,惊喜的与之对话:“太奶,你回来啦!不愧是我太奶,连回城特效都那么炫!”
薛楚楚抿抿嘴:“…”
她想了想,解释道:“从科学的角度解释,烧火起旋风的原理,主要是由于热空气的上升和冷空气补充,形成的对流气体。”
桐桐瘪瘪嘴:“好冷漠的楚楚。”
薛楚楚心道:‘行吧,我不该说话呗。’
薛元桐趁机许愿,她双手合一,脆生生的念道:“太奶奶,保佑我长到一米七,不,一米八吧!”
结果,她刚说完,火焰龙旋风立刻沉寂了。
场面一时间变得特别安静。
薛元桐尴尬了几秒,语重心长的说:“楚楚,你说的实在太对啦,我不该迷信!”
姜宁看不下去了,他乐道:“你难道把楚楚当你的玩具了吗?”
……
薛家门口很欢快,农家东边的篝火堆,依然非常欢快。
庄剑辉等一众少男少女,凑在一块玩耍,正是挥斥方遒的年龄,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杨老板让厨师给今晚的顾客,煮了龙眼马蹄汤,喝起来非常的清爽。
各人讲述最近一年的经历,欢声笑语回荡不停。
王永和那位公子哥距离最近,趁机讲些四中事,拉近关系。
“要说咱们学校最高调的人,非高二2班的齐天恒莫属,他底下有赵晓峰,赵晓峰上能联络高三,下能指挥高一,另有专门的情报组织为其卖力,可谓是四中一号人物!”
王永家虽然是个小官,自诩阶级不同,但,钱多到一定程度,同样是一种权。
他家与齐天恒父亲没法比,齐天恒父亲想在首都拿户口,直接在那边投了厂,若是回来禹州,往往是厅级接待的。
王永:“齐天恒有很多块表,传闻其中最贵的一块表王,接近七位数的价格。”
公子哥听得此言,品了品甜汤,他只是笑笑,语气毫无波澜:“现在小老百姓日子过得不错嘛。”
林子达瞧瞧他,心说不愧是你啊,咱们圈子里,数一数二会装逼的。
林子达乐道:“瑾哥,怎的,准备高调?”
公子哥没回答,他抬起手腕上的表:“永子,你瞧我这块表,比那什么齐天恒如何?”
王永乍看之下,这是一块平平无奇的电子表,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想到此人的出身,王永不由得集中注意,仔细观摩。
“这块表的玻璃,难道是iphone手机采用的蓝宝石?清晰度太高了,嗯,感觉表面有些水雾特效?”王永惊疑不定。
公子哥缓缓收回表,悠悠解释:“这是专门定制的稀有晶体,温度处于零度以下,会呈现雾状特效。”
王永恍然:“那你这块表,比齐天恒的表王更贵吧!”
公子哥置之一笑:“自是无法对比。”
林子达无力吐槽,只是感慨,果然,王永这小子,平日里看着聪明,怎么就猜不出只是一块普通的表呢?
庄剑辉心中评价:‘普通人对上位者莫名其妙的猜测,无聊又庸俗。”
卫子珊则是催促:“土鸡好了吗永子,真是饿了,再这样下去,姜宁他们的竹鼠估计快投胎了!”
王永堆起笑容:“快了快了,竹鼠不好处理的,姜宁怕是暂时吃不上了…”
忽然,远处飘来一股异香,瞬间横扫农家乐篝火。
王永的话语瞬间顿住,众人不由得翕动鼻子,光是闻香气,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颗长在山林间,吸收了日月精华的仙品竹笋。
“什么东西?”卫子珊猝然偏向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