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澜露出一个感兴趣的眼神示意他多说说。
于是,这人又压低了声音道:
“不瞒您说,据小的猜测青护卫手里的陶罐啊,八成装的就是蝎子,青护卫的武功在捕快里可都排得上头名,能让他这么警惕戒备的东西,怕是要人命的东西呢!”
他左右看看,确定无人后又道:
“这蝎子估计就是夫人重病缠身的原因,而这蝎子能在夫人房间里,肯定是有人要害夫人,大人秘而不宣,明显是想要利用蝎子作为线索暗中找出幕后凶手,再将凶手绳之以法。”
凤澜点头,表示肯定,然后冷不丁问道:“这话你跟多少人说过了?”
那小厮一下子愣住了,紧接着就眼神闪烁,慌乱不堪地否认道:
“没有没有,小的、小的哪里敢这么跟人乱说,这是见到您一激动,嘴上便没了把门的,您就当小的胡言乱语,千万别当真啊。”
凤澜一看他这副心虚模样,便知道这人是个大嘴巴,指不定跟多少人说过了。
这苏县令还真是知人善用,有这么个人在,就不怕这话传不到凶手的耳中。
没有为难这个小厮,三人顺顺利利地来到穆老的院中。
将人带到后,那小厮溜得比兔子还快,哪里还有刚见到凤澜时,宛如见到偶像的迫不及待样。
齐景渊失笑,对于凤澜这冷不丁就开枪的行事风格,格外满意。
两人一踏进偏厅,正喝茶的穆老与苏县令就看了过来。
苏县令一脸的苦相,见到凤澜与齐景渊,立刻起身行礼。
凤澜大概猜到苏县令已经知晓了齐景渊的身份,于是也不与他回礼,只道:
“无忧子怎么自杀成功了?当初不是提醒你,要时刻看紧吗?”
苏县令道:“我确实是命人日夜看守,时刻有人盯着他,但据说昨晚看守的狱卒一个转身,再回头时,他的脖子已经断了一半。”
凤澜挑眉,“凶器是什么?”
“就是因为没有看到凶器,无忧子的脖子先是完好无损,却渗出了血,然后皮肉慢慢断开,据说当时的场景十分可怖,狱卒被吓得不轻,大喊大叫,引来了人,这才将无忧子救下。”
这时,穆老接话道:“他的伤口太深,已经伤了胫骨和嗓子,老夫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吊住他一口气,你们要是再晚来半个时辰,怕是连他的最后一面都见不了。”
他说着话,就要把凤澜与齐景渊往客房里带。
凤澜跟上穆老的脚步,问道:
“穆老对于是什么凶器伤了无忧子,有头绪吗?无忧子真的是自杀吗?有没有他杀的可能性?”
穆老抚了抚胡须道:“凶器嘛,倒也有所猜测,老夫觉得是一种极细极坚韧且极为锋利的丝线。”
“那丝线应该是由于太过锋利,直接勒入了无忧子的皮肉,只是速度过快以及太细而没有留下伤口,所以才会呈现看似无伤,却鲜血缓慢渗出、皮肉慢慢断开的样子。”
“而且大牢之中灯火本就不甚明亮,那丝线极细,几乎没有影子,狱卒看不见凶器也很正常。”
凤澜赞同的点头,“穆老说得极有道理啊,只不过凶器如此锋利无匹,他杀的话,没有道理会失手,还留着无忧子一口气,那这样说的话,无忧子只能是自杀了?”
凤澜强调道:“自杀到一半后悔了的自杀?”
穆老道:“这也正是老夫疑惑的地方,想要自杀的话,那种凶器只要一瞬就能死亡,他竟然还留着一口气,也着实奇怪!”
凤澜回头看向跟在后面、与苏县令并肩而行的齐景渊,说道:“我们去看看他。”
她的意思很明显,她与齐景渊单独进去,穆老与苏县令没有反对,直接回偏厅继续喝茶去了。
凤澜推开门,两人缓步走进房间。
“阿嚏——!”
还没走到床边,凤澜就先打了个喷嚏。
主要是血腥味儿与药味儿混合在一起,刺得她鼻子发痒。
齐景渊从袖袋里拿出一张手帕,折成方形,心疼道:
“掩住口鼻,会好受一点儿。”
凤澜掩住口鼻,眉眼弯弯道:“我好多了,阿渊哥哥么么哒。”
齐景渊眼中也满是笑意,两人手牵手来到无忧子床边。
他此时静静躺在病床上,眼睛无神的半睁着,一张脸布满青灰死气,脖颈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上已经有了零星渗出的血点。
见到凤澜与齐景渊时,他的眼睛睁开了少许。
凤澜道:“你现在很痛吧!为什么不直接死掉?那样的话,起码不会这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