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不认,大人,小女确实是在重病第二天醒来后见到的无忧子。”凤锦黎咬牙坚持。
这时,苏县令的脸上瞬间划过一抹冷笑,快得无人察觉。
“传沈氏医馆药童王柳。”苏县令道。
凤锦黎心里咯噔一下,猛地转头看向沈大夫和沈一堂,此时两人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沈一堂还恶狠狠地扭头瞪着走上公堂的王柳。
吓得王柳一个哆嗦,脚步都缓慢下来。
苏县令见此,眼睛一眯,抛下一支刑签,语气冷漠:
“公堂之上,还敢威胁证人,二十大板,给本官狠狠地打。”
沈一堂豁然抬头,看向堂上的苏县令,与他微眯的冷眸死死对视着。
几名衙役走上前,摁着沈一堂就是一顿杖刑。
大人可说了要狠狠打,自然是下了狠力气的。
一时间,刑棍砸在皮肉上的声音,以及沈一堂源源不断的惨叫声,吓得公堂上跪着的人一脸惨白,仿佛下一个挨打的就是他们。
尤其是凤锦黎,她咬着牙赤红着眼,瞪着沈一堂臀部上的一片鲜红,五脏六腑都宛若火烧。
那些人不是说都安排好了吗?为什么姓苏的还能找出这么多证人?
他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这让她如何清白脱身?
等杖刑完毕,苏县令对药童王柳,命令道: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无需理会旁人的威胁,只要你说的都是实话,本官会保护你的安全。”
药童王柳一脸感激地跪下磕了个响头,才道:
“师姐从锦衣阁被罗家大公子送回医馆后,师傅就帮师姐施了针,我怕第二天师姐难受,就起了个大早起来帮师姐熬药,
我去送汤药的时候,隐约听见有男子的声音传出,我担心师姐有危险,所以就偷偷走近了些,听到男人喊‘小姐’,还听见了师姐应答的声音,
我怕自己听到不该听的,就想离开,但走慢了一步,听到一句:‘把这个吃了’,后面的我没敢听,就溜走了。”
“但在药堂帮忙的时候,还是会不自觉的留心药堂多出的男人,然后就见到师姐被一个鹤发童颜的道人带走了,我记得那个男人下巴正中的位置有一颗黑痣。”
王掌柜的一听,连连点头道:“草民见到的那道人也是下巴正中有一颗黑痣。”
此话一出,外面的群众顿时哗然。
这桩案子也太离奇曲折了吧,谁也没料到,害了那么多人,并且畏罪自杀的无忧子,竟然是凤锦黎的下人。
那岂不是说,无忧子之所以那么做,都是受了凤锦黎的指使。
就算退一万步讲,不是她指使的,那也是为了她的利益,无忧子才会对付凤姑娘吧,甚至不惜害死那么多条无辜的性命。
众人看向凤锦黎的眼神既厌恶又憎恨,小小年纪就这么狠毒,简直让人打心底里发寒。
苏县令一拍惊堂木,语气冷厉道:
“凤锦黎,现在你还敢说自己与无忧子没有合谋?当年将你送到凤家抚养的就是无忧子本人,为凤澜姑娘批命的也是无忧子本人,你告诉本官,为何你们的命格一个天一个地,偏偏无忧子还称呼你为小姐?”
不等凤锦黎张口辩解,苏县令再度冷声道:
“所以,本官有理由怀疑你被养在凤家一开始就是一场阴谋,而且你和无忧子都知道你真正的父母是谁?是也不是?”
苏县令居高临下望下来的视线,带着十足的压迫感,像是一座大山一样重重压在凤锦黎的心脏之上。
她的脑袋嗡嗡作响,手因为巨大的精神冲击而剧烈的颤抖,额头上冒着密密麻麻的冷汗,却擦也不敢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