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你不能这么对臣妾,臣妾是冤枉的,臣妾不是故意要碰你的花灯。
是有人故意害臣妾,臣妾是被人蒙骗的,求陛下饶命,臣妾不要去兰苑。”
“来人,还不快把曲美人拖出去,哭哭闹闹吵到陛下了。”
高邑喊来了几个殿前侍卫。
曲暮雨方才一直在惊恐之中,现在才想起高邑。
她把要来抓他的侍卫推开,哭着跪在南宫清面前,惊恐摇头道。
“陛下,是高邑,是高邑哄骗臣妾偷花灯的,不然臣妾又怎么会干这种事,求陛下调查清楚,还臣妾一个清白。”
南宫清眼神看向高邑,高邑也连忙跪下。
“陛下小的冤枉,小的一直跟在陛下身边,从未与曲美人说过什么。
小的更不知道这兔子花灯对陛下这么重要。
方才一直是曲美人要来见陛下,被小的挡了回去。
曲美人不依不饶,还打了小的一巴掌,小的牙齿都掉了。
无奈之下,才让曲美人远远的看了陛下一眼,她见陛下在玩弄花灯。
以为偷走花灯,就能吸引陛下去玉安宫了,所以才有这么一出糟心事。
陛下还望明察,小的一直跟在你身边,什么都没做啊。”
高邑手也受伤了,在南宫清心里,高邑根本不知道自己对苏落的心思。
加上这盏兔子花灯,他从来没有告诉别人,这是苏落送的,所以他更相信高邑的话。
“带下去,朕从今往后,不想再见到你……”
“陛下……陛下……”
曲暮雨被拖出去后,明德殿内终于安静了。
皇后也让后宫姐妹都进来看南宫清一眼,才让她们回去。
“陛下,你身体不适,好好休息,臣妾告退!”
皇后就算心里知道些事情,也不会说出来。
在后宫想要活得久,很多事情都不能宣之于口。
只有沉默,方得安稳。
“皇后,你留下来,陪朕说会话。”
皇后点头,安静的陪在南宫清身边,像一个聆听者。
说好的说话,不过是想找个人陪。
一夜之间,他好像失去了所有,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属于苏落专门送给他的东西了。
“皇后,在整个后宫当中,也只有你是最懂朕的,你会怪朕吗?”
皇后轻轻摇头,她真的懂自己的丈夫吗?
“陛下是天下见识最宽广的人,曾经游遍大江南北,遇到的风景无数。
山河很美,有些留恋的地方无可厚非,可山河无可移,当可成追忆。”
南宫清望着皇后温婉贤淑,她饱腹诗书,待人极好,这样的皇后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可他偏偏心里装着一个不可能的人,对皇后也只有愧疚。
“是啊,那处山河太美了,美到再看其他风景时,都无法入眼,尽管外面的风景五彩缤纷,但始终不及那一处淡雅最得人心。”
“陛下无恙,便是山河无恙。”
皇后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南宫清,她是他的妻子,她表面上做到不妒,不气,可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看着那几根被烧焦了的竹条,或许此物早就该有一个结果了。
“皇后,谢谢你,一直理解朕,陪着朕,做朕的知心人。”
……
几天时间过去了,曲暮雨每日在冷宫的门口盼望,盼望着南宫清能来接她回去。
过往种种温柔,绝对不是毁了一只兔子灯笼就能全部消灭的。
她自认为自己在南宫清心里,有着极重的份量,她才是陛下最爱的女人。
她在宫中专宠久了,一个真心的朋友都没有,以前那些与她称作是好姐妹的人。
如今一个都不来看她,偶尔还会派宫女太监来对她落井下石,等她出去了,一定会好好收拾她们。
上元节刚过没几天,天气变得异常寒冷,曲暮雨最终还是得了风寒。
但这又能如何,她依旧守在冷宫门口,等着那个奇迹出现。
可她等啊等,等来的不是南宫清,也不是太医,而是南宫清身边的大太监高邑。
“高公公,是不是陛下下旨,让你来接本宫出去的?”
曲暮雨站起身来,满心欢喜。
“哼!都在冷宫了,你还想着陛下呢?陛下最近和皇后娘娘如胶似漆,您啊,就否肖想了。”
“怎么可能……陛下真的生我的气了,他不是最疼我的吗,为什么不来看我。”
“高邑,是你……是你骗我去偷陛下的花灯的,是你害了我?”
高邑就那样冷冷的看着龇牙咧嘴的曲暮雨,病恹恹的,气急了还发出剧烈的咳嗽。
“曲美人,要不是你也觉得一个花灯不算什么,怎么能犯下这么大错。
你这么蠢,或许连自己为何会进到这冷宫的真正原因都不知道吧。”
曲暮雨确实不知道,她不过是弄坏了一个花灯而已,况且陛下为救花灯受伤,也不是她干的啊,为了一个花灯,这么多天,气也该消了。
“本宫会落的这个下场还不是你害的,等本宫出去,第一个就扒了你的皮。”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高邑只能摇头嘲讽了。
“是真白长了这样一张脸……”
说着他从一个小太监的手里拿过一幅画像,单手打开画卷,里面是一个和曲暮雨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但她们唯一的不同之处,是画里面的女子一身南宁官服,眼角也没有泪痣。
“这是本宫的画像?”
曲暮雨不确定,她没有画过这样的画像,更不可能穿上官服,所以,这个人不是她。
“曲美人可要看清楚了,这是我朝的副司农,南宁商业的顶端,农业更是缺她不可。
手握绝世医术,上能议政,战场能与敌军对抗,是和陛下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曲美人,你说这样一个长相貌美,有勇有谋的女子,哪个男人会不心动呢。”
听了高邑的话,还有苏落的这张画像,曲暮雨浑身恍若冰窖,冷得让她窒息。
“原来是这样……”
原来那些心动的瞬间,都不过是陛下把她当成了另一个人,原来那些幸福都不属于她。
原来她得到的一切,都不过是因为她长了一张和副司农一模一样的脸。
包括她的父亲,也是因为陛下的愧疚,才封为了五品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