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儿一边急步向这边跑来,一边嘴里骂着:
“臭男人,你敢如此欺辱女人?”
琴儿已扑到神瑛面前,却有没理会他,一转身直接跳入水中,对着男子一阵扯发扭耳,猛打猛撞。
男子一下被逼向深处,琴儿就把洗衣女子连人带水拖上岸边。
洗衣女子脸色蜡黄,张口吐出一大片水来,早已上气不接下气,右手还直直地指向男子:
“琴儿,快去救他。”
男子站在水中,嘴里还硬邦邦:
“不错不错,又来个好货,跟我回家,跟我好好过日子。”
没人理他。
神瑛却好奇地问道:
“琴儿,你怎么来啦?”
琴儿并不搭话,把包袱放下,系口解开。
黄布脱落,瘫在地上,却露出一把半人高的竖琴。
琴儿把琴抱在怀中,右手一个扒拉,几声刺耳的声音响过,先是铁骑踏鼓,接着银瓶乍破,突然五根长丝齐刷刷断裂,飞在半空。
瞬间,半空中的五条丝线就变成一丈多长,缠绕成一片大网。
神瑛正在呆望,大网却向他罩来。
又见法宝。
神瑛本来因为有了灵力自信满满,但一见法宝,一下心虚了,自知不敢徒手应对,就迅疾摸过酒壶,一口酒喷出。
琴弦之网碰到水珠,余尾抽打几下,虽砰砰作响,但还是反弹回去,跌落到了地上。
琴儿没时间皱眉,又拔出几个琴轴,只向空中一抛,琴轴不断变粗变长,接连向神瑛夯来。
神瑛只好再吐一口珠子。
咚咚咚咚一连声,琴轴一一又掉地上。
此时,琴儿的眼睛终于睁得溜圆。
手却没停,
直接把整个琴身向神瑛砸来。
神瑛此时已是很悠然,轻轻一笑,再吐一口。
--看这小丫头,接二连三,一气呵成,明显想置自己于死地。
--这到底是什么缘故,竟然要杀自己。
--春妃知道吗?不会吧。如果春妃知道此事,那就有问题了。
咣当,琴身跌在地上,已成数瓣。
事已过三,接二连四。
神瑛刚轻松下来,却见一片黑点一团黑影飘来飞来砸来。
神瑛的每一个毛孔都发紧。
--竟然是围棋黑子。
不是琴儿。
神瑛急剧后退,真不好意思再用酒壶了。
只是没注意,何时又来了个女子。
只见此女双臂环绕,十指莲花,又洒出一片白云,如雨如雪,像泼妇对一个想调戏他的登徒子泼出的一盆洗脚水,一会儿就噶啦啦地响彻天空,罩向神瑛。
神瑛上眼皮一跳,嘴皮连番催动:
“你又是谁?我何时得罪了你们?”
噗噗噗,
神瑛再退,
还好,神瑛感觉自己的身形也快了许多,所以堪堪躲过了那团白云,白云散落一地,却是白色棋子。
终于归于平静。
神瑛这才细看来人,不到二十岁的样子,一身绿色素衣,眼不大,嘴不大,鼻子不大,但一脸匀称协调,很是耐看。
琴儿朝这女子望了一眼:
“棋儿,算啦,我们走吧。”
洗衣女子这才站起,眼睛还盯着湖面:
“他还在水中。”
“淹不死他,何况这湖中不知有多少女子等着他呢。”
“还是拉他一把吧。”
“春挽,你怎么总是这么心软?”
棋儿则转过身,把所有衣服拿到湖边,一件一件过了下水,再用力拧拧,然后放入木桶之中。
男子在这番打斗时,就一直在水中,此时脸上满是疑惑,一会望望神瑛,一会看看两个女子,才慢慢地走向湖边。
琴儿一脸不情愿地同春挽把手迎过去。
男子向前趟来,眼看又要搭上两人的手。
神瑛突然眉头一皱,只见从湖心处突然冒出一个白色人影,仔细一看,却着一架人的枯骨,当然没有血肉。
神瑛一下子想起,上次进入湖里,就见到过水底有一些这样的枯骨。
这是?
白色枯骨已迅疾地从水面上滑向男子,伸出枯白的手指骨架,一下抓住男子的脚脖,就向水的深处拖去。
男子嘴里大喊,洗衣女子、琴儿向前一冲,终于抓住了他的手,用力向后拽。
但神瑛因为诧异,所以迟钝,因为迟钝,所以白骨已经不见。
男子也已不见。
全部没入水中。
只剩三女子变成僵尸一般,呆在湖边。
神瑛虽然讨厌或者很恨这个男子,但还是忍不住动了相救的心思,于是朝湖中一跳。
神瑛自己都不知道,在水中的身子到底能融化成多大的水域。
他的灵识只是不停的地游动,寻找,可是一无所获,连上一次看到的几个枯骨都不见了。
湖水渐渐混浊起来,直至最后什么也看不清。
神瑛只好冒出水来。
神瑛对着岸上三人摇摇头,那个洗衣女子已经瘫了下去,琴儿棋儿则一边劝一边骂。
神瑛迎水上岸,感觉犹如腾云一般,不沾一丝水迹,飘飘然若神仙踏浪。
--自己本来就是仙嘛。
琴儿棋儿看着神瑛,感觉眼中已少了些恨意,多了些疑惑之意。
“谢谢你。”
琴儿似乎是代替春挽说了一句,但神瑛不太明白,
--人没救上来,还值得谢谢?
“不用谢,回去吧,你们找不到他了。我再多问一句,她的名字叫春挽?”
“是的。”
“那好,再见吧。”
琴儿却突然冷下脸来:
“喂,你见到娘娘可不要说今天的事,尤其不要提起我。”
神瑛气不打一处来:
“哼,我无中生有、无缘无故地被你们打一顿,这委屈难道只能自个受着?”
“我本来以为你是登徒子,要欺负春挽,所以才出手的。”
“那这个棋儿呢?”
“她是春挽的贴心人,护主心切,你难道不能理解?”
“这些我倒能理解也能原谅,只是不知你们为何能够用琴和棋当法宝?谁给的?”
“说真话,我也不知道。这琴本来就是我的琴,一直使得好好的。只是有一天的午后,我一摸到琴,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也搞不明白什么原因,心中就突然出现了杀人的念头。从此以后,这个念头时不时地跳出来,但我却不知要杀谁?直到今天遇到你,琴身蠢蠢欲动,杀人的念头也比以往任何时刻都强烈,根本抑制不住自己。其实不仅仅是误解你欺负春挽,我好像只是想杀你。”
棋儿接口道:
“对不起哦,我也是这样的,其实不由自主。”
神瑛皱着眉,漠然了很久,突然很茫然很失落,也无再问的兴趣。
--自下凡以来,见识几个女子有法宝的,似乎都是针对自己,到底是谁想杀自己?到底为了什么?难道是天界某位大神要把自己扼杀在凡间,让自己不得回天?
--这可就麻大烦了。
此时,神瑛却不想再麻烦下去:
“好了,我们话多了,你们快带春挽回家,免得她受冷病了。”
几人又回到大街上,就此别过,神瑛直接回了武馆。
第二天,神瑛和郑中两人拜见了一下春妃,在春妃处吃了点饭,就出发了。
春妃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交代。
两人一辆马车一路不停,一天一夜时间终于赶到西郡。
又经过了当初第一次遇到皇上的客栈,两人并未停留,直奔郡守府。
神瑛对皇上选美根本不当回事,有机会出来溜达才是他最快意的事。
可是他还是想得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