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警察赶紧拉开了刁财。
秦歌看到刁财,真惨啊!
刁财胳膊肩膀都缠着纱布,大腿也包扎上了,整个人经过这一晚好像老了十几岁,头发白了一大半。
整张脸跟塌方了一样,憔悴的像是个七十多的老头子。
秦歌看着刁财:“老哥,你怎么突然这么老了?
哎呀,你头发白了啊!”
刁财大喊:“还说什么头发啊,先把这件事说清楚啊,你说,是不是你让我做的?是不是?”
“什么啊?”
“你让我绑女儿去郊区和你的人交易,说事成之后给我一千万是订金,如果你能生儿子,还给我一个亿,是你说的啊。你的人不仗义,他们打我,用刀子扎我大腿,还不给钱!之后是你让我开枪的啊,你记不记得,你跟我说的,让我开枪的!枪也是你给我的啊!”
秦歌“懵”了:“老哥,你是不是糊涂了?咱俩就见过一面啊,什么刀啊枪的?还有你怎么能卖女儿呢?这种事可是只有人渣才做的出来的啊!”
刁财爆哭:“秦少,您不能不管我啊,您得救我啊,您救救我,您家里那么大产业,手眼通天,您救我一次,我给您当牛做马,我把怜之免费给你,不要钱,我不要钱啊!”
秦歌摇头:“老哥,你真的杀人啦?听说还一口气杀了五个?”
秦歌竖起大拇指:“你真行,我这辈子想都不敢想,平时也看不出来你有这胆子啊。哎呀,这一口气杀五个,外加拐卖继女,非法窝藏枪支……我算算,十年出来……加上这个得二十年能出来……再加上这个就得三十年,但是五条人命啊,那就得五十、六十年出来……”
刁财大喊:“那我还出得来吗我?是你!是你让我做的!是你!警察同志,主谋是他,主谋是他啊!
”
秦歌摇头叹息:“老哥,我听说,监狱里的人都可吓人了,喜欢捅男人的菊花,你可得小心点。哎呀,好像小心也没用,你这么瘦,没什么力气,在监狱里也不能让你带着枪,我看悬了。这样,我有时间给你送点润滑油进去,让他们温柔一点……”
“我去你大爷的!秦歌,老子信了你鬼话,老子信了你的鬼话!”
局长烦躁地一挥手:“还看什么?给他拉走!人渣。”
刁财被拖走,还在大喊:“秦歌!我曰你祖宗!
我饶不了你!我出来一定弄死你!”
警察照着他后脑勺给了他一下子:“老实点儿!
你还出得来么你?”
“哎呀,活不了啦,警察也打我……警察同志,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呀,我拿着枪,指着谁谁就躺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警察翻了个白眼:“解释的挺好,到时候跟法官也这么说啊。”
另一个警察笑着道:“别说,那个秦歌倒是给咱们提醒了,不是有个挺牛的喜欢基情的大佬在几号监来着?我看他们挺般配。”
“嘿嘿,九号。”
“走着?”
“走着!”
“别啊,别啊,那个什么大佬,听着就很吓人啊,你们不要这样子啊!”
“没事没事。”警察笑着道:“他会对你负责的。”
另一个道:“要是怀孕了,说不定还能出来放放风。”
“啊——!警察也算计我,我完啦……苍天大地啊……我这么好的人,被活活冤枉了呀……”
刁财的哭声逐渐远去,局长翻了个白眼,对着秦歌道:
“秦歌同学,钟总打过电话,说你这边完事儿了,让你赶快去一趟,他有事找你。”
“哦,谢谢局长。”秦歌和他握手:“之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请通知我,我全力配合。”
“应该没什么了。”
秦歌路过慕容寒青的时候站住了:“慕容警官,我得罪过你吗?”
“没有。”
“那你为啥老憋着把我抓起来呢?”
“为了不侮辱正义!”
“正义?”秦歌指着刁财消失的通道:“他如果在里面能保住菊花,还过的很安宁,那才叫侮辱正义。”
秦歌说完,吹着口哨就走了。
秦歌之后去了一趟钟成海的办公室。
并购案搁浅了。
钟成海并未表现出极大的失落,或者特别的挫败感。
他给人的感觉依旧是如沐春风,不悲不喜的样子,但是秦歌看得出来,他是装的,装的风轻云淡,装的宠辱不惊,故意表现出大人物的胸怀和担当。
实际上,他很有挫败感。
这个并购案的资料秦歌看过一些,历时一年半的前后拉锯,经历了几十次的磋商、谈判,钟成海为这个并购案耗费了太多心血。
而且秦歌能确定,这只是钟成海商业版图的一个中转站而已,一旦并购案完成,他会有更多的后续计划逐步实施。
钟成海绝对是那种在事业上有极大追求的人物。
现在并购案搁浅,所有后续的事情都成了泡影。
并购案搁浅,钟晴雪就基本安全了。
没有巨大利益的纠葛、争夺,基本不会危及到钟晴雪的安危;如果仅仅是绑票勒索钱财的亡命徒,他们的水准还绑不走钟晴雪。
不说每天严密的车接车送,暗地里有保安随行,学校里的安保也不是几个毛贼能混进去的。
钟成海很欣赏秦歌,不仅仅是秦歌表现出的令人惊讶的专业能力。
钟成海等于做了他一段时间的上级,他几乎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有机会和秦歌正常交流的人。
秦歌的思维模式、处理问题的方式,和他高效、简洁的办事风格,都太让人喜欢了。
坦白说,任何一个大公司、企业,遇到一个十八岁就能达到如此心智和城府的员工,都一定会把他当做重要的生力军进行培养,何况秦歌还身手不凡,能做很多平凡人做不到的事情呢?
更重要的是,钟成海从秦歌身上看到了极为难能可贵的东西。
坚定的意志和绝不会动摇的忠诚。
钟海城人生经历几次沉浮,阅人无数,使得他看人很准,而且能够处云端不失控,落平阳不丧志。
秦歌身上很多地方,和自己很像。
秦歌是那种在别人眼里看都已经没办法了,都绝望了,都认命了的时候,秦歌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想办法。
他不会给自己第二种选择,他不会恐惧,不会埋怨,不会给自己找理由,认为做到这样已经可以了,够意思了。
钟晴雪被人开车抓走,他用腿也要追,一边跑一边想办法,想不出办法就算胡乱尝试也不会轻易停下来。
至于忠臣,更加可贵。
钟海城发现秦歌对生活的品质要求比较高,他很有品位,但是不是那种必须都是奢侈品的那种浮夸与庸俗,而是对生活中的每样事情都有明确的自我风格和要求。
他喝酒未必喝最贵的,但一定得是自己喜欢的口味;穿衣服也不是最奢华的大牌子,但是一定要裁剪合身,搭配合理;
他不会不修边幅地招摇过市,也不会因为懒惰随便弄点吃的打发一顿午餐,更不会使用那种廉价的两块钱一个的打火机点烟。
这样的人懂生活,懂自己。
即便如此,秦歌似乎对钱并不贪婪,他很有节制。
钟海城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自信,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自信,坚信赚钱对自己不是问题,不用急的跟八辈子没见过钱一样。
这说明,这个人心底有自己的精神信仰和人格追求。
这样的人,才不会轻易被利益诱惑。
所以,他为谁做事,一定得是自己做的开心,做的值得,做的干脆。
很可惜,秦歌拒绝了他的邀请。
钟海城真心想和这个年轻人讨论一下他的未来,规划一下人生,但是秦歌婉拒了这个话题。
秦歌礼貌地岔开话题,钟海城就知道,这个人自己心里有想法,而自己不是他心目中可以讨论这个问题的对象。
钟海城此时身心俱疲,也没太多心思去思考秦歌的问题,所以对这件事也没怎么纠缠。
钟海城最后提出再给秦歌一点钱,秦歌也拒绝了。
他已经拿了对方的五百万,既然接下来没有什么合作,也就不必再拿对方一分钱。
走出钟海城的办公大楼,秦歌给钟晴雪打了个电话。
“喂?钟晴雪吗?”
钟晴雪懒洋洋地道:“明知道是我的电话还问?
不是我还能是谁?”
秦歌道:“今天晚上咱们吃顿饭吧,我请客。”
钟雪晴那边停顿了一下,语气故作矜持:“今天啊,我好像没时间哎……”
秦歌点头:“那好,改天再约。”
“哎哎哎!”钟晴雪气鼓鼓地道:“你到底会不会约女孩子啊?就这么就挂了?”
秦歌很困惑:“你不是说没时间吗?”
“笨蛋。”钟晴雪小声叨咕。
“啊?什么?”秦歌刚刚在躲一辆车子,没听清她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把晚上的事情推一推。”
秦歌认真地道:“那倒也不用,不用这么着急,你要有事你就忙吧,改。”
“哎呀你……”钟晴雪简直快被这个人气死了。
人家是女孩子嘛!只是要矜持一下下,你就不能再加把劲儿,努力邀请一下啊?
人家追女孩子都是嬉皮笑脸,围前围后地献殷勤,这个家伙,约女孩子像是给下属下命令一样,行就行,不行就拉倒。
你怎么就那么酷?
我偏偏不吃你这套!
秦歌有些烦躁:“所以你到底去不去?”
“去!”钟晴雪没想到自己答应的这么痛快,而且这句话她不是没走脑子,而是脑子里突然有种担心,怕自己再不给个肯定的回答,这次约会就泡汤了。
但是出口之后,脸红了,心脏也开始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觉得自己作为女孩子,也太不矜持了吧?
秦歌点点头:“晚上五点,米其林,我订位置发给你。”
钟晴雪电话挂断,甜蜜地噘着嘴,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对着电话娇俏地发狠:“我钟晴雪,这辈子都没这么卑微过!就偏偏被你拿捏的死死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