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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玄幻魔法 > 诡秘:致新世界 > 第五十七章 海盗将军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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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由神灵主持的会议,神灵主持的……”

三桅黑帆船飘荡在晨间的薄雾中,特蕾茜·佩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船长室,呢喃自语着。

无边无际的灰雾和虚幻飘渺的深红犹在眼前,时隔多日,神灵的话语突然降临,多少令“疾病中将”感到措不及防。

那位疑似“诡秘之神”的神秘存在给了她一个任务,一个看起来有点简单,又不知真正目的的任务。

尽可能联络松散的小型海盗团,搜刮与“灵教团”和“玫瑰学派”有关的一切动向,以及最重要的,狙击“血之上将”赛尼奥尔。

不用出手,只需要频繁确定赛尼奥尔的下落,确保这位海盗将军处在一个相对透明的环境里。

以上的要求放置任何一个隐秘组织对新成员的考验都堪称苛刻,但出自一位神灵口中,又显得异常廉价,像是某种付出与代价不成正比的“眷顾”。

“愚者”先生从头至尾都没有表露过让我背叛教派的想法,或许祂根本不在乎“原初”和祂的信徒的动向,就像在“苍白之灾”那会儿,“诡秘之神”从未高看过“原初魔女”?

特蕾茜一头雾水,不过任务已经下达,她自觉没有拒绝的权利。

庆幸于不用过早成为叛徒的同时,她松了口气,又不禁遗憾。

船长室唯一的书桌上,一面金银点缀的华丽镜子被一本本种类不同的书籍包围。

“疾病中将”不喜读书,每一次阅读对她来说都是难以想象的酷刑,只有伊莲为她读写情爱小说时,她才能勾起寥寥兴趣,靠在床边当作欢愉的佐料应付。

这一整桌子的书都是伊莲最近置办的,经历罗斯德群岛那场意外后,她们的感情升温许多,甚至隐约有了些因蒂斯落魄前王室旁支不愿承认的真情。

她耐心劝说特蕾茜,哪怕是为了装装样子,也要和其他几位女性海盗将军一样,和其他几个屠夫、刽子手装出区别。

实际上特蕾茜根本不在乎那些书,就像她不喜欢这面母亲赠送的镜子,所以她将这两件她最不喜欢的东西放在了一起。

现在,她目光炯炯地盯着透彻的镜面,眼里却看不出对那面象征母亲意志物件的不喜。

传言,“诡秘之神”和真实造物主的关系很好,是坚不可摧的盟友,就像鲁恩的风暴之主和黑夜女神,因蒂斯的永恒烈阳和蒸汽与机械之神,而且祂们和前者更相似,是同伴而非关系明确的上下级。

真实造物主座下的“战争之红”一直是“原初魔女”的心腹大患,那位“猎人”,“红天使”梅迪奇,祂掌握着另一条“原初”渴望的途径。

或许,这就是我真正所期盼的,我内心一直默默追求的机会……想着,特蕾茜默默捏实了双拳。

她那阴沉的神情一点点有了变化,蔚蓝的双眼仿佛干草垛,被外来的一点点星火点燃,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她的眼睛越来越亮,摇曳着火光,有些疯狂。

每一名“魔女”都是“原初”的女儿,我们要向祂靠拢……母亲的教导再次回荡在耳畔,却再无法压下特蕾茜心底一直存在的叛逆念头。

没人能决定她的命运,母亲不行,所谓的“原初”更不行……

生在这个操蛋的世界上,即使她想要活下去,就必须选择一个为之卖命的主子,那也应该是由她自己选择……

“诡秘之神”、梅迪奇,可比什么“原初魔女”好听多了,不是吗?

……

橘红色火焰在人骨制成的火把上肆意舞蹈着,在一艘悬挂了“血肉之树”图案船帆的远洋船上,织就了一层徘徊不去的魔雾。

人类最原始的欲望遍布这艘舰船的每一个角落。

船长室内反而一片死寂。

赛尼奥尔匍匐在各种生物残骸堆成的祭坛前,浑身颤抖。

突然,祭坛上蜡烛的火光染上了各种各样的颜色,每一种都似乎对应着降临者不同的欲望。

那些生物残骸无风自动,一层又一层的卷在一起,像是融化的蜡烛,蠕动着捏成了一个摇摇欲坠的扭曲人形。

这扭曲人形晃动着自己的身体,凝固着树皮般凹凸不平的手臂从高处伸下,落在了赛尼奥尔脑袋上,提着这位海盗将军的头颅硬生生将其从地板上拔了起来。

“还没有结果吗?”

血肉人形内部仿佛有心脏跳动,扑通,扑通,强劲有力的闷响震得赛尼奥尔七窍出血。

“杰克斯阁下,请您原谅我......”

狼狈不堪的赛尼奥尔蠕动着苍白的嘴唇,用虚弱至极的嗓音小心的辩护着,试图维护自己随时可能消失的小命。

“我已经在努力重组舰队,很快就能夺回‘血之宝树’,把布拉托夫·伊万的头颅献给神,请您再给我一点时间,平息神的怒火……”

不等赛尼奥尔说完,那不断异变,比起人更像是树的血肉异形突然伸展,顶到了船长室的天花板。

“平息?”

“神很愤怒!”

“不只是你,我们都需要为神的怒火赎罪!”

异形之后的半神,杰克斯突然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才重新恢复了语言能力。

“因为你的冒进,我损失了几乎一半的力量,帕斯运河很可能因为你的愚蠢丢掉,你以为这是你可以用区区几枚头颅,就能补偿的吗?”

这位“木偶”一下子说了太多的话,浑身抽动着,连带着血肉异形也一并痉挛。

但他仍坚持对抗着违背扮演的躁动,咬牙坚持道:

“不需要再重组舰队了,去骚扰邪神在拜亚姆的据点,不计任何代价,破坏他们的计划,阻止‘海神’的苏醒,这是神谕,也是你必须完成的任务。”

“堕落邪神的军队正在攻击我们,祂的刀兵率领着异形参与的军队,还有那些妄图沾染母树权柄的吸血鬼,正在攻击我们的领土,我们的国家……”

“赛尼奥尔,因为你的疏忽,我损失了力量,我们的军队失去了一只臂膀,你必须为你的错误赎罪。”

“可是……”听闻突来的噩耗,赛尼奥尔本就不多的思考能力完全宕机。

他不理解,为什么一个星期内,会有如此多的厄运砸在他们的头上,逼着他们走向更极端。

“没有可是,你应该庆幸,在海上,你并非没有援军。”愤怒从异形血肉内迸发,“灵教团的异端主动联系了我们,他们也蒙受了巨大的损失,路德维尔已经死了,你该庆幸,庆幸你还能苟活,还有为神赎罪的机会。”

这次赛尼奥尔彻底怔住了。

路德维尔,比他还要强一些,得到死神眷顾的路德维尔竟然死了?

半神的话语仍在继续。

“灵教团会主动联络你,你们会有相同的目标,拜亚姆,去拜亚姆,去那里制造混乱,这是你现在唯一能做的。”

“你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全身没有一处不在抽搐的血肉异形随着扎温特的话音落下,毫无预兆的爆炸碎裂成了一地残渣,粘稠的血液反射着邪异的红光,短暂的迷茫后开始向赛尼奥尔汇拢。

摄人的心跳声终于消失,血流如注的赛尼奥尔再也坚持不住,瘫倒在了地板上。

他很庆幸自己的没有提手下一半附庸在听闻他的失败后逃散的事,过多的解释和失败只会令对面的“木偶”更为恼怒。

海上的海盗将军或许不多,但“怨魂”在“玫瑰学派”中可多的是,数量远超所谓的海盗将军。

“布拉托夫·伊万......”眼窝深陷的赛尼奥尔重重锤了下地板,任由地上的血浆爬上了自己的身体,渐渐凝聚成了一个小人模样。

临时旗舰上淫乱的狂欢仍在继续,已经癫狂的船员甚至没有注意到,脚下的舰船正在转向。

而转向的远处,正是拜亚姆,罗斯德群岛的中心——蓝山岛。

……

“路德维尔死了?”

身着黑色的古典长袍,上面绘有许许多多的象征符号和魔法标识,用厚重眼镜遮住深紫眼眸的女士惊诧问道。

“是的,我们也是刚得到消息,女王很在意这件事,嘉德丽雅。”

乔装打扮登上“未来号”的访客时不时就要看一眼窗外,生怕当下的对话被人听去。

如果不是最近海上出现了太多变动,身为“神秘女王”下属,“要素黎明”重要成员之一的他,根本不会冒险登上一个已经被外界打上“和‘神秘女王’决裂”标签的“叛徒”的旗舰。

“虽然女王没有明确指示,但我们几个讨论后,还是觉得应该把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告诉你,让你提前做好准备。”

嘉德丽雅目视着眼前皱纹明显,参与了她童年一部分的熟悉男士,既有感动也有失望。

女王,还是不愿意和她有太多联系……

不过这位成熟坚强的海盗将军很快埋葬了目前看来不必要的小情绪,郑重地点了点头,算是道谢。

“谢谢您的提醒,布拉德先生,也麻烦您帮我向那几位问好。”

“黎明号”的三副,布拉德·温特不在意的颔首,继续说道。

“总之,路德维尔的死隐藏了很大的秘密,我们的线人和情报官告诉我们路德维尔死亡的主要推手是‘冰山中将’艾德雯娜,但你我都知道这不可能。”

“在拜亚姆的线人曾看到过,‘冰山中将’的水手长受到了一位陌生强者的帮助,所以我们怀疑‘冰山中将’只是个幌子,她或许真的参与了对路德维尔的绞杀,但扮演的不过是不太重要的角色。”

“路德维尔残余的船队呢?”嘉德丽雅追问道,“灵教团应该不会轻易放弃一只有影响力的船队。”

布拉德赞许嘉德丽雅敏锐思路的同时,脸上的表情又沉下了一些。

“消失了。”

“消失了?”

“是的,在路德维尔死后,没人再见过他残余的部下,‘冰山中将’对海战的结局讳莫如深,不肯透露一点消息,可能只有在那边有军事基地的弗萨克人知道些什么,他们也不会和我们分享情报。”

布拉德翻起了兜帽,交代完最重要的情报后,他不想再停留一刻,只想尽快离开。

嘉德丽雅先一步拦住了他,深紫色的眼眸里回荡着名为倔强的情绪,逼得这位了解“星之上将”过去的老人不得不停住脚步。

“难道没有更多发现吗?”

“帮助艾德雯娜手下水手长的强者,他既然在拜亚姆漏过面,至少会留下一些线索。”

这不是个必须得到答案的问题。

因蒂斯和特伦索斯特的“无面人”频繁制造煊赫战果的当下,有无答案都是种提醒。

“有。”

良久,布拉德艰难开口说道。

“‘冰山中将’的船队在和路德维尔的战斗后,有一部分成员退出了她的海盗团,其中一部分提到过……‘蠕动的饥饿’,齐林格斯的遗产。”

“有不少人试图从他们的嘴里撬开些什么,但能得到的有效信息只有这些,其他都是一片空白,疑似受到了高位格存在的屏蔽和干扰。”

“蠕动的饥饿”……齐林格斯的遗产……嘉德丽雅咀嚼着这两个名词,一道晴天霹雳忽然劈中了她的头脑。

她的猜测与答案不谋而合。

竟然真的是特伦索斯特人……

无意识中,她的手摸向了腰间一具造型的古朴的星象仪,摩挲着,像是碰到了一团冰冷的雾气。

……

是夜,贝克兰德,佛尔思与休租住的公寓内。

该写什么好呢......又是独自一人守着空荡荡房间的佛尔思摊在书桌前,钢笔在脸上印下了一点凹陷,慵懒的淡蓝色眼眸盯着只写了开头的信纸,眼神涣散。

今天是血月,而且不知是不是贝克兰德大雾霾的缘故,最近贝克兰德的天气异常的好,红月投下的绯红月光笼罩了整个市区,连带着满月呓语的强度也高了不少。

根据佛尔思以往的经验,只要雾霾够重,血月带来的灵性滋生就有可能会表现得不那么强烈,甚至雨天这种影响都可能忽略不计。

好在得到安布罗休斯殿下的眷顾后,她再也不用为满月诅咒而担忧,这甚至是许多亚伯拉罕本家的成员都无法享受的优待。

唉,最近都没怎么取材,灵感枯竭,先随便写个开头好了……摆烂的想法刚一冒出,佛尔思就已经彻底放松下来,完全摊在桌子上,全身只有右手勉强发力,歪歪扭扭的在草纸上写着开头。

然而还没等她真正写完第一句话,和她本人一样慵懒的灵性直觉,先一步打起了精神。

佛尔思顿时坐起,一手摸向腰后,从座椅上起身,看向了紧闭的房门。

吱呀,房门缓慢打开,一位身材中等,穿着鲁恩最流行的黑色正装,戴着半高丝绸礼帽,肩膀少见地宽阔,近乎夸张的先生出现在了门后。

那是佛尔思的领路人,最近许久不见的老师。

佛尔思无声松了口气,再次放松下来。

“老师,出了什么问题,您怎么传送过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