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的众人也纷纷望向面露不悦的贤妃娘娘,有人对此点头赞同,有人在心中嗤之以鼻,更有人事不关己。
贤妃见有人赞同自己,顿时又多了几分底气。
而武德帝与朝中重臣却是皱紧了眉峰,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愠怒,暗骂无知妇人。
就在此时,凤澜发出一声极为冷冽的低笑。
“天狼部落三番四次骚扰天启边境的百姓,烧杀掳掠,强.暴妇女,虐杀幼儿,人神共愤之事层出不穷,皆为这些蛮人所为,即便我身处乡野,也时有耳闻,那时,贤妃娘娘怎么不可怜可怜我天启无辜遭难的百姓?倘若今日战败的是我天启,你猜他们会不会对你这个美若天仙的四妃之首手下留情?你在怜悯的,是一位能压制十七个王子的敌国公主,是被天狼王举在头顶的女儿!”
凤澜语气冰冷地问:“贤妃娘娘,给这种心狠手辣之人求情的时候,你摆正自己的位置了吗?你站在哪一边?”
贤妃愣了半晌,细想之下,不禁冒出一身冷汗,再看武德帝的神色,继而满脸羞愧地低下头。
原本心怀不忍、赞同贤妃做法的那些人再也不敢有所表示。
洛桑公主挺直腰背,抬起一张平静中带着一丝孤傲的俏脸,看着凤澜,直言不讳地说道:
“我天狼部落确实不拘小节,肆意洒脱,敢爱敢恨,最喜勇士,看中一个男人,春风一度的比比皆是,所以若要成为本公主的驸马自该入乡随俗。”
这句话一出,大殿之内顿时就炸开了锅。
“卫凌王妃说的没错,果然是未开化的蛮族,竟然如此放浪不堪,没有廉耻之心。”
“这洛桑公主简直色胆包天,看中一个就要睡一个,谁娶了她,岂不是要做万年的绿头王八?”
……
洛桑公主对周遭的议论之声,仿若未闻,看向武德帝,口吻强硬:
“想必天启陛下已经看到我父王的手书,父王让本公主选择一位合心意的驸马,只要驸马打得过本公主,本公主自然会留在天朝,否则驸马就要跟本公主回天狼部落。”
武德帝定定看着她,目光深邃难辨,“洛桑公主,天启不是天狼部落,行事莫要太过乖张。”
闻言,洛桑公主脸上的强势收敛了些,笑着回道:
“天启皇帝陛下说得极是,本公主听闻贵国有一句古话,叫做: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天启乃是泱泱大国,守大国风范,必不会与我一介女流计较。”
这时,凤澜挑着眉,接口道:
“确实有这句话,但还有一句,洛桑公主大概没有听过,叫做:和亲公主的下场通常不太好,所以小心行事,低调做人,方能长久。”
洛桑公主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眸色沉沉地看着对面的凤澜,半晌无言,阴郁的表情变做隐忍的焦躁和愤怒。
“卫凌王妃,好大的威风,竟敢抢在你们陛下之前说话,你这样的,在我们部落,可是要拖出去喂野狼的。”
凤澜掩嘴轻笑了一下,怼道:“父皇紫微帝星,真龙之相,不需那些残暴手段,彰显威仪,洛桑公主多虑了。”
“朕这儿媳所言,深得朕意,洛桑公主还是多想想和亲之事吧!”武德帝温和道。
洛桑公主脸皮抽了抽,这天启皇帝就差明着说她多管闲事了。
一口气堵在胸腔不知道怎么爆发,不上不下如鲠在喉,憋闷的难受。
然而,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这会儿,武德帝面上不显,内心却舒爽无比,看着凤澜站在大殿中央,压得洛桑公主抬不起头,不由满意颔首。
老二这个媳妇儿找得不错,比当初艳绝京城的太子妃还更胜一筹。
想到这里,他的眸色暗了暗,侧头看向太子,心思微动。
而大殿内的众多朝臣和家眷却面面相觑,表情都有些微妙。
“要不说这位卫凌王妃不简单呢!瞧瞧这拍龙屁的手段,其他人真是拍马都追不上呐!”
“如果我也有着本事,也不至于熬了三十年才做到侍郎的位置,哎,我得多跟卫凌王妃学学,简直是我辈楷模啊!”
“我也是,我也是!”
凤澜:“……”
呵呵!有些话心里懂就是了,为什么要说出来,让大家这么尴尬呢?!
真是不懂事!!!
怪不得一条风湿腿都快进棺材板,埋土里了,才做到三品官。
洛桑公主看着眼前的一切,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感竟然那么低。
以前,她走在哪里,哪里就是焦点,阿谀奉承,谄媚讨好,连几位哥哥也要对她多有忍让。
如今,却是被一个柔弱不堪的女子排挤,被众人孤立,仿佛她就是那屋檐下的一抹灰影,随便一个人都能忽视她。
愤恨地盯了凤澜一眼,既然这个女人如此爱重齐景渊,她就一定要把人抢过来,男人不就是那么回事,只有勾得他神魂颠倒。
洛桑公主抬眸瞥了贤妃一眼,对武德帝行礼,坚定道:
“天启皇帝陛下,我天狼部落的女人不在乎名分,本公主看上了齐景渊,只要您同意赐婚,即便做妾,本公主也愿意。”
话音未落,在场的所有人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惊呆了!
这洛桑公主气疯了吧,堂堂公主竟要去给人做妾?
啊不!也许是为了报复卫凌王的破国之仇,一定要把这顶翠绿的帽子,牢牢戴在卫凌王的脑袋上不可?
贤妃接收到洛桑公主的暗示,犹豫再三,却不敢开口。
四皇子见状,只能起身,对着齐景渊挤眉弄眼,故作羡慕道:
“二哥,艳福不浅啊!像洛桑公主这样的异族美人在京城极为少见,更何况还对二哥你情根深种,臣弟都要羡慕了!”
“不过,到底是公主之尊,自然不能屈尊妾位,但二嫂也是父皇钦定的卫凌王妃,自然不能退位让贤,臣弟这里倒是有个好办法!”
齐景渊瞥了他一眼,目光里带着嘲讽。
四皇子藏在衣袖下的双手,手背青筋暴突,咬了咬牙,哽着一口气,说道:
“二哥不如抬个平妻,既成全了公主的情深又保住了凤澜的颜面,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话落,他转向武德帝,恭敬道:“父皇,您说呢?”
“四弟,找父皇不如找本王妃,毕竟本王妃才是当事人,父皇日理万机已经够忙的了,这点儿小事何必劳烦父皇,你说是不是?”
凤澜双臂抱胸,一手抚着脸颊,兴致盎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