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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挑些带芽的野藕过来。”李红兵指向藕堆。

很快。

春生提着竹筐回来,筐子里全是带有藕芽的细短藕节,这种藕节没吃头,就算挖出来也会丢掉。

“村长,我来种,塘底脏!”

“你这句话说晚了!”李红兵指着裤子和衣服上的泥巴,接过竹筐跳进塘底。

塘底淤泥还剩十公分左右,李红兵拿起一根藕节,偷偷往里面注入本源之力,埋进淤泥里,默默嘀咕。

挖了你们家,给你们留个种,明年好好开花!

不多会,一筐藕节种完。

村民们脏的泥猴一样站在塘边,虽说清淤辛苦,总算证明堰塘里没有水猴子。

对草沟村来说是件好事。

至于那两道人影,或许是水猴子路过在堰塘里歇脚,被人发现后半夜跑了。

也算皆大欢喜,双方谁也没有得罪谁。

“开闸放水吧!”李红兵挥挥手。

通向堰塘的水渠闸门提起,清彻山泉水缓缓流入水塘,冲去附着在青石条上的泥渍,露出青石原本颜色,阳光下折射出历史沧桑光泽。

“行了,春生把今天干活的人都记上工分,年底发奖金,以后集体活动全都记工分。”李红兵捧起水洗掉脸上泥点。

工分!!

听到这么熟悉又陌生的词,村民们一时愣住。

工分如今说来已觉陌生,不要说城里人,就是农村年轻人,也说不出个道道,而在先前的农村,一个人的价值,一家人的生活,都离不开“工分”两个字。

在农村集体生产那个年代,从农业合作社到人民公社,社员们劳动都是记工分,劳动报酬是按一年中所得工分多少来计算。

谁家工分多,意味着经济收入就多,年终也许可以分到钱;谁家工分少,经济收入自然就少,有的人家年终不仅分不到钱,还成为队里的倒欠户,遵循按劳计酬分配原则。

记得当年评工记分,还是在村西边老仓库,就是现在七香散工厂,吃过晚饭,老仓库外间放一张桌子,墙角四周放着一圈凳子。

点燃煤油灯,社员们便陆陆续续地汇集到屋里。

男人们卸去一身疲劳,在凳子上一坐,架起了二郎腿,边抽烟,边闲聊;女人们就没有那样清闲,免不了带些针线活来,或织毛衣或纳鞋底,娃子们满屋子乱窜。

估摸大多数人已经来了,队长就开始评分,根据派工和农活完成情况,报出谁干什么活得几个工分,会计负责登记。

一般男劳力出一天工得10分,女劳力出一天工得8分,劳动强度强的或特别累的活适当加分,活干的不好酌情扣分。

评的时候,队长报,大家听。

如果队长报漏了,出工者自报,他人作证;若队长报错,旁人当即纠正;如果觉得不公平,可以争论;有些活该记多少工分,队长觉得拿不准,有时也会发挥一下民主,让大家讨论。

一晃三十多年,日子过的真快。

真怀念那段岁月,虽然辛苦,可心里实登登的,就算日子过得苦点也不埋怨谁。

不像现在这世道,谁家过的穷,村里村外,头都抬不起来。

那些在城里不干正经营生的女人,花枝招展回村反倒成了香饽饽,人人羡慕。

村民们笑呵呵故意问道。

“村长,今儿这活算几个工分。”

“一分值多少钱啊!”

李红兵思索片刻,大手一挥,“清塘5分,一分算一百,年底评分,以后春生负责定任务,记工分。”

“红兵叔,我们扫街算不算工分啊!”刘寡妇伸长脖子询问。

“算,只要给村里干活都算,你们找春生去。”李红兵直接把一头懵的春生推出来。

工分这件事情,早就在村委小会讨论过。

为了提高村民积极性和对村子建设的参与度,李红兵提出重新使用工分,同时制定出各种工作,比如打扫卫生,比如赶集检查,还有疏通水渠等等,都有相应的工分奖励。

在那个年代初期,一个工分折合8分钱,后来好点时,一个工分能折合2-6毛钱,个别很好的生产队,一个工分能折合1元钱左右。

现在一个工分涨到一百。

真不知道是钱值钱了,还是钱不值钱了。

不过,干半天就能挣5个分,相当于500块,这活干的值当。

于是,春生便被村民围住,询问村里还有啥活。

李红兵趁机从藕堆里挑了些野藕,提着竹筐往家走。

借了水猴子的光,再加上游客们各种炒作,村口堰塘也成为一个景点,毕竟人人都有猎奇心,都想一睹水猴子真容。

回到老宅。

院子恢复些许热闹,动物们熬夜看了一整晚电影,一个个状态萎靡不振,就连一向活泛的狐獴群,也都迷瞪瞪的趴在地上。

该!!

喜欢看,今晚还让你们看。

李红兵幸灾乐祸,见十月走过来,这里面就它精神最好。

“安娜和囡囡呢?”

嗷呜!

十月扭头看向大门方向,呜咽几声。

“又跑出去玩了?”李红兵摇头无奈,提着竹筐来到水井边,清洗野藕,然后又从冰柜里拿出上次杀猪还剩的排骨。

这个季节莲藕炖排骨,最是补人。

取出排骨,看到冰柜里所剩无几的肉食,不禁感慨,最近家里吃肉速度有点快。

主要十月还不会捕食,也不会学金子厚着脸皮到处要饭,只能在家里啃老。

下午去村里跟福胜说一声,明儿到家里帮忙杀两头猪,不对,杏儿说要腌腊肉,灌腊肠,要多杀几头。

排骨焯水简单炒个糖色,放进砂锅里,把莲藕放进去,加满水,放到煤炉子上慢慢炖。

忙活完。

李红兵才得空去洗澡,走到浴室门口,忽然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卧室窗户。

这都几点,杏儿还不起床。

老躺床上也不是事,不如泡个热水澡能缓解疲惫,自己再用推拿给她活血。

随即走进浴室,把浴池里接满热水,然后李红兵走进卧室,只听屋里传出惊呼声,下一刻山杏被抱出堂屋。

趴在稻场上晒太阳的动物们,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每隔几天都会上演。

“衣服脏,好臭!”山杏见挣脱不开,只能拿衣服说事。

挖了半天烂泥,肯定又脏又臭,不过李红兵不在乎,反而神秘兮兮低声道,“等会跟你说个事,听了你保管乐。”

浴室。

热气弥漫,水汽蒸腾。

明亮灯光下,白色瓷砖闪烁着光芒,墙壁上的镜子映照着人影。

宽敞浴池里,水清澈见底,微微冒着热气,两人在热水中若隐若现,水汽弥漫着整个浴室。

山杏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背上,水珠顺着肌肤滑落,眼睛微微闭着,一边听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一边享受温暖水流带来的舒适。

身后,李红兵用推拿手法在穴位上轻轻按压,一阵酥麻感觉让山杏暂时忘却疲惫。

“老亮叔听到要抓水猴子,就差在地上打滚。”

“别乱说,老亮叔咋说也是村里老人,后来呢!”山杏眯着眼睛。

“后来我第一跳下堰塘,哪有什么水猴子,我告诉你谁?”李红兵凑到山杏耳边悄声说出那两个名字。

噗嗤!

山杏忍不住笑出声,扭头回眸白了某人一眼。

“都是你干的缺德事,酒劲那么大,还让他们喝。现在出事了吧,要是村里晓得还不丢死人,春苗还不知道吧!!”

“三泡哪敢说,他现在都不敢出门,晚上我们去看笑话。”李红兵一边推拿,偷偷把身体贴在一起。

刹那间,山杏脸上浮起桃红,不知是热水熏的,还是害羞。

接下来,水花翻腾。

鸳鸯交颈罗裙映日光,最是一年四溢醉心房。

煤炉上砂锅发出咕嘟咕嘟声音,浓郁香气扑鼻而来,熟悉的莲藕炖排骨味道让人垂涎欲滴。

李红兵躺在摇椅里,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的翻看医书,除了十月趴在在身旁陪伴,其它动物恢复精神后跑出去打野。

山杏换了身衣服从堂屋里走出来,行走间散发出一种妩媚敢,看到李红兵欠嗖嗖的样子,纵然满心幸福,脸上还是摆出生气模样。

答应不碰的。

说话一点都不算数。

“杏儿,藕汤好了,我给你盛碗补补身子。”李红兵放下医书,连忙从摇椅起身,三两步跑进厨房,拿来碗和汤勺,盛了满满一大碗送到山杏面前。

本来还在生气。

看到自己那碗里全是排骨,所谓的莲藕也只有一小块,而李红兵的碗里全是莲藕,心里那点不愉随之消散。

“哪有给婆娘盛汤全盛肉的,传出去外人会说我没规矩。”山杏剜了李红兵一眼,把全是莲藕那碗端起来。

见状,李红兵索性把两碗莲藕排骨,全都倒回砂锅,拿来椅子放在煤炉子旁边,说道。

“咱们就围砂锅吃饭,厨房还热着昨儿晚上蒸的窝头,您受累了坐下休息,让我这头老牛去拿!”

啐!

山杏马上想起李红兵说过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那句话。

好想骂人!!

刚给点好脸色,就蹬鼻子上脸.

李红兵把小方桌端出来。

方桌中间有个圆洞,平时用圆木板盖住,用的时候拿开,把煤炉放到洞口位置,然后上面架口锅或者放砂锅,冬天不想做饭,吃个汤饭、或者涮个菜不仅便,还暖和。

“杏儿,先喝口汤,我去把剩菜拿过来热一热。”

不一会,桌上摆满昨晚吃剩的菜。

把砂锅放到一旁,煤炉上架口铁锅,等锅热后,把剩菜一股脑倒进锅里。

反正都是些腊肉为主的荤菜,冻白的猪油跟热锅接触,刺啦一声,冒起扑鼻油脂香。

别看都是剩菜,其实剩菜热第二道的时候才最好吃。

李红兵炒菜从不吝惜放油,猪肉都是一铲子一铲子往锅里放,用大油炒出来的菜更有滋味。

青椒腊肉、竹笋腊肉、酱油烧腊肉、萝卜干烧腊鸡、腊肉土豆片、手切五花腊肉,全都倒进锅里。

各种调料混在一起,在热油里翻滚,香味变的浓郁而诱人。

最后,李红兵把打过霜的小青菜放进锅里一起炒。

齐活,封上煤炉盖子,让小火慢慢加热铁锅,这样随时吃随时都是热菜。

李红兵夹起一块色泽透红的五花腊肉,放到山杏碗里,讨好道,“杏儿,吃块肉,你辛苦了!”

哎!

山杏默默叹口气。

红兵哥啥都好,就有一点不着调,性子跟孩子一样。

老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羊儿满山走。

认了呗!

随即夹起腊肉吃起来。

李红兵一边吃,一边殷勤的伺候山杏,不一会就把山杏逗笑。

夫妻俩围着煤炉,你给我夹菜,我给你喂汤,郎有情妾意,完全忘记蹲在旁边守着空盆,留着口水的十月。

吃过晚饭。

两人收拾收拾,提着一袋磨好的苞谷面,去三泡家慰问。

橡树农业封装车间。

每天在下班后,规定班组长最后检查一遍设备情况,防止第二天流水线出现故障。

今天轮到李树林值班,站在车间门口等待入场,换完衣服的工人走出车间,看到李树林,纷纷打招呼。

“李班长,今天你值班!”

“检查完一起喝一杯,上次叫你都没来。”

“李班头,前两天跟你说我堂妹的事情,考虑怎么样,要不要见个面。”

别看是车间小班长,权利可不小,其中一项就是负责上报加班考勤和行为表现,橡树农业对加班很重视,不仅给加班费,年底还有绩效奖金。

李大庆几人偶尔对关系好些的工人登记几个小时加班,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有李树林非常刻板,别说帮忙,有时候连话都不愿多说一句,背地里工人都叫他李棺材,脸跟棺材板一样。

等车间工人全部下班,李树林拿起检查单,打开流水线开关,逐个对每个环节设备检查,有无故障、有无杂音、有无异常,以确保生产线的顺畅。

李树林认真检查每台设备,同时在都检查单上留下名字。

等所有设备检查完毕,窗外已是黑天,光亮灯光透过窗户,落在一尘不染的地面。

目光留恋的看向流水线,李树林手里紧紧捏着纸包,牙齿咬的咯嘣作响,不甘喃喃道,“真喜欢这里啊,要不是李狗子,估摸我现在都成家立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