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寒身上的衣物还带有灰尘,铠甲未脱,手持弯刀进了养居殿。
宫中除了禁军之外,任何人皆不得带武器,夜北寒能把武器带进宫来,就说明苏落的猜测是对的,这北凉皇宫,早就在他手中了。
夜北寒转头看向那两个押起苏落的禁军,两人的手爪都碰在了苏落的身上。
不用夜北寒说话,光是用一眼神,两名禁军就感到了浓浓的杀意,双手不受控制的放开苏落。
“滚……”
夜北寒的话掷地有声,两名禁军看了北凉皇一眼,眼皮垂下,左右为难。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陛下和摄政王总有一个会把他们弄死。
最终两人还是选择离开,毕竟陛下是病着的,而摄政王要他们的命,可是立马就能要。
不过这两人还是太低估苏落在夜北寒心里占据的位置,还碰了苏落,刚出养居殿的门,两人就当场毙命。
大动脉的血飞溅在养居殿的墙上、金玉窗上,苏落看着里面的人却毫不意外,好像都习惯了这样的画面。
“你还好吗?”
面对苏落,夜北寒把身上的戾气收敛起来,那样狠毒的人,一下转换装出温和,把夜韶容和北凉皇都看惊了。
夜韶容更是恨,这个苏落无论才情还是容貌,有哪一点比得过千凝,还是个有夫之妇,为何偏偏得到夜北寒的青睐。
还是说,夜北寒就喜欢这种变态的刺激。
苏落:“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累了?那我们就回去,以后这养居殿你不必来了,有些人的病,你是治不好的。”
苏落抬头,面上毫无震惊之意,可她的这种眼神,却是夜北寒最熟悉的。
每当苏落露出这样的眼神,就说明她心里早就把事情推测了然,加上他刚才的话,这女人一定知道皇帝身上的毒是什么回事。
他夜北寒喜欢的就是她这股聪明劲,理智永远比别人高一层,就像他的病也一样,这个女人一看就知道那是病!
而不是像别人那样,以为他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越泽,你带苏落先回去,等会我再找你算账。”
“好,我这就带副司农走。”
夜越泽都愧疚死了,副司农把父皇救醒,还差点要被打死,他觉得对不起副司农。
现在哥哥来了,有机会带走副司农,他动作麻溜起身,走在苏落前面,带她离开。
北凉皇和夜韶容神情一动,想要阻止,可被夜北寒用身子一挡,两人想说出口的话也未能说出。
苏落出养居殿时,回头一望,眼神刚好和北凉皇对上,她没有说话,只留下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这个笑让北凉皇不安,这笑就如天灾,随时可以把北凉毁灭了一样。
“孽障,北凉早晚要毁在你的手里,咳咳……”
北凉皇手指着夜北寒,一边咳血一边骂道。
面对这样的情景,夜北寒不找太医,也不着急,比起面前这个人曾经对他的伤害,这点难受算什么。
“长公主回去吧,这有本王呢,本王刚好有话,要单独跟陛下聊聊。”
夜韶容心里有气,她这个侄子可是半点都没有把她当作长辈,两人暗地里又在较劲,此时不宜正面冲突。
“怎么,还要让本王叫人来请你走吗?”
“你……”
夜韶容气得脸都扭在了一起,甩袖离开。
摄政王这个态度,就连养居殿里的太监都有眼色的自己退下。
待所有人都走了,北凉皇也不在看夜北寒,只是生气的把头低下,心里有气无力。
“孽障,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朕接得住。”
夜北寒嘴角邪笑到一边,从怀里拿出一颗黑色的小药丸来。
“你接不住,南宁的先皇和你一般年纪,他都驾崩了,本王不介意把你送下去和他作伴,毕竟你们也打了一辈子,下去了还可以聊聊心得。”
北凉皇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从他挪动的位置来看,他是害怕夜北寒的。
“不过本王不会让你这么快死,你现在每日所承受的痛苦,不过是本王和本王母妃的万分之一,这是你该还的。”
说完便把手里的那颗小药丸用指尖揉碎成粉末,北凉皇一惊,想伸手去接这些粉末。
奈何指尖流沙,什么都没接住,就像他和夜北寒母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因果终有报。
“解药给朕,解药给朕……”
夜北寒拍了拍手,不管北凉皇如何恳求,他都不为所动。
“记住,不要动不该动的人,不然,所有的痛皆会转移在你身上。”
身体里的毒不发作时,北凉皇还能嘴硬,一但发作,便如万蚁啃心。
夜北寒还算准了他不甘抛弃这些权利,留一点希望给他和夜韶容。
所以就算再痛苦,他也会忍着,而且这个毒也不会真正要他的命,只要他忍住了,他就还有机会夺回一切。
到时定要夜北寒两兄弟挫骨扬灰,连她们母妃的尸体也要挖出来,爆晒鞭尸。
“孽障,当初你刚生出来时,朕就该掐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不男不女这个词是夜北寒的逆鳞,任何人都说不得。
不过一瞬,他的脸色变得铁青,眼里散发着杀意,双手握拳,指甲嵌进肉里,流出血来也浑然不知。
“找死!”
弯刀抽出来抵在北凉皇的脖子上,弯刀锋利无比,只要他的手微微一动,就能让毫无缚鸡之力的北凉皇毙命。
“你不会杀了朕,朕死了,你这么多年的痛苦都白受了,不是吗?哈哈哈……”
夜北寒的手都是抖的,杀人对他来说不费吹灰之力,这个人欠他母妃的,还没有偿还够。
趁他大笑之际,夜北寒又给他塞了一颗不知道是什么的毒药,把他下巴一抬,药物就进入到喉咙里,他想吐也吐不出来。
“本王看你是能接得住本王招数的,那本王就成全你。”
北凉皇双手握住脖颈,伸出舌头想要吐,咳得脸色通红都无济于事。
就连话都快说不出了,夜北寒这是要把他毒哑,让他痛苦也不能叫唤。
“你……”
真的要哑了,他只能挑重要的说。
“夜北寒,那个……女人,杀……了她,她……她会毁了北凉,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