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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熜放过了朱厚照,也放过了自己。

兄弟彻底冰释前嫌,彼此都轻松了许多,尤其是朱厚熜。

许是与小宝讲心学时,温故而知新,可以更好的处理情绪了,再不复往日的阴郁,整个人都阳光起来。

不再沉浸权术之中,整日开朗乐呵。

与小宝讲心学,听儿子讲工程学,闲来无事开开挖机,与堂兄吃小酒、侃大山,真正意义上身心轻松,日子相当有滋味儿。

时间流逝飞快……

夏日炎炎,逛街自然少不了杨梅汁。

李青、小宝人手一杯,其后,朱厚照、朱厚熜亦是如此,黄锦比较特殊,他嘴馋,喝两杯。

朱载壡李莺莺小两口,落后一大段距离,不疾不徐地跟着,一边话着家常。

自上次被天祖伤过之后,她就不太敢与天祖交流了。

“夫君,天祖和咱们这位表叔关系很好啊,之前怎没听你说起过表叔?”李莺莺好奇问。

“呃……之前我也没想过表叔会来金陵。”朱载壡悻悻道,“表叔一向很忙,很少出远门。”

李莺莺轻声问道:“天祖和表叔是在忙同一件事吗?”

“啊?啊,没有,想来此行只是顺道。”朱载壡神色不自然的说道,“先生忙的是政事,表叔忙的是生意,风马牛不相及。”

“其实……算了,不说了。”

朱载壡怔了怔,紧张道:“莺莺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李莺莺默了下,忽的莞尔一笑,问:“夫君来金陵后悔吗?”

“后悔什么?”朱载壡脱口而出,随即面色微变,欲言又止。

半晌,轻叹道:“有些事不能说出来。”

“嗯,我明白。”

“嗯。”

又走了一阵儿,朱载壡忍不住道:“莺莺你是什么时候猜到的?”

“见了天祖和……表叔之后。”

朱载壡颓然点头,试探着问:“莺莺,你这么聪明,这么优秀,为啥会答应嫁给我啊?”

“这很奇怪吗?”

“我……有一点奇怪。”朱载壡悻悻点头。

“哦我知道了,你是觉得我之前就知道了你的秘密,故才喜欢的你,对吧?”

朱载壡连连摇头,可对上媳妇儿晶亮的眸子,又讪讪挠头。

“其实也不奇怪。”李莺莺笑着说道,“刚开始,的确是受了爷爷之命,答应与你接触试试,随着接触,发现觉得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人虽木讷了些,但礼数周到,性情纯良不孟浪,书卷气浓了些,却不满口之乎者也……渐渐的,就有了好感,之后呢,又发现你才华横溢,且木讷也只是一开始不熟,熟悉了,你也挺风趣健谈的,然后……就喜欢了啊。”

“呃……我才华横溢?”

“是啊!夫君以为的才华横溢是什么?是满腹经纶?是出口成章?诗词歌赋信手拈来?”李莺莺轻笑摇头,“这算什么才华?依我看来,除了附庸风雅,并无实际用处。”

“文采只能做点缀,诗词歌赋只宜风月,文人自诩风流,实则难登大雅。”

“精明算计顶多是聪明,却非智慧,所以啊夫君,你无需妄自菲薄,因为你比你认为的那些聪明人,要优秀多了。”李莺莺啄了口杨梅汁,悠然道,“当然了,一山更有一山高,夫君若强行与天祖、表叔他们比,这就是自不量力了。”

顿了下,“如今夫君也没必要向他们看齐了,不是吗?”

朱载壡由衷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李莺莺只是笑了笑,问道:“天祖和表叔快要离开了,夫君可准备了礼物?”

“准备了,给表……给父亲准备了。”朱载壡望着远处父亲背影,轻声道,“想来,他会喜欢。”

李莺莺问:“那天祖呢?”

“先生早已脱离了低级趣味,我实在拿不出让他喜欢之物。”朱载壡幽幽一叹,“其实,他们这样的人才是大英雄者,最值得尊敬,顺天……真的很复杂。”

李莺莺微微点头,道:“古往今来皆如此,夫君既然来了金陵,就不要想那些了,可敬,却难羡慕。”

“我不知那日先生与你说什么,可是莺莺……李先生他真心不易,我虽了解极有限,可仅是有限的了解,就肃然起敬,你……”朱载壡轻声说,“你不要怪他。”

李莺莺轻轻摇头:“我乃至整个李家,都享受着天祖余荫,怎有资格怪他?我只是想尽孝道,奈何,天祖不给机会,心中难免伤情。”

顿了下,又是一笑,“公爹对你亦如此。我想于他们而言,我们幸福美满就是最大的孝顺了。”

朱载壡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李先生和父亲都说过,永青侯的秘密瞒不了太久了,莺莺你若真想尽孝,之后就帮着先生减轻一下负担吧,今李家香火枝繁叶茂,难免参差不齐,部分人得知先生秘密之后……恐会滋生出靠山吃山之心。”

“嗯,我会的。”

~

“祖爷爷。”小宝停住步子,小声道,“朱老爷跟上来了,当有话与您说。”

李青颔首,顺势止步。

少顷,一行三人来至近前。

“何事?”

“明日咱们回去吧。”朱厚熜说道,“此行我已尽兴,该回去了。”

还有许多事要做,诸如:扩充布政使司,两湖分南北,江苏和安徽,蒸汽铁轨车……

到底他还是皇帝,到底儿子还扛不起担子,哪可能真就逍遥了?

李青微微颔首,含笑道:“好,那就明日回去。”

“你们逛吧,我和朱壡单独聊聊。”

“去吧。”

朱厚熜吁了口气,转而看向小宝,笑呵呵道:“我教你的那些也只是一家之言,不可全信,要结合之前你祖爷爷教你的,两相验证,汲取自己需要的,认为对的,知道吗?”

“是,小宝记住了。”小宝认真点头。

朱厚熜抬手摸了摸他脑袋,转过身,朝儿子、儿媳走去。

黄锦打了个嗝儿,问道,“李青,我要不要跟去?”

“也不用这么黏人。”

“……好吧!”

~

朱厚熜走至儿子、儿媳跟前,还未说话,朱载壡便问:

“您要回顺天了,是吗?”

朱厚熜怔了下,继而眨了眨眼,打趣道:“是莺莺与你说的,还是你自己猜出来的?”

“呃呵呵……父亲英明。”

闻听‘父亲’二字,朱厚熜先是欣慰,后又微惊,最后释然。

看向李莺莺,道:“是个聪明的女娃。”

“父亲过誉了,夫君他才是大智慧者。”李莺莺忸怩笑笑,道,“儿媳知晓利害,父亲勿忧。”

朱厚熜轻笑点头,道:“小壡这孩子性子木讷了些,不太会说话,想也不会哄人,你多担待些。”

“父亲言重了,夫为妻纲,儿媳岂敢乱了纲常?”李莺莺盈盈一礼,“父亲您和夫君聊,儿媳去陪下小宝。”

“嗯,去吧。”朱厚熜目送儿媳离开,这才调侃道,“娶了这么个媳妇儿,平日没少被拿捏吧?”

“呃呵呵……没有的事儿,莺莺她很善解人意的。”朱载壡干笑道,“不是儿子跟您吹,儿子往东,她不往西,儿子打狗,她不撵鸡。”

“哈哈哈……人家不在,还不是由你怎么说?”

“真的啊!”

朱厚熜只是笑。

其实他并不在意这些,日子是儿子儿媳的日子,只要小两口过的舒心就够了。

现在看,儿子也乐在其中,这就够了。

“朱载壡。”

朱载壡呆了呆,“儿子在。”

“你从未让父亲失望。”朱厚熜拍着儿子肩膀,“有你这个儿子,父亲很骄傲。”

朱载壡一怔,旋即眼睛发酸,眼泪滚落。

“好好生活,尽情地追求自己热爱的事业吧。”朱厚熜鼓励道,“你求之道,乃大道,后世人虽不知你之出身,却仍会对你大书特书,相信父亲,也相信你自己。”

朱载壡横臂抹了抹脸,重重点头。

“父亲,儿子有礼物给您。”

“什么?”

“随儿子来。”

……

翌日。

天微微亮,朱厚熜便起了,敲响李青厢房门。

“李青。”

“这么早就走?”

“走吧,离别难免伤感,我也怕再生出留恋之心。”

“嗯,马上,你先叫黄锦起床。”

“好。”

红日冉冉升起,给小院儿屋瓦染上了一层橘红光辉,满满的暖色调,却少了烟火气。

李青、朱厚熜、黄锦一人一个肉夹馍,向着长江口岸走去……

来的时候突兀,走的时候也令人猝不及防。

小宝和姐姐姐夫来时,小院院门已经锁上了,姐弟俩明知要走,却也为没能再见一面而伤感。

“祖爷爷这一走又要许久了。”小家伙黯然道,“可别真就是等我要成亲了,祖爷爷才回来。”

朱载壡打趣道:“你就这么急着成亲?”

小家伙翻了个白眼儿,问道:“还要进去吗?”

“进。”李莺莺说道,“兴许祖爷爷给咱们留了信呢?”

哪有什么信……

~

京师,连家屯儿。

李青放下两口不算大的箱子,发出“砰”一声响。

朱厚熜心疼的不行,没好气道:“这可是我儿子给我做的,别给我摔坏了。”

“铁疙瘩做的,哪有这么脆弱?”李青白眼道,“休息吧,晚上回大高玄殿。”

朱厚熜说道:“既然你对分割南直隶没意见,那我就提上日程了。”

“可以!”

李青问,“可需要帮忙?”

朱厚熜沉默。

情感上,他希望李青留在京师,理智上,又不想浪费李青时间。

末了,“先暂住几日吧,需不需要我得分析一下情况。”

“好吧。”李青打着哈欠去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