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行纵谋?”东郭南还是不甚明白,蒯通是想投奔武臣?
“小子愚笨,先生能否说的清楚一点。”东郭南问了一句。
而蒯通却只顾握着女子的手把玩。
“你说,武臣现在需要什么?”蒯通低着头问了一句。
东郭南看了一眼,确定了蒯通是在跟他说话。
“他需要范阳?”东郭南试探的问了一句。
“哈哈,这个问题或许武臣自己也不知道,我不与你绕圈子了,我要去游说范阳县令徐公,让他投降献城于武臣。”
东郭南愣了一下,虽然他不明白蒯通为什么要这么做,倒是总算是知道蒯通意欲何为了。
“先生为何要襄助武信君?”
东郭南问完蒯通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我先前与你说了够多了,不想再多说了。”蒯通冷冷说了一句,与之前与那秦卒屯长说话的语气一模一样。
“那县令会投降吗?他不怕被杀吗?”东郭南再多问了一句。
“徐公如果不愿意,你敢不敢杀了县令?”蒯通戏谑的看着东郭南。
“在下一切听从先生安排。”跟这样的人说话太费心思,东郭南知道他目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如果蒯通能说服范阳县令投降献城,不仅东郭南和丁野的命保住了,怎么着也能算些功劳。
如果劝降失败,那只能拼命了,如若杀了县令控制范阳城,那也能活命,只是有点难。
“哈哈,有没有你这些事我都会做,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就可以出去跟那些秦卒拼命。”
东郭南没有说话静静的待在一边。蒯通如果劝降失败,他也难免一死。
“看来你还算个聪明人,还有点脑子,还有些时间,待会你跟我一起去县令府上。”
蒯通说完起身抱起怀中女子,走进了旁边屋子之中,随后屋内就传来两人嬉笑之声……
这中厅里也没有能看时间的东西,这年代,普通人想知道时间,就只能去看太阳,或者按照个人的经验去大概推算,不能随时知道准确的时间,这一点对习惯了现代生活的东郭南来说简直太难受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敲门声音,东郭南看了一眼门口,又看了一眼蒯通两人所在的房间,他也不好意思进去打扰蒯通的好事,他自然也不会去开门,懒得管,任由那些人敲着。
“蒯先生,开门……”
外面人就不停地敲,越来越大力,最后一脚踹开了门,两块门板倒在了地上。
率先进来就是那秦卒屯长,他进来第一眼就看见了东郭南,随后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蒯通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好像东郭南不存在似的,看都没看一眼。
“记得给我把门装好,再把赔偿的钱送到家里来。”
蒯通食指在脸侧刮着。
那屯长则是给了手下人一个眼神,手下两个秦卒连忙去把门板抬起来,他没有就门的话题多少,两人都心照不宣。
“时辰已到,不见先生开门,得罪了。不知先生烹制好了那个果子没有。”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东郭南。
“你不是看见了吗,不咸不淡,肥而不腻,刚刚好。”
蒯通不用正眼瞧那屯长,自顾自的说着。
那屯长知道蒯通是什么样的人,也不计较,随即说道,“那请先生现在就去县令府吧。”
蒯通也不说话,自顾的往外面走。东郭南正准备起身跟上,那侍姬从屋子里出来站在屋门的位置,衣物凌乱,脸上红晕还未褪去。
现在只有东郭南一个人在中厅最里面的位置,屋门那个位置只有东郭南能看见,女子张口在说话,声音非常小。
从那女子说话的口型和依稀听见的声音,东郭南大概分辨出了她说的话。
“如果他死了,你还活着,我一定会杀了你。”
东郭南也是无语,你说一句求我保护好蒯通不行吗,非要说的这么强势。
在两个秦卒杀人一般的眼神中,东郭南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好在蒯通家有一辆拉东西的牛车,就这么蒯通驾车,东郭南则是被扔到了车上。两边秦卒不时恶狠狠的看两眼东郭南,看的东郭南很尴尬,最后他干脆躺在车上闭眼装死,不去管那些秦卒。
城中并不是很大,没多少时间就到了县令府,其余大部分的士卒都停到了府门外,只有两三个跟着进来。
“哈哈,我听闻县令就要死了,所以前来吊唁呀!”
蒯通一进县令府门就大声嚷嚷道。
东郭南一时也是懵了,这是什么操作。
“放肆!”
旁边几个秦卒也是被吓了一跳,愣了一下后连忙厉声呵斥。
蒯通则是完全不在意,也不理会旁边县卒,这时候从前面中堂走出来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县令了,徐县令应该与蒯通相识,知道蒯通是什么样的人,摆了摆手斥退了那两个呵斥的县卒。
蒯通自顾自的继续说,“同时我也是来恭贺徐大人的,恭贺徐大人今天因为得到了我蒯彻,就又可以活了。”
两句话说完,蒯通已经走到了县令面前,两人四目相对。
县令脸上也看不出来什么脸色变化,都是老狐狸,随后县令开口道。
“先前听他们通报,听说你给我带来了赵地非常珍贵的宝药,吃了就可以长生不老?在那儿呢?”
蒯通则是摆摆手,示意东郭南走上来,他同时笑着说道。
“哈哈,如果真有那长生不老的果子,我还能带来给徐公吗?”
“这个果子,虽然不能让徐公长生不老,但是却能让徐公有第二条命,也不比长生不老差多少了。”
那县令打量了一下东郭南,东郭南只觉格外的尴尬。县令随后又看向蒯通幽声道,“你今天不会是专门来戏耍于我吧。”
蒯通笑了笑,“县令虽有贵相,却不是娇娥也。”
“哼,那你因何前来吊唁于我,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县令脸上陡然冷了几度,感觉随时可能结出一层霜。
东郭南不动声色往旁边侍卫靠近了一些,万一有变故,他好第一时间夺剑。
蒯通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指了指东郭南,“我献如此重宝,徐公不会让我站在在院子里讲话吧。”
县令莫然转头进了中堂,蒯通大大咧咧的往里走,东郭南连忙跟上。
县令坐在了东向上坐,蒯通坐于南坐,他一坐下端起案上的酒樽一饮而尽,东郭南则站在蒯通后方不远的位置,门口是两个县卒守卫。
县令看蒯通那个样子,刚想发作,蒯通抢先一步说话。
“足下为范阳令已经有十年了吧,秦法重刑,十年来不知有多少范阳父老死于足下之手?
杀人之父,刑人之子,多少孤儿寡母夜夜泣泪。
断人手脚,劓人之鼻,黥人之首,多少残躯之魂泣血含恨,县令可知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