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我刚来,不知道咱们这里在哪里打水。”
楚清辞 见着那位大嫂,根据原主记忆知道是这街坊里少有的热心肠,也没有说过原主的坏话,于是主动套近乎。
“哎呀,你早说嘛,我带你去呀!”冯大嫂说道,“难怪你不爱出门,原来是不熟悉这里。”
“我先回去给小夏换身衣服。小夏把衣服弄脏了,我不知道在哪里打水,家里的衣服都没洗,只有买身新的先给她换上。见笑了。”
“这没什么。你不懂的可以问,我在这里住了三年了。你是新媳妇,面皮薄。钟主任有紧急任务走得急,也没有交代,难怪你不好意思了。”
楚清辞 把东西提回去。
她不仅买了钟夏的新衣服,还买了米面以及一些调味品。
原主找她妈要了陪嫁,手里有五十斤粮票、一些肉票以及布票,还有三百块大团结。
钟宁州走得急,给了她一些粮票和肉票,零零散散的钱给了二十块,也不像亏待她的样子。
“扶苏,给衣服消消毒。”
扶苏:“……宿主,你不爱我了,居然把我当消毒机使用。”
“我让你灭神屠魔,你行吗?我让你干点大事,你行吗?”
“别说了,我干。”扶苏心虚。
楚清辞 回来时,钟夏像只小蝉蛹似的坐起来。
她眼巴巴地看着楚清辞 ……手里的衣服。
那是一条新裙 子。
在这条街上,女孩几乎穿花布衣,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裙 子。
楚清辞 说道:“怎么了?不喜欢吗?”
“喜欢。”钟夏开心地说道。
哪个小女孩拒绝得了这么好看的裙子呢?
“过来,我帮你穿好。”
楚清辞 给钟夏换好裙 子,再给她梳了高马尾。
可惜没有蝴蝶结,要是能戴 个蝴蝶结,配这个高马尾最好看。
楚清辞想好了,等钟宁州回来就提离婚的事情。首先钟宁州是不情不愿被迫娶的,其次她准备参加高考,所以接下来要全力冲刺自己的事业。
当然了,在钟宁州没有回来之前,她会好好照顾这个小丫头。
她挺喜欢这个小丫头的。
“等会我要去洗衣服。听说洗衣服要走很远,你要不要跟我去?”
“要。”钟夏牵了牵裙摆。“这样好看吗?”
“好看。”
“我可以和院子里的小朋友玩吗?”
“可以。”
楚清辞找出原主和钟夏的脏衣服,把脏衣服放进盆子里,去对面敲冯大嫂的门。
“来了。”冯大嫂打开门,见着是她,笑道,“收拾好了?走,我带你去认认路。”
冯大嫂关好门,见到不远处的钟夏,惊讶道:“哎哟,我的乖乖,这是哪来的小仙童啊?这是什么,之前没有见过啊!”
“我去百货公司,正好看见这批新货,说是从广州那里运送过来的,现在的货还不多,先拿来试卖。我瞧着好看,就买了。”
“的确是好看啊!”冯大嫂的家里也有两个女儿,看见钟夏身上的裙 子就挪不动步子了。“很贵吧?”
“有一点小贵。”
“你可真舍得。”冯大嫂说道,“多少钱啊?”
楚清辞看了钟夏一眼,压低声音报了一个数。
“不仅要这么多布票,还要这么多钱,就算是亲妈也没这么大方啊!”冯大嫂竖起大拇指。“我家两个闺女,这可养不起。”
钟夏牵了牵裙摆。
原来这个裙 子很贵呀!
新来的姨是不是不讨厌她?要是讨厌她的话不会花这么好的裙 子给她穿。以前她不高兴,是不是因为爸爸走得太急了,她生气了?
等爸爸回来,一定要告诉爸爸,让他好好陪一下这个姨。这样的话,她是不是也有妈妈了?
“李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钟主任的家属。”
“大妹子,介绍一下,这是钟主任的家属, 以后多多关照。”
“王大娘,这是钟主任的家属,刚来咱们这片区,以后多多关照 一下。她对这里不熟,大家可不能欺负她。”
楚清辞 跟着冯大嫂走了一圈,认了附近的公厕,水房,还有附近的供销社等等重要的设施。
“妹子,你家小夏穿的裙子在哪里买的?”
“百货商场啊!”楚清辞 说道,“百货商场最里面那家,他们应该没有摆在明面上,因为货不多,我碰巧今天撞见了,就买了两条。”
“你还买了两条啊?”冯大嫂在旁边惊讶。“这么贵的东西,你还买两条。你呀,真是宠孩子。以后谁敢说楚妹子亏待孩子,我第一个不依。”
附近的其他人面露尴尬 的神色。
楚清辞 嫁过来半个月,没见她出过门,连钟夏也不出门,大家都在猜测新媳妇是不是在亏待钟夏。
他们连忙转移话题,又把话题转移到裙 子上。不过在问了裙 子的价格时,立马闭嘴了,一个个找借口躲开。
这么贵的裙 子,买回来是能吃还是咋的,只有败家娘们才会买这么贵的东西。
“冯大嫂,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冯大嫂笑道,“那你忙你的,我也回去了。”
楚清辞 与冯大嫂道别,对身后的钟夏说道:“我们回家了。”
钟夏连忙点头。
刚才她和小伙伴玩,他们都很羡慕她身上的新裙 子。今天她好开心,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
其实不仅原主对这里感 到陌生,钟夏对这里也感到陌生。毕竟她之前一直在乡下,也是半年前才进城的。
钟宁州工作忙,平时把她交给邻居照顾,每个月给她一些票和钱。可是邻居家有三个儿子,什么好吃的都是他们的,她根本就抢不到。
她长期寄人篱下,越来越沉默寡言。别人都说她胆小,见她不爱说话也不觉得奇怪。钟宁州倒是问过她,但是她也挺怕他的,什么也没说。
“晚上吃葱油饼怎么样?”楚清辞 问钟夏。
钟夏连连点头。
“别点头,要说话。愿意还是不愿意,高兴还是不高兴,那些情绪都是要用语言表达出来的。所以我再问你一遍,吃葱油饼可以吗?”
“可以。”钟夏说道。
“你会烧火吗?”
“会的。”
“那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