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旋拦下热血沸腾的马平,对他说道:“他们人多势众,咱们只有二人,势单力薄,只可智取,不能硬拼。现在要争取最好的结果,但是要做最坏的打算,咱们二人生死事小,但无论如何都要设法把袁老三平平安安的救出来。”
马平迟疑道:“二爷,你说怎么办?”
曹旋道:“你看他们不是都去中间那个院子了吗?咱们现在抓紧时间下去,趁那些人还没有回家之前,把前边那几间房子给他点着了。然后咱们埋伏在村口,趁他们救火的时机,咱们闯入大院,查找袁老三的下落。”
马平不由连连叫好,说道:“还是二爷高明。”
二人说完,沿着林间的蜿蜒山道,往山下的村庄走去。走至半路,前边的马平突然一个急刹,止住脚步,向身后的曹旋一示意,马上闪身躲在树后。
曹旋知道前边有情况,也立即藏身在一棵树后,然后抬头向前看去,前边的路口竟然有两个人在那里把守。二人衣着相同,都是一手提刀,一手拿着烟杆,在林子里的一块空地上面对面站着,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热络的聊着。
这二人的出现,更让曹旋确定了这里便是十方道的总舵,否则一个小山村怎会如此戒备森严,只是不知这村子周围的山上还有没有其他哨卡。
眼下的形势,只能让二人当场闭嘴,否则,在这寂静的山谷里,只要他们一声喊,村里的人马上就会被惊动。
事不宜迟,需要立刻做出决定。马平探出头来,看着身后的曹旋,让他尽快拿个主意。曹旋把胸前挂着的冲锋枪转到背后,然后伸出手指,向马平指指右边。随即他便俯下身子,弯腰往左边那人靠拢过去。
马平会意,向曹旋点点头,便拔出腰间匕首,悄悄向右边那人摸去。
谈兴正浓的二人对逼近的危险没有丝毫发觉,依然在那里聊得不亦乐乎。突然,二人都睁大了双眼,诧异的看着对方。他们都看到对方身后有人闪出来,却没有感觉到自己身后的危险。
他们都作势前冲,想向对方及时示警,并在第一时间向对方施以援手。然而一切都太迟了,就在他们看到对方的嘴巴被捂住的时候,自己的嘴同时也被人捂住了。
紧接着,站在右方男子的身后便有一把锋利的匕首伸来,还没回过神来,自己的喉管便被割开。
男子立刻睁大了双眼,他感觉到颈部有一阵剧痛传来,随后便有温热的东西不断从喉头汹涌出来,顺着胸前往下流淌,那是殷红的鲜血。他想挣脱马平的手,哪里还有一丝力气?他手里的大刀和烟袋都掉落在地,下意识的伸手捂向自己的脖子。
一切都来不及了,鲜血不断倒灌进男子的喉管,嗓子里发出骇人的呼噜声,面部在扭曲,瞳孔在不断的扩散,身子也在慢慢的僵直。
左边的男子要幸运很多,他的喉管没有被匕首切开,只是后颈处被手掌给重重砍了一下。
男子遭到重击后,向上翻起白眼,还没等到惊恐的目光收回来,身子便软软的向后倒去,手里的大刀和烟袋也都掉落在地。
转瞬间,二人一死一晕,都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和这二人无冤无仇,知道他们也是领命办事,曹旋的本意是把这二人打晕,不让他们发出声来就好,没想到马平竟然直接把人给杀了。曹旋知道眼下形势危急,自己二人已经进入重重险境,为了万无一失,马平情急之下把人杀了也是情有可原,便没有说什么。
曹旋踢了一脚被自己打翻在地的男子,看他已经昏死过去,便对马平说道:“把这个打晕的男子捆起来,塞上嘴巴,小心他醒来后前去报信。”曹旋说完,去探看前边的动静。
马平走到男子身边,举起手里的匕首直接在他胸前捅了两下,鲜血立刻从男子胸前喷溅出来,霎时便把衣衫染透,男子无声无息间死于非命。
曹旋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马平把这个打晕的也给杀了,心中不忍,低声喝道:“他们都是出来混碗饭吃,罪不至死,把他打晕也就算了,怎么把他也给杀了?”
马平说道:“二爷,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把他弄死了免除后患,再不用担心有人报信,也省的我动手绑他。”
曹旋瞪了马平一眼,没再说话,向四周观望一下,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向马平打个手势,快速往村子里移动过去。
马平满不在乎地将匕首上的鲜血擦拭干净,重又插到腰间,跟着曹旋往前走去。
二人来到最前排的一户人家,院子里空无一人,潜入院中,看到房门没有上锁,便推门进去,屋里没有一个人影,看来这个只有十来户的村庄早已做到了夜不闭户。
二人在屋里观察一番,不敢怠慢,迅速将炕上的行李点燃,然后将点燃的棉被紧靠在窗户上,在麻纸上戳出几个洞来,被子上的浓烟顺着窗户往外飘去,火借风势,被子上的火苗迅速扩大起来,没用多大功夫,窗户上的麻纸便被引燃,很快窗棂也跟着燃烧起来。
二人又快速跑进隔壁院子,如法炮制。随后二人跑出院子,找到一处高大隐蔽的墙角,躲藏起来。单等众人前来救火,然后自己二人便趁乱闯入居中那所大院,看看院中所居到底是何许人也,袁老三是不是也被关在那里。
两间被点燃的房子,火势在屋里不断蔓延,窗户炕席全被引燃,滚滚浓烟从门窗处汹涌而出。很快就引起了大院里人们的注意,人们叫嚷着从大院里冲出来,有人提着水桶往村子前边的池塘跑去,有人提着铁锹、扁担等工具直接跑进院子去扑火,乱糟糟的人群足足有二三十人。
曹旋看着众人已经乱作一团,知道时机已到,带着马平迅速往后边的大院跑去。
曹旋二人转过墙角,发现大院门口还站着几人,正在那里仰头看着天上的浓烟,议论着起火的原因。
曹旋并没有停下脚步,一边紧盯着门口几人的动静,一边疾步向前走来,马平紧紧跟随。
门前几人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曹旋和马平,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迷茫的看着他们,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曹旋和马平面色冷峻,昂首阔步,径直前来,门前几人非但没人上前拦阻,反倒是给让出了门口的位置,任由二人大摇大摆的进来。待二人进入院中,身后几人才小声议论起来。
曹旋和马平也有些纳闷,这些人看着自己二人手持武器,竟然不闻不问,任由自己出入,不会是搞错了吧,这不该是一个戒备森严的总舵该有的样子。
院子里也有十几个人在抬头看着前院冒出的浓烟,有人看见曹旋和马平进来,不由大吃一惊,慌忙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院子里众人听到此人的喊声,都纷纷扭头,目光齐刷刷向曹旋二人投来。
这些人里有警惕性高的,看着前院冒出的浓烟,看着满脸杀气的二人,立刻意识到是有人打上门来了,便匆忙掀起衣服,去拔腰间的手枪。
曹旋和马平早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岂能给他拔枪的机会。曹旋见他抬手去拔枪,当即向他扣动扳机,三发子弹,接连射出。
手枪就在腰间,他却再也没有机会拔出来了,此人胸前被三颗子弹洞穿,鲜血四溅,脸上的肌肉痛苦的扭曲着,双眼瞪的铜铃般大小,满眼的不甘,失去重心的身子重重向后倒去。
这里的马平也没闲着,他立刻将手里的枪口对准院里众人,向他们脚下扫出一梭子子弹,顿时尘土飞扬,碎石土块向着众人身上飞溅而去。
受到惊吓的众人,早已乱作一团,几个见机得早的人立刻抱头鼠窜,往身后的屋子里跑去。
这些人谁都没有料到,刚才还风平浪静的大院,转眼间就风云突变,祸事上门。
曹旋大喝道:“都给我蹲下,谁要是胆敢反抗,当场击毙。”
后边几个反应慢的,听到曹旋的喊声都再没敢妄动,纷纷抱头蹲到地上,嘴里喊着:“饶命!”
马平见前边几人有的已经跑进门口,也不客气,向着门口便扫射过去,几声惨叫传来,跑在后边的几人已被追踪而至的子弹击倒。
马平端着枪,指着门口喊道:“屋里的人给我听着,都赶紧出来投降,要是等我打进去,你们的死期可就到了。”
马平紧盯着门里的动静,除了倒在门口的几人在地上挣扎,屋里再看不到一个人影,屋里的人已经都躲了起来,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一时难辨屋里有多少人手。
曹旋来到蹲着的几人面前,命令他们把身上的枪都掏出来扔到地上。
几个带着枪的男子看眼前的形势对自己不利,都不敢反抗,乖乖的把藏在身上的枪拿了出来,扔到地上。
就在马平和屋里的人僵持间,突然,屋里传出来一声枪响,子弹向着马平身边飞来,紧接着,屋里的枪声便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
马平的喊话没有换来积极的回应,屋里没人走出来投降,等来的却是一片枪声,看样子屋里的人不甘心坐以待毙,经过一番商议后,已经下了反击的决心。
反应迅捷的马平就地一个前翻,躲开打来的子弹,向曹旋身边靠拢过去。举起手里的枪向着门窗便是一通猛射,门窗上立刻碎屑飞溅,腾起阵阵烟雾,屋里的火力被压制了下去。
马平看屋里没了动静,便停止射击,谁知他这边枪声刚停,躲在屋里的人便又开始了还击,杂乱无章的子弹向着院子里打来,形势没有二人想象的乐观。
大院门前围着的人,听到枪响后都明白是有人打上门来了,已经找来各种器械,持在手中,虎视眈眈地看向院子里的曹旋二人,只有一有机会,这些人便会趁势攻入。
火烧他们的家园,破坏他们的总舵,触犯他们的神灵,在他们眼里曹旋和马平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必须用他们的性命去血祭被冒犯的神灵。
曹旋不敢耽搁,知道僵持一下,自己二人迟早会有闪失,必须尽快解决战斗,找到袁老三的下落,抓住他们的总舵主。
曹旋看着屋里不停射出的子弹,又撇了眼地上的几人,对他们喝道:“都给我站起来!”
几人不知道曹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是又不敢反抗,只好依次从地上站起身来。
曹旋喝道:“给我站在前边,一字排开,双手抱头,往屋里走。”
马平明白了,曹旋是要让这些人做肉盾,掩护自己二人冲进屋里,剿灭屋里那些反抗的人。
几人看着屋里不断射出的子弹,都心有余悸,双手紧紧抱着脑袋,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不敢擅动。
曹旋说道:“你们不想死的话就给他们喊话,让他们放下武器投降。”
几人纷纷向屋里喊话哀求:“舵主,别开枪,救我们的性命啊。”
屋里传出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们他妈是什么人?二话不说上来就打黑枪,还讲不讲江湖规矩?”
曹旋说道:“跟你们这样的人还讲什么江湖规矩,你赶紧把袁老三给我放出来,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的话,我就把你的十方道给灭了。”
只听屋里一人说道:“你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不要仗着手里的家伙硬就想在我这里讨便宜,我这里有上百号人手,今天准让你们有来无回。”
曹旋知道他在虚张声势,也不和他纠缠,直截了当对他说道:“你们舵主是谁?让他出来和我说话,我保证不伤他,只要他把人给我交出来,今天这事儿就算完。”
屋里人说道:“你还不配和我们舵主说话,我告诉你,你要找的人早被我们杀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们舵主有好生之德,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二人赶紧逃命去吧,要是走的晚了,我们舵主改变了主意,只怕你们就死路一条了。”
曹旋听说袁老三已经死在了他们手里,不由勃然大怒,当即大喝一声:“你他妈找死。”说着便扣动扳机,向屋里扫去。
曹旋对面前的几人喝道:“给我往前走。”
几人忌惮屋里的枪声,没人敢动。
“砰!”的一声枪响,一个男子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曹旋已经一枪打在他的腿上。对其他几人说道:“再不按我的要求去做,我把你们全部当场击毙。”
剩下几人吓得肝胆俱裂,只好排成一排,硬着头皮往前走去,希冀屋里的同伙不要对自己下手。
他们想象的有些太过美好了,屋里的人根本不顾同门之谊,杂乱的子弹依然不停向着外边飞来,当中一人很快便惨叫一声,中枪倒下。
听到外边同伴的惨叫声,屋里有人喊道:“你们都他妈给我停下,关键时刻不想着怎么保护舵主,倒给人家做起了人肉盾牌,真是一群废物。刀枪无眼,再不停下,伤了你们可别怪我。”
此时挡在前边的教徒只剩下四人,听到屋里的喊声,都停下脚步,面面相觑,再不敢前进半步。
马平见几人不敢往前,伸手从后背抓住一个人的衣领,将他挡在自己身前,把枪口架在他的肩头,借着他的掩护,一边开枪一边往前冲去。曹旋在身后开枪掩护。
马平刚来到门前,面前的男子便被人击毙,马平紧靠墙面,蹲在门侧,将枪口伸进屋里,向着屋里左右扫射起来,一阵枪声过后,屋里传出来几声哀嚎,有多人中枪。
曹旋见马平得手,也扯过一人,推着他往前冲去。
就在此时,窗户里有子弹向曹旋身边飞来,曹旋躲在男子身后,举枪向着窗户扫射过去,又有几声惨叫传出。
院门外那些人看曹旋和马平已经逼近到门口,知道屋里的人已经岌岌可危,有几个忠勇之士,手持大刀、长矛,嗷嗷叫着向二人猛扑过来,身后众人也都往院子里推进。
曹旋本不愿伤害无辜,可是当他看到这几个凶悍异常的男子向自己冲来,知道再不能有菩萨心肠,举起手里的枪,向人群扫去。一阵“哒哒”声过后,便是一片哀嚎,跑在前边的几人已经全部倒下。
看到前边的人倒在血泊里,后边的人都受到惊吓,纷纷尖叫着往后退去,重又躲在院墙后边。
曹旋看聚在门口的人被逼退,冷哼一声,向蹲在对面的马平点头示意。
马平换上一个新弹夹,站起身子,和曹旋背对背站好,举起枪,跨过地上躺着几人的身体,迈步进屋。
堂屋正中悬挂着一幅紫微大帝的巨大画像,下边的供桌上摆放着各色祭品,点着香烛。一些盛放供品的盘碗已被打碎,瓷片飞的到处都是。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有死的,有伤的,活着的手捂伤口,在那里呻吟不止。
从堂屋进去,左右两边是两间带门的正房,曹旋和马平分别向着两边的房子里打出几发子弹,喝道:“若是再不出来说话,今天便是你们的死期。”
二人说着已经来到左右两边的房门前,躲在墙后,紧盯着门口的动静,屋里的人一旦有异动,便会毫不留情的射杀。
数秒过去,曹旋的耐心一点点消磨殆尽,食指紧扣扳机,准备在强大火力的压制下,直接冲进屋里。
就在这时,只听屋里一个声音说道:“曹二爷,马兄弟,二位息怒,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不要伤了和气。”
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不光是曹旋,还有马平,这个声音曹旋在几日前就听到过,而马平则更为熟悉,他们曾一起共事。
曹旋怒道:“还不赶紧给我滚出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没想到又是你做的手脚。”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骗袁老三出城又半路拦截的雪上飞。
雪上飞说道:“二爷,我知道你向来一言九鼎,你要是答应饶我们兄弟性命,我们就都出去,你要是打算杀了我们,我们就只能拼个鱼死网破了。”
曹旋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被自己数次饶过的雪上飞竟然包藏祸心,数次陷害袁老三,而更不可思议的是,他这样一个人居然能建立起一个教门来,打着消灾祛难的幌子图财害命。
曹旋咬牙道:“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我要用你们的项上人头祭奠袁老三。”
雪上飞说道:“二爷,你误会了,袁三爷在这里好好的,没人想要他的性命,我们只是请他来做客,想和他核实一些问题。”
曹旋听雪上飞说袁老三还活着,虽然不知真假,心里还是升腾起一丝希望,说道:“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我都不知道能信你哪句话。”
雪上飞说道:“二爷,小的愿用性命担保,袁三爷绝对还好好的活着,他要是有什么不测,二爷可以当场取了我的性命。”
曹旋当即说道:“好,要是袁老三平安无事,我就答应你的要求,放你们一马。你们现在都给我放下武器,从屋里滚出来,谁要是敢给我打什么歪主意,你们这些人我一个不留,全把你们突突了,我说到做到。”
屋里再没有传出回复的声音,曹旋知道,他们正在紧急商量着对策,这些人要不是已经被逼到了绝路,断不会如此轻易服软。好在自己来得及时,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即便藏在如此隐秘的地方,还是被这么快就找上门来。要不是来了个突然袭击,把他们打的措手不及,否则很难将这些人聚在一起,一网打尽。
曹旋知道不能留给他们太多的时间,免得让他们有了想法,再节外生枝,便大声喝道:“再不出来,我可就要冲进去了。”
最后关头,屋里迫于形式的众人还是统一了意见,雪上飞说道:“二爷,就按你说的,我们缴械投降,还请二爷信守承诺。若是二爷负了我们,只怕你再也找不到袁老三的下落。”
曹旋心下明白,这些人是在用袁老三的性命做护身符,他怕把这些人逼急了,真对袁老三下了毒手,毕竟门外还有几十号人,说不准他们哪个人就是看守袁老三的人,自己若是对他们舵主强来,只怕也害了袁老三的性命。
曹旋说道:“你休得啰嗦,我姓曹的一口唾沫一个钉,从不食言。你们赶紧把手枪都给我扔出来,然后双手抱头走出来,我保证不会动你们一下。”
雪上飞说道:“二爷抬高些枪口,我们兄弟这就出去。”
雪上飞话音刚落,便有七八把手枪先后从屋里扔了出来,看来屋子里的人还不少。
接着就见一个男子抱头从屋里走了出来,曹旋让他把双手搭在山墙上,背对自己站好。
男子身后又陆续走出来五六个人,曹旋让他们和先出来的男子一样把手搭在墙上,排成一排。雪上飞却迟迟不见出来,曹旋心里多了一份警惕,怕他再出什么幺蛾子。
就在曹旋准备开口呵斥时,雪上飞从屋里走了出来,双手低垂,日前被曹旋打伤的一只手上还绑着棉布,脸上堆着刻意挤出的笑容,闪烁的目光和曹旋对视后,便匆匆移开,努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安,对曹旋说道:“二爷,对不住了!”
早已忍无可忍的曹旋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照着他的脸上狠狠扇去,“啪!”的一声脆响,屋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雪上飞慌乱的向后闪去,他却没敢再退回到屋里,也没敢做出什么抵抗的动作,他真怕曹旋一怒之下崩了自己。
雪上飞见曹旋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便又直起身子,腆着脸说道:“二爷,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你先消消气,听我给你解释,我这样做也是迫于生计啊。”说完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曹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问道:“屋里还有人吗?”
雪上飞说道:“没有了,这屋的人都在这里了,对面屋里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的,我喊一声,要是还有活的让他们出来听从二爷安排。”
雪上飞看了眼守在对面门前的马平说道:“马老弟,好久不见。”
马平斜了他一眼,挖苦道:“雪上飞,你他妈混得不错啊,半年没见都做了舵主了,这么大的家当都是靠不仁不义,厚颜无耻挣的吧。”
雪上飞没敢反驳,讪笑着说道:“让老弟见笑了。”
马平紧盯着他的举动,冷哼了一声,再没有理他。
雪上飞往前走了一步,朝着屋里喊道:“弟兄们,还有出气的吗?先把手里的家伙都扔出来,然后按照二爷的要求,挨个抱头走出来。”
雪上飞说完,也主动把双手搭在墙上,背对曹旋站好。
听到雪上飞的吆喝,屋里有四把手枪扔出来,随后便有四人双手抱头挨个走了出来,马平让他们和对面屋里出来的几人一样双手搭在墙上站好。
曹旋把手里的枪对准双手搭在山墙上的众人,说道:“你们都给我老实点,谁要是敢动歪脑筋,我当场就送他上西天。”
曹旋说完,向着马平一努嘴,示意他去屋里看看还有没有人?马平会意,端着枪,小心翼翼的往屋里走去。
曹旋在堂屋里看守着雪上飞几人,马平则前去东西两间卧房查看,检查屋里是否还有人藏匿。
马平先进入西边的卧房,炕上躺着两具尸体,地下有一人已经奄奄一息,眼看着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只怕再坚持不了多久,便会一命呜呼。
空荡荡的屋里,再无藏身之所,马平巡视一番,退出门外。向曹旋摇摇头,告诉他屋里没有人。
马平又进入对面的东屋,东屋炕上有三人中弹,看样子不算致命,但是都已失去战斗力,靠着窗台,在那里斜躺着。他们手里的枪都已经被扔到了门外,个个赤手空拳,紧捂伤口,咬牙坚持。
马平看着受伤的三人,没理他们,开始扫视屋里的陈设。就在他看完扭头的一刹那,却发现炕上一人,正在往紧挨后墙放着的大红柜那边偷瞄,见马平扭头看他,便匆忙收回了目光,神色极不自然。
马平看着此人鬼鬼祟祟的样子,心中有疑,便停下准备出门的脚步,仔细往后墙边上摆着的那口红柜看去。
马平观察半晌,红柜里没什么动静,他便举起枪来,把枪口对准柜子,准备开枪将柜子打穿,只见炕上的三人顿时面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