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凤澜身上毫不遮掩地敌意,大祭司无奈一笑。
这都是他们自己做得孽,贪欲这种东西当真要不得!
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陷入僵持,穆老提着药箱,从老乞丐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澜丫头来了!”
“我来找你问点事儿。”凤澜懒洋洋地说道。
穆老像是没看到两人之间的僵硬,笑呵呵在石桌的另一边坐下,说道:
“你要问什么?”
“关于使用摄魂术的人,穆老都知道些什么?”
闻言,穆老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蹙眉道:
“说实话,老夫也没有见过此人。”
“什么?”凤澜有些惊讶。
穆老的话,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此人神秘异常,见过他的人都死了,甚至连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知道。”
“老夫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人自称天下第一毒师,所制之毒,无人可解,除了老夫。”
说到这里,穆老昂了昂头,表情颇为骄傲。
“能得知他的存在,还是因为老夫曾经偶然救过一人,这人正是中了他的毒。”
“紧接着,很长一段时间,但凡老夫路过的地方,必然会有人中毒,解药的制作也越来越复杂,老夫这才发现这人是在用这种方式与我比毒。”
“后来呢?你们谁赢谁输?”凤澜问道。
听见凤澜的问话,穆老傲娇地冷哼一声,“他没赢,老夫也没输。”
察觉到穆老的傲娇性子上来了,凤澜立刻拍手叫好。
而后,她单手托腮,继续问道:
“这么说的话,你们也算得上亦敌亦友的关系啊,你怎么连人家的面都没见上?”
穆老冷哼一声,“是他爽约而已。”
“说说呗!怎么回事?”凤澜感兴趣地催促。
穆老磨了磨牙,才不忿道:
“我们原本约好见面的,但等老夫过去的时候,树杈子上就孤零零挂着一张布条,上面写着:你见鬼去吧,下次相遇便是你的死期。”
凤澜:“……合着人家根本把你当死敌啊!”
“不过,既然有了他的字迹,应该能从字迹上看出些端倪吧,毕竟男女习惯不同,多少有些区别。”
听到这里,穆老脸都绿了,他咬牙切齿地道:
“字迹个屁,那能叫字吗?老子怀疑他是用脚指头写的,七扭八歪,简直比蚯蚓还软。”
凤澜托着下巴,食指轻轻点在自己的脸颊上,喃喃道:
“看来这人有意隐藏自己的身份啊,为什么?既然自封天下第一毒师,必然性子傲然不可一世,不应该怕暴露自己才对啊!难道他只想猥琐发育?”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大祭司咳嗽了一声,说道:
“如果你们想知道那个毒师的模样,我想有一个人知道。”
凤澜挑了挑眉,“谁?”
“你带回来的老乞丐,他不就是目击者吗?我想没有人比他看得更清楚,毕竟在一个必死之人面前,没有必要遮掩。”大祭司老神在在道。
穆老连连摆手,反驳道:
“我已经问过他了,他不知道,而且他失去了被施加摄魂术之后的记忆。”
“摄魂术是通过内力直接碾压人的大脑,使大脑产生幻觉,进而对受术者植入命令,很容易引起大脑紊乱,失去记忆。”
就在这时,凤澜眼睛一眯,突然露出一丝笑容。
她快速起身,往老乞丐的房间而去。
穆老与大祭司面面相觑,但还是很快跟了上去,想看看这丫头又想干什么。
总觉得有什么神奇的事情要发生了。
刚一跨入屋内,凤澜就见三小只挤在一个座椅上,每只一个小兔子,正玩得起劲儿。
老乞丐就坐在床上,看着他们,浑浊的眼里透着欣慰的笑容。
见到凤澜进来,他立刻就要起身迎接,被凤澜抬手制止。
凤澜来到床边,盯着老乞丐看了半天,心思电转间,她的眼睛越来越亮。
穆老见状,就知道她肯定想到解决办法了,不由好奇道:
“你发现什么了?真能找回他失去的记忆?要知道他的情况跟遭受重击,血块压迫大脑造成的失忆,是不一样的。”
穆老双手相互揉搓着,神情激动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嘴里记录咕噜说个没完。
凤澜却充耳不闻,她看着老乞丐唯一一只完好的右眼。
即便催眠与施展摄魂术有所不同,但有一点一定是相通的。
那就是接收渠道。
施术者对受术者施展催眠或摄魂,一定需要一个渠道。
这个渠道往往是五感之一。
而按照毒师施展摄魂术的粗暴程度,他一定会选择视觉。
但他不知道,人的左右眼球后有一条“视交叉”神经元。
左视野看到的东西会被传到右脑,而右视野看到的,则传到左脑。
而老乞丐的左眼却瞎了,这就恰好给了他们机会。
一个得知毒师真面目的机会。
凤澜将屋里的人都赶出去,单独与老乞丐相处了一刻钟的时间。
再出来时,她脸上流露出一丝愉悦的笑意。
见穆老凑过来,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带冷意地道:
“等我把毒师找出来,给你出气。”
说完,便快步离开。
穆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不可思议地道:
“她真的让老乞丐恢复记忆了?”
等他跑到屋里问完话,才发现老乞丐压根没恢复记忆。
此时,正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下穆老更激动了,一边朝着凤澜追去,一边嘴里喃喃着——这到底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的?
大祭司见状,只能无奈地叹口气,坐在院子里喝茶,顺便帮忙带带孩子。
——
凤澜雷厉风行地回到正院。
一把将影一从屋里抓出来,吩咐道:“派人暗地里找一个人。”
“记住不要动我们明面上的人,暗地里找,就算把整个京城都翻过来,也要给我把人找出来。”
她说话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狠意,吓得影一把脸上的惨状都忘了。
立刻躬身领命,转身从密道离开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