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回到城南的公寓,佣人告诉他何畴伍起床后就一直待在书房里面,到现在还没吃饭。阿九想了想,亲自去厨房做了碗牛肉面,用托盘端着来到书房门口,调整姿势,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敲了敲门,听到一声“进”后就推门进去。
何畴伍坐在书桌后面,正在把玩一把折扇,桌子上放满了小物件。
把面小心的放到何畴伍面前,摆好餐具,低声说:“少爷,先吃饭吧!”
“你做的?”何畴伍看到面来了兴致,将手中的折扇递给阿九,拿起筷子大口吃起来。
“是,少爷。”阿九接过折扇。
“你不是不让我吃面食么,怎么今天还亲自下厨?嗯,你做的牛肉面确实是一绝。”
“少爷,不是不让您吃,是您得控制血糖,偶尔吃一顿还是没问题的。少爷到现在还没吃饭,下人们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都是我没管好,请少爷责罚。”
“关你什么事?哦,也不关他们的事,是我不让他们打扰,阿佑送了些小玩意儿过来,挺有意思的。”见阿九没看手里的折扇,何畴伍用筷子点了点:“你看看。”
听到何畴伍这么说,阿九瞧了瞧手上的折扇,扇面上写满了字,像隶书,又有一点行楷的影子,阿九又凑近仔细看了下,欣喜的问道:“少爷,这是郑板桥的字?”
“有眼力。”何畴伍夸了一句。
得到肯定的答复,阿九便不再说话,认真欣赏起来。
吃完面,又喝了两口汤,何畴伍擦了擦嘴看阿九爱不释手的样子,笑笑说:“赏你了,拿下去慢慢看。”
“谢少爷。”阿九小心的收了起来。
“郑板桥这人啊,书画双绝,可一生困顿,官场失意。可见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何畴伍似乎有所触动。
“郑板桥不是淡泊名利么?”
“淡泊名利?”何畴伍笑了起来:“二十中秀才,四十中举人,四十四中进士,诗酬权贵,结交皇子,啧啧,还真是淡泊得很。”
“少爷不喜此人?”
“哪有,所谓的淡泊名利,所谓的风骨都是后人意淫上去的,恐怕也并非郑板桥的本意。所以啊,一个人是好是坏、是善是恶,从史书上看也是当不得真的。”何畴伍摇了摇头。
“少爷今日为何有此感概?”
“没事,哦,叶耀祖安排好了?”何畴伍岔开话题。
“安排好了,少爷,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叶兄都没意见,你操什么心?把那个小女孩照顾好,编个理由,不要影响她学习。”
“是,少爷。”
“孟思远,孟公子,查到什么没有?”
“这个人除了开书店和贩卖文物,没听说还做其他什么勾当,这两样我们都不沾,没有可能会起冲突,不过此人黑白两道通吃,有可能是受人所托,我已经安排人盯住他了。”
“小角色,马前卒。这几天的事,你怎么看?”
“叶先生回来后,一直在查那起车祸,不过查的不紧不慢,更像是在等,等对方做好充分的准备,好在蓉城彻底了结。这说明两点:一是叶先生也不知道对手是谁;二是叶先生有一股我们不知道的力量。”
说完后阿九停了下来,看何畴伍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对方也非常小心,叶先生站在明处,他们都没有动手,只是小小的试探了一次,前两天叶先生故意露了个破绽给他们,结果他们连叶先生的车都没有碰。我猜测对方可能没想到叶先生这么快就大大方方的站了出来,他们还没有彻底做好准备,而且他们对叶先生也很忌惮。”
“不错,能想到这么多。”何畴伍夸了一句。
“少爷,既然对方还没有布置好,我们需不需要提前做点什么?”
“没必要,我们在明,他们在暗,目前的局势对我们不利。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所有的布置都是瞎忙,还不如静观其变,我倒想看看,是哪尊大神惦记了叶兄这么长时间。”何畴伍满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