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时,凤澜的思绪却不在这里,她蹙眉问道:
“你可知柳贵妃进宫有多少年了?”
王喜掐指算了算,回道:
“柳贵妃是太子殿下两三岁时进宫的,至今已有二十五年了。”
闻言,凤澜忽地坐了起来,眉峰皱得更紧了,她疑惑道:
“皇帝这般二十多年如一日的重复性行为,你们都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吗?”
王喜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眨着眼,眸子里盛满了清澈的愚蠢,说道:
“可是都快要二十五年了,陛下也没有事儿啊!”
凤澜被噎了一下,看向齐景渊,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有些事儿吧!前期越不显眼,往往后期事儿越大。
齐景渊自己虽然觉得不以为意,但凤澜的直觉一向很准。
于是,他想了想说道:
“穆老之前偶尔也会进宫替皇帝请平安脉,要不将他叫来问一问?如果穆老这位当世顶尖的神医都没察觉到问题,这事儿怕是另有蹊跷。”
凤澜点头。
王喜见状,立刻躬身道:“奴才这就去请穆老过来。”
离开前,他还贴心地带上了房门。
“阿渊,你说我们才刚回来,幕后的人就接连露出了破绽……”凤澜挑高了眉梢,“你说这究竟是破绽还是请君入瓮的把戏?”
齐景渊发出一声低笑,“你应该说,这到底是狗急跳墙还是故意挑衅?!”
“所以,目的呢?”凤澜也笑了,语气里满是戏谑。
“那就要分情况了,若是狗急跳墙,恐怕对方有了极为棘手的敌人亦或是内部出现了问题;若是故意挑衅……”
说到这里,齐景渊眯了眯眼,眼底寒光一闪而过,“若是故意挑衅,最大的可能是为了引开我们的视线。”
“对方恐怕要出手了。”凤澜默契接口道。
正在他们说话时,小赐儿带着小三儿与娇娇撞开房门,跑了进来。
一进来,就扑向软塌,举高了小手,兴奋道:
“阿娘,快看快看,小兔子!老爷爷送给我的。”
凤澜接过那只草叶做成的小兔子,拿到眼前细看。
齐景渊则将小赐儿抱坐在怀里,替他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问道:
“你这是跑穆爷爷院子里去了?”
一听这个,小赐儿赶紧点头,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喜悦:
“那个一只眼睛的老爷爷手好巧哦,会编小蚂蚱、小蝴蝶,小兔子,还有小狗狗,超级厉害!”
他边说,边张开小手比划,眼睛里都亮着星星。
凤澜心里突然不是滋味儿,在小赐儿正需要人陪的年纪,他们却总是忽略他。
如今得到一个小玩意儿,就能让他如此高兴。
这时,刚从小赐儿身上下来,准备爬到凤澜身边的小三儿,突然呲溜一下,凑到凤澜眼前,探着蛇信,嘶嘶有声。
“主人,你吃什么了?好香好香!”
凤澜心下一沉,猛地坐起身,将小三儿抓到手中,厉声问道:
“你说什么?”
小三儿歪了歪脑袋,它的小光头现在已经不是纯黑色的鳞片。
而是黝黑中泛起蓝色光边的鳞片,看起来像极了打磨出光泽的黑钻,有些华丽的高贵感。
但此时凤澜却顾不上它的蜕变,再次追问道:“你刚才是不是说好香?”
经过再次确认,“是的主人,你身上香香的,味道儿很淡,但好馋蛇啊!”
说着,它的口水都快溢出嘴角了。
齐景渊明显也意识到什么,这一瞬间,他的脸绷得很紧,一把抓住凤澜的手,就要将自己的力量送入她的体内。
却被凤澜按住手背,她声音带着安抚,说道:
“你别紧张,我体内有凤凰火,一般的毒根本伤不到我,而且我的身体没有任何异样。”
齐景渊仍然不放心,严肃要求道:
“我们的神识虽然不能外放,但可以内视自身,你仔细检查一下,看看可有异常?”
看着他铁青的脸色,凤澜没说自己刚才已经看过了,只得盘膝坐在软塌上,开始检查。
猛地想到了什么,凤澜的虚影出现在识海中,命令道:“鲁尔,出来。”
“是,主人!”鲁尔立刻应声道。
伸手捏了捏眼前云团一样的鲁尔,凤澜问道:
“你扫描一遍,我的识海中可有什么异常?”
“是,主人!”
五秒钟后,鲁尔聚集在周身的能量团肉眼可见得小了一圈。
“主人,识海没有异常,您的识海非常纯净。”
凤澜眸色深了些,说道:
“这几天你严密监控我的识海情况,有任何异常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主人!”
摆手挥退鲁尔,凤澜的目光在宽阔的识海中扫视一圈,眼底便多了几分阴鸷。
她睁开眼,当即对上两大两小四双眼睛,他们都正担忧地看着她。
甚至为了能凑到她的眼前,小三儿变大了身形,头顶上还站着娇娇。
一金一绿两双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她,若换成旁人,怕是都要吓趴下了。
而齐景渊,此时他的瞳孔边缘已经出现赤红之色,见她醒来,紧张地问道:“如何?”
凤澜接住眼泪汪汪挣扎着扑过来;的小赐儿,说道:
“无事,为了安全起见,我让鲁尔也检查了一遍,暂时不会有事。”
——
与此同时,四皇子府。
现在的安侯齐景恒已经得到了——贤妃成功的消息。
他兴奋地握紧双拳,捶了捶枕头,对着坐在不远处的洛桑公主,说道:
“你听见没?听见没?我母妃成功了,她成功了!那小贱人快要活不长了,哈哈哈……没了她,我看谁会替齐景渊说话,就他那笨嘴拙舌的模样,早晚有一天会死在本皇子手中。”
洛桑公主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翻了个白眼,心道:果然是扶不上墙的烂泥,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还不敢直接弄死齐景渊,仍然寄希望于以后。
正在这时,一个黑衣暗卫悄无声息出现在屋内,垂头回禀道:
“侯爷,有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