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班主任老师痛心疾首的时候，姜甜已经迅速融入了初二一班的女生小团体。
原因很简单：大家已经知道了，原来她就是“向军职校”的兼职招生办主任！
也就是说，万一以后她们考不上高中，提前跟职校招生办主任打好关系，以后岂不是能直接进职校？
听姜甜说，她们职校的一些热门专业，还是企业“委托培养岗位”。
啥叫“委托培养”？
就是一些私人企业，招不到大学生和专科生，就通过职业学校，专门设置一个专业，这个专业的学生，就是企业委托学校培养的人才。
这些学生，只要认真学习，按照学校要求顺利完成学业，一毕业就能马上进厂进企业上班。
乖乖~这不就等于“包分配”了吗？
一夜之间，姜甜就从“田田”变成了“何主任”。
办理转学手续的时候，听说姜甜过继给何家之后，现在户口本上的名字也改了，姚校长就让姜甜以“何田田”的名字，重新变更了学籍信息。
这样以后高中大学录取的时候，学校那边检查户籍，就不需要再去派出所额外开证明，证明“姜甜”就是“何田田”了。
听说“何主任”现在管着向军职校的招生工作，不单是初二一班，就连隔壁的二班、三班，很多成绩垫底的同学，都偷偷摸摸跑到一班来，找何田田同学打听职校怎么报名，学费多少。
一时间，初二一班的后排，简直变成了向军职校在草甸中学的招生办临时咨询点。
“没有初中毕业证的招不招？”
“招啊！只要读完初中三年课程的，不管有没有拿到毕业证，都可以报名入学。”
“学费多少？”
“不贵，一学期学费只要五十块钱，加上各种住宿费、书本费、伙食费，节省一点，一学期花销二百多块钱。”
“这么贵？”同学们大惊失色。
“何主任”笑得好像一只准备偷鸡的小狐狸，慢条斯理地拿出草稿纸，给找她咨询的同学算了一笔账——
“别看咱们职校花销高，但你们要是去上高中，花销跟职校也差不多呀。”
“而且我们学校还有很多补助政策呢。”
“比如说，家里经济条件差的，交不起学杂费，可以去村里开个贫困生证明，就可以申请我们助学金或者助学借款了。”
“助学金对成绩有要求，期末考试达到班级前十名的，学费减半。达到班级前三名的，学费全免。这个要入学一学期后，再根据上一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申请。”
“如果来不及，家里实在没钱交学费的，还可以申请我们学校的助学借款。”
“这个借款申请也简单，也是要先去村里开个贫困生证明，然后找班主任填个申请表，可以申请到一年的免息借款。”
“也就是说，你开学要是没钱交学费，可以先申请助学借款，找学校借钱交学费。只要一年之内把这笔钱还上，学校一分钱利息都不要。”
“超过一年，就要按照银行一年期的存款利率，给学校交利息了。”
“不过你们也别怕家里还不上这笔钱，我们向军职校，为啥会有那么多人报名？主要还是因为咱们学校给学生提供的勤工俭学岗位多呀。”
“很多同学入学第一年，通过勤工俭学，不但把学费赚回来了，还攒下来不少钱呢。”
“何主任”给同学们讲了职校一个女生的勤工俭学经历。
这个女生也是中考落榜，本来家里想让她回家帮她哥嫂带两年孩子，等再大一点就能相亲嫁人了。
她不想那么早嫁人，就自己报名想读个职校。
爸妈见女儿不听话，就威胁她说，不听家里的话，那就别想找家里要钱交学费。
看你拿不出学费，人家职校还收不收你？
何主任当然会收。
她不但收下了这个学生，还让她申请了助学借款。
这个女生本来还想着节假日找个饭店刷盘子攒钱交学费，结果没想到，入学没多久，班主任就找到她，跟她说，学校针对像她这样生活困难的学生，会优先提供勤工俭学的岗位，问她要不要申请一个。
要！当然要！
于是，入学不到一个月，女生就进了胡大舅和大舅妈开办的服装厂。
一开始只能跟着大师傅打下手，帮忙剪剪线头，搬运物料什么的。
后来就开始被大师傅带着踩缝纫机，上手做衣服了。
在同班的其他同学，还在学习布料裁剪的时候，她已经能独立完成一件衣服的剪裁缝纫了。
兼职前三个月，女生还只有每个月二十块钱的勤工俭学补助。
三个月后，女生已经可以拿服装厂的计件工资了。
再加上寒假期间，服装厂出货量大，年前那大半个月，光是计件工资，女生就拿了一百多块钱。
“你们看，入学第一个学期，这个女生的学杂费加上住宿费，一共是185块钱。”
“但是她期末考试考了全班第二，学费全免，等于这学期实际上只花了135块钱。”
“你们再看看她一个学期赚了多少钱？前三个月当学徒工，每月二十，三个月就是六十块钱。后面两个月，拿了270元计件工资，加起来，一学期勤工俭学就赚了三百三。”
“去掉135块钱的学杂费，这个女生在我们职校上学半年，不但没花钱，还挣了195块钱。”
“哇！上学还能挣钱？”全班同学都激动了。
这下子别说后排的学渣们了，就连前排的学霸们，都忍不住悄悄挪了过来。
那啥，虽然他们在班里成绩还算不错，但只要不是全校排名前五十，能不能考上普高线，大伙儿心里都没底。
要是真落榜了，家里也没钱给他们复读，还不如就去报名读职校呢。
想想看，人家一学期就能挣到两百块钱，那一年岂不是就能挣四百？
听说职校跟初中一样，是三年制的，去掉后面半年实习期，剩下两年半，除了能学到一门手艺，还能靠勤工俭学，挣到一千块钱，这不比给人当学徒好得多？
听说那些跟老师傅学手艺的，前三年一分钱拿不到不说，还要给师傅和师兄们当牛做马，熬过去了，才能学到真本事。
这么一想，还不如去念职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