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话一说出来,身后的动静便停了。
苏锦璃看了眼明显松了口气的小柔,笑着抓住她的手道:“我就说吧,这里可是在侯府,你在瞎想什么?”
小柔吐吐舌头:“奴婢最近听多了那些被杀的妇人惨状,实在是害怕,晚上都做了噩梦呢。”
苏锦璃轻点了下她的额头:“真没出息!再说了,徐将军不是住在隔壁,真出什么危险,你去把他请来帮忙就是。”
小柔奇怪地看了自家夫人一眼,见她神色认真不像开玩笑,抓了抓头,还是应了下来。
“她真这么说?”
李嬷嬷听了来人的回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跪在下面那汉子生得高大魁梧,五官粗砺凶狠,看起来有些吓人。
这时候却十分恭顺答道:“那路上就她们两人,安静着呢,侄子怎么可能听错。”
这人名为刘元,是李嬷嬷乡下的堂侄,脑子不太灵光,就是生的高大,一身力气惊人。
李嬷嬷在侯府混的好,便想着接济这些穷亲戚,安排他去看侯府城外的一处庄子,天高皇帝远,平日里不知偷偷赚了多少好处。
今日他到侯府来帮忙交账,却撞见李嬷嬷偷偷垂泪,一问才知道是被那位新夫人气的。
恰好又想起,自己门口撞见了新夫人的丫鬟和隔壁新宅的主子攀谈,那位被叫做徐将军的男子好像对新夫人十分熟悉,还让丫鬟代问了声好。
李嬷嬷一听徐将军就觉得耳熟,随即便想起来,这不就是找今上求娶苏锦璃那位嘛!
这里面肯定有事啊!
哪儿有这么巧,偏偏徐川的新宅就住侯府隔壁,说不定就是旧情难忘,方便他们偷情。
她想起昨晚二爷说起那些水性杨花妇人的事,只觉得一切都合理了,难怪新夫人非偏帮着别人说话,原来是被戳中痛处了。
当下心思一转,吩咐刘元偷偷扮成贼人去吓一吓新夫人,若她心里没鬼,便不会害怕,若是怕了,说不定会被诈出些事来。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如此不避嫌,大喇喇就在侯府说要奸夫来帮忙。
可见这位新夫人也是个蠢的,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只怕是在家里被娇惯久了,不知外面的险恶。
李嬷嬷瞅了眼身旁的许夫人,见她始终神色淡淡看不出所想,便拍着腿喊:“哎呀这女人可真是丧德败行,丝毫不知羞耻,这还有没有把咱们侯府放在眼里了。我看她同那徐川肯定是不清不楚,夫人你可不能不管啊!”
许夫人淡淡瞥了她一眼:“无凭无证,你让我怎么管?”
李嬷嬷眼珠一转:“堂四老爷今日是不是在侯爷那里饮茶,不如待会儿,就让他来看一场好戏。”
这位堂四老爷是沈家的老族长,在族中威信极高,她便要苏锦璃当着这位族长被戳破奸情,看她会不会落得被浸猪笼的下场。
当苏锦璃从沈明珠院子里出来已近黄昏,正准备回房时,突然来了个小丫鬟,说许夫人请她过去一趟。
昨日刚下了雨,天色还是阴沉沉的,苏锦璃跟着那丫鬟走过梅苑里的假山,被冷风嗖嗖一吹,便觉得有点阴森森地冷。
就在这时,小柔突然抓住她的胳膊,颤声道:“夫人,你有没有听见……锁链的声音。”
苏锦璃微微皱眉,就在她们身后,传来奇怪的悉索声,有什么东西在石子间拖动……
好像有人正拖着锁链,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们。
可这处假山十分高大,刚好挡住外面的视线,她连忙叫住前面领路的丫鬟,让她快去喊人过来。
可那丫鬟刚跑了两步,便被面前一幕吓得双腿发软,说不出话来。
一个黑衣蒙面的壮汉拖着锁链挡在她面前,那壮汉邪邪一笑,仿佛随意一挥手,她便翻着白眼昏了过去。
苏锦璃吓得脸都白了,刚要大声呼喊,那壮汉已经用锁链圈住小柔的脖子,恶狠狠道:“你若敢喊,她的小命就没了。”
假山的另一边,许夫人和老族长已经被李嬷嬷领走过来,她压着声道:“两位主子莫慌,这是老奴特意让人做的一出戏,绝对不会伤害夫人的。”
老族长十分莫名看着许夫人:“这是唱的哪出啊?”
许夫人做出怪她自作主张的模样,怒斥道:“真是胡闹!”
李嬷嬷马上跪下,哭着道:“老奴发现了新夫人的奸情,苦于没有证据,只能这般安排,两位主子且听着吧,待会儿一定让你们满意。”
另一边,苏锦璃已经被逼到墙角,颤声道:“这里是侯府,你还敢这般行凶?不怕走不出去吗?”
刘元扮作的壮汉狞笑:“外面的护院已经被我杀了,没人会来救你,夫人就乖乖跟我走吧。”
苏锦璃一听这话,更是吓得声音都在发抖:“你为何要害我?”
刘元呲牙道:“你们这些不受妇道的妇人,各个都得死!”
苏锦璃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样,却还要微弱抗争:“我才嫁过来两日,哪里不守妇道了?”
李嬷嬷看在眼里实在是无比的痛快,这一听就是心虚了,都不敢直接辩驳。
刘元还在吓她,狰狞道:“你的丑事我可都知道,若说出奸夫,便饶你不死。”
可苏锦璃柔弱地靠着假山,似是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刘元也不着急,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装作不经意,把小柔往旁边一甩。
小柔本已经哭得全身都没了力气,没想到那贼人却突然把她往角门处一推,然后拎着锁链就往苏锦璃那边走去。
这堵墙旁边就是角门,角门通向的就是隔壁的徐府。
苏锦璃忙朝她使了个眼色,喊道:“快去!”
李嬷嬷心里得意万分,在心里默念:快去喊徐川过来,让老族长看看,你是怎么和人私相授受的!
可小柔偏不往那里跑,她直接绕过假山,一见到许夫人便惊喜地大喊:“老夫人!捉到那个采花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