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凭借两家的关系,常常走动于主家。
利用小绾绾的俏皮可爱,经常在慕容胜的面前博取同情。
要不是苏静云及时发现,小时候的绾绾恐怕早给害死了。
后来,慕容离在他父亲的迫使下,不得不跟印四英离婚,另娶了佟清。
可佟清的女儿出生没多久就患上了怪病,药石无医后,也走了。
“唉,要我说,佟清那孩子病得蹊跷,没准就是印四英干的!当初慕容离要留印四英在家里我就说不行,可毕竟是他们旁支家里的事,我说太多,他们又该说是我善妒,故意落井下石。”
“那是因为印四英被查出了精神疾病。慕容离觉得在她有病的情况下离婚已经很不仁义了,再对她放手不管,良心过不去。”
“那是包庇,私心作祟。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比不上一个不爱他的女人吗?他是自作孽!还有,绾绾当年为什么会走丢?阿胜,你真当我不知道吗?”
“静云?”
“绾绾出事后我为什么宁愿长期呆在国外也不回来?就是你们慕容家的有些人太肮脏了,我见了恶心!”
“是是是,那印四英不也遭报应死了吗?你就别生气了。”
后面是父亲安抚母亲的声音,黎之听不真切。
她只知道,她的注意力全都被那一句“印四英已经死了”所占据。
那个徘徊在噩梦中的女人,死了?
可不对啊,她记得梦里的那个女人要她叫大伯母来着。
慕容离排行老三,如果是以嫁给慕容离的身份来叫,不该跟佟清一样叫三婶吗?
“那个人不是印四英。”
黎之睁开了眼睛,低哑的声音,让慕容胜和苏静云都错愕地看了过来。
见黎之醒了,他们关心地走了过来。
一边摸她额头一边心疼地问:“绾绾,有哪里不舒服吗?傻孩子,人不是铁打的,可不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黎之眼眶通红,问他们:“君卓还是没消息吗?”
慕容胜和苏静齐齐遗憾摇头。
黎之抿唇沉默了下来。
还是苏静云怕她太过担心,转移话题地问道:“你刚才说那人不是印四英是什么意思?”
“我噩梦里的那个女人,不叫三婶,叫大伯母。”
“这……”
“妈,与印四英不对付的人里,有哪个刚好是我得叫大伯母的吗?”
“她姐姐!”
“印元英!”
慕容胜和苏静云齐声说。
对视的眸子里都是震惊。
苏静云气恼道:“印四英每次往我们家跑的时候,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大姐也经常会跟过来,难道……”
“我让人去查查。”慕容胜走出去了。
很快,他就得到了消息,说当初印四英之所以能顺利逃离慕容离的“禁锢”去临市,是印元英悄悄帮的忙。
还有,有佣人听过她和印四英吵架,说什么别五十步笑百步,她暗恋慕容胜也不是做得天衣无缝的!
印元英,她也喜欢慕容胜!
只不过,要比印四英隐晦得多,所以如果不是慕容胜让人去调查,根本不会知道。
“那个印元英是毕家三房,毕延韬的儿媳。也难怪她要放纵印四英对绾绾下手了,不管是阻止毕君卓和我们家联姻,还是出于她个人爱而不得的私心,她都有绝对的动机。”
“所以,君卓车祸和他们有没有关系?”
黎之问父亲。
窗外小雨淅淅沥沥,从昨天夜里一直下到现在都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江上救援的人已经换了一波,可依然没有毕君卓的消息。
有的,是他沉没的车。
慕容胜的心情很复杂:“车子是在连江下游找到的,车窗破碎,车头损坏严重。”
“人呢?”
“人……”
慕容胜的沉吟让黎之紧绷了起来。
她紧紧地攥住了拳头,目光紧跟着父亲蹙起的眉头而变得揪心,沉郁。
慕容胜说:“有一个人,已经确认死亡。”
黎之的身子哐当一下,跌坐到了床沿上。
苏静云说:“已经确定是小卓身边的助理了,他当时坐在驾驶座上,大概是想破窗逃出来,可到底是体力有限,我们的救援队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没法救了。”
“那君卓呢?”
黎之声音沙哑。
滚烫的泪珠从她的眼角缓缓滑落,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梦里那横冲而出的车影。
当时,他们被逼无路,心里应该充满了绝望吧?
慕容胜不忍心说专家的猜测。
在那样惊险的环境下,能活下来的情况微乎其微。
更何况江水湍急,就算毕君卓能顺利爬出车窗,恐怕也早给江水冲走了吧?
“我们已经加派了人手往下游寻找。”
慕容胜沉了声,没说出口的是:若找到了,大概率也是一具死尸。
可怜毕君卓那孩子啊,年纪轻轻的,好不容易才有了接掌毕家的资本,结果,人刚上“战场”就没了。
“绾绾,人各有命,你不要太过伤……诶,绾绾,你去哪儿?”
“我要找他!”
黎之头晕地站起身来。
混沌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的是,是毕君卓的儒雅笑脸。
他给她送来早餐的时候,总是笑得那么的温柔。
不管自己多累,他总是把她放在了第一位。
接送她,陪伴她,照顾她!
明明他们重逢的时间并不长,可,他却让她体会到了一个女孩子配拥有的尊重和在乎。
除了家人,再没有人比毕君卓对她更好的了。
他甚至在出事的那天晚上,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也都是关心。
“毕君卓,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
“听说了吗?慕容家那小妮子为了找他,都疯了。”
盛德宝医院地下车库,停着的迈巴赫豪车里,一道桀骜的身影不羁地看着手机里的新闻。
他的助理站在车旁谄媚报喜。
他越听越解恨:“死丫头,之前不是还很拽地说要跟我作对吗?呵!我就动了她的小白脸了怎么着?有本事来打我啊!”
“就是,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就该好好收拾!”
“哼!且看她哭去吧!咦,这都几点了,三叔公怎么还没来?”
毕辛珩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表。
听得,助理那幸灾乐祸的声音突然尬了一下,低声道:“他们上去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