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楚姨。”钟夏吃着葱油饼,快乐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楚清辞 还是第一次看见孩子这么天真爽朗的笑容。
这是彻底放下了对她的戒备。
“玉米粥很甜,你尝尝。”
“真的好甜。”
“今天我打了水,等会儿给你洗个澡洗个头。”
“谢谢楚姨。”
钟宁州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交谈,一时间愣住了。
他在厂里忙了半个月,实在抽不开身回家,这一路上,他想象过各种情况,就是没有想过会是这种情况。
这两人相处得还挺好的?
他新娶的那个小媳妇不是看不上他,对他横眉冷对,摆着一张臭脸爱搭不理吗?这是想通了,还是因为孩子才给好脸色的?
钟宁州敲 了敲门。
楚清辞 听见敲 门声,一边起身问‘谁呀’一边走过去打开门。
当看见站在门口穿着军大衣的高大男人时,脑袋先宕机了一下,很快从对方清冷的眉眼中认出了他的身份。
“你回来了。”
她朝旁边侧了侧。
钟宁州嗯了一声,看向钟夏。
钟夏站起来,迎向钟宁州:“爸爸。”
“继续吃。”钟宁州摸了摸她的头发。
他回头看向楚清辞 :“有我的吗?”
楚清辞:“……有。”
她能说没有?
这个时候就算是没有,那也得有。
不过,还真的有。
她多烙了些饼打算做明天的早饭。现在不用留着了,全部端出来吧!
钟宁州洗了手,拿着碗去炉子上盛玉米粥。
他回来坐在楚清辞 的对面。
楚清辞 把饼放在桌上。
葱油饼是真的香。
不过,钟宁州看了看每个饼上那满满的 油,皱了皱眉头。
看来得多买些肉回来熬猪油,要不然根本不够烙几次饼的。
饼的确香,很好吃。钟宁州每个月的收入不错,也吃得起,所以他不觉得楚清辞 这样有多浪费,只是想着多备些猪油。
刚才还欢声笑语的,现在除了吃饭的声音,没有别的声音。
吃了饭,钟宁州站起来收碗。
“我来吧!”钟宁州说道,“你不是还要给钟夏洗澡洗头吗?”
“好,那分工合作。”楚清辞 把碗筷给他。
她回头对钟夏说道:“小夏,今天是想穿新裙子还是想穿花衣服?”
中午洗的衣服已经 干了。
现在太阳大,很快就干。
钟夏想了想说道:“衣服吧!裙子明天穿。”
“好,那我去打水,你把想穿的衣服找出来。”
钟夏只有五岁,楚清辞 让她自己找衣服,钟宁州听了回头看了一眼,见钟夏迈着小短腿跑得飞快,对两人的相处又有了新的认知。
钟夏从小缺爱,楚清辞 稍微给了她一点温暖,她就忘记前几天的冷漠了。在她看来,这个新姨笑起来的时候真好看,爸爸看起来比她凶多了。
钟宁州洗着碗,听着楚清辞 与钟夏的说笑声从院子里传来,洗碗的动作慢了些。
“姨,这个香香的是什么?”
“洗发皂。”
“好多泡泡。”
钟宁州洗好碗,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的一大一小。
楚清辞 给钟夏洗头,钟夏满头泡泡,伸手抓了一把玩。
“小心迷了眼睛。”
“这个好香呀!”
钟宁州是大男人,一个人过得粗糙,多了一个小姑娘也没有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因为在他看来,生活就是这样的,不这样过怎么过?
此时他明白了,女孩子和大男人还真不一样。
楚清辞 先带钟夏洗了澡,再出来洗的头。现在她把钟夏的头发绞得半干,再带着她在院子里乘凉。
钟宁州过来时,楚清辞给了他一个小本子。
“你给的票和钱我都做了记录,花了多少,怎么花的,上面详细写清楚了。”
钟宁州接过来,翻 开看了看。
那手字非常大气,一点儿不像个小姑娘写的,更像个书法大师。
从字体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和品性,按理说写得出这样的好字,她不该是那么脆弱的人才对。可见,人有时候偏激就在一瞬间。
“我既然给你了,你就可以随便用。”
“你给是你的事情,我做记录是我的事情。”楚清辞 说完,对钟夏说道,“我和你爸爸说几句悄悄话,你去那边玩会儿。”
“好。”钟夏拿着碗去浇角落里的那盆野花。
“你想说什么?”钟宁州问。
“我知道你不想娶我,是被我妈逼的。我之前跟我妈闹脾气,听她的话嫁过来。其实仔细想想,你救了我,是我的恩人,我不能恩将仇报。我愿意离婚,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随时可以和你办离婚手续。”
钟宁州:“……”
他刚才稍微适应了一下有媳妇的生活,现在又要告诉他说他要回到单身汉的生活,这是不是太儿戏了?
“最近没什么空,等有空再说。”
“行,我听你的安排。”
“你既然不想跟我过,为什么对钟夏这么上心?”
“她可爱啊!我想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亏待这么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吧?你放心好了,在离婚之前,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钱和票你还是拿着用,不要亏待了孩子。”
夜晚,楚清辞 和钟夏住里面的房间,钟宁州住外面的房间。
钟夏拉了拉楚清辞 的衣服,压低声音说道:“姨,你和我爸爸不是结婚了吗?为什么你不和我爸爸躺一个炕?”
“我想和你躺一个炕。”
“我们可以一起的呀!”钟夏好羡慕别人都有爸妈陪着躺一个炕。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特别渴望那样的温馨。
“快睡。”
钟宁州走得早。楚清辞 醒过来时,锅里已经 温着煮好的粥和蒸好的大馒头。
那大馒头是钟宁州昨天带回来的,应该是他们厂里发的口粮,他把自己那口省了下来,带回来给家里人吃。
“长得好看,外冷内热,除了年纪大十岁,别的都很好啊!可惜……”两人相识的时机不对,闹得这样难看,他应该很讨厌她。
钟宁州刚坐在办公桌前,另一个同事走过来,拍了拍钟宁州的肩膀说道:“我昨天一回去,我家那个就吵得我脑仁疼。她说你媳妇给你女儿买了条裙 子,特别好看。我听说那裙 子很贵啊!你还是留意点,你这媳妇手头有点松,花钱太大手大脚了。小孩子穿那么好看的衣服做什么?浪费东西。”
“花你家钱了?”钟宁州淡道,“又不浪费你家东西,像个女人一样唠叨。”
“好好好,好人没好报,以后别找我哭啊!”那同事没好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