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头花厅去的一路上,苏韵娇一肚子的狐疑,心里始终猜不透徐夫人会为什么事找她。
而那边的徐夫人,等在花厅内,也是十分的忐忑。
又怕这齐夫人不见她,又怕见了她后,并不会给什么好脸。但更怕的还是,哪怕她舍了脸去求她,他们夫妇也仍是不肯帮这个忙。
按理说,如今闹成这样,他们不帮也不好说什么。可如今抓到了一丝生机,看到了点希望,她自然还是想齐家夫妇能够答应她的这个请求的。
就在这样的一片忐忑和徘徊中,徐夫人终于等来了她想见的人。
远远瞧见门外天井下那道碧绿的身影,徐夫人立刻就迎了过去。一走到苏韵娇跟前,不等苏韵娇先开口,徐夫人就满脸堆笑,颇有些讨好的意思说:“这大夏天的,实在是不该过来打搅的。这样的突然造访,实在是冒昧了。”
见徐夫人态度如此之友好,苏韵娇心中更是疑惑。此刻十分的好奇,徐夫人如此之态度,到底能所为何事。
伸手不打笑脸人,既她对自己如此客气,苏韵娇自然也回敬回去。
“外面太阳烈,夫人还请屋里坐着说话。”苏韵娇面上笑容拿捏得十分之好。
见她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的态度恶劣,徐夫人心中略略松了口气。
“好,好,咱们屋内说去。”徐夫人连声应着。
屋里不晒,且也凉快许多。进屋后,苏韵娇望了望案头奉上的茶水,又命侍女去备了点夏日吃的冰沙来。
徐夫人听后,忙拦着说:“不必如此客气了,我今日来,的确是有事相求。”徐夫人尴尬是尴尬的,但为着自己女儿,她也早做好了准备。
左右从踏入齐府大门那一刻起脸就豁出去了,也就不在意接下来的开口央求。
苏韵娇态度始终很好,闻声点头,认真道:“夫人但说无妨。”她心里是没什么压力的,左右本就没什么情分,若能帮她就顺手帮,若不能,她也不会为难自己。
徐夫人笑了两下,这才说起正事来,问苏韵娇:“听说……你之前是拜了那位神医为师的?”
见她突然提起师父,苏韵娇眉心下意识轻蹙了下。
“是。”她言简意赅,只短短应了一个字,但又问,“怎么了?”
徐夫人说:“听说,他老人家医术高明,齐大人的腿就是他给治好的。我呢……今日过来……是冲着他这个贵人来的。我想……你也知道,馨儿她也伤了腿,所以……”
徐夫人说的吞吞吐吐,但话说到这里,苏韵娇自然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夫人的意思是……想请师父老人家入京来给傅夫人治腿?”
“正是此意。”徐夫人立刻回答,但又小心翼翼,生怕她会一口回绝般,紧张问,“可以吗?”
这个主苏韵娇做不了,何况,她也了解师父他老人家,他是不喜欢京城的。之前为着齐砚,他是没办法,这才留在京中住了数月。如今若是叫他老人家为了个不相干的人再度入京,想是不必问就知道结果。
所以,苏韵娇也直接给了答复,道:“夫人,不是我不愿帮这个忙,也不是我泼您冷水,只是这件事,的确是难办的。师父他老人家我是再了解不过,就算是我、或是夫君,我们亲自给他去信,他也是不会来京中的。他这个人向往自由,更向往京外的大好山河,若无极要紧之事,必不会入京。”
言外之意就是,凭徐馨兰的分量,甚至是凭徐国公府的分量,都不足以令他老人家再踏足京城一步。
苏韵娇态度虽很好,但拒绝的也很明显,没有丝毫再商量的余地……徐夫人初初燃起的一颗心又瞬间灭了火焰。
她有些失望的垂了头。
苏韵娇虽不喜欢徐家的人,但徐夫人的一片拳拳爱女之心,她却是看在眼中的。
她自然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她对徐家二娘的那份母爱,哪怕她一个不相熟的外人都看在了眼中。
心里也会为这样的母爱有所动容,但她却也清醒得很,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所以这件事……没办法帮得上忙。
“抱歉。”望着徐夫人那失落至极的表情,苏韵娇突然也有些于心不忍,“实在没法子,帮不上什么忙。”
徐夫人也知道,人家没有非帮不可的义务。可她既来了,却又不想就这样两手空空的走。
好不易抓住的一点希望。
徐夫人这会儿显然是有些病急乱投医了,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来,立刻双眼中又重新燃起了光,兴奋说:“那你呢?你可愿意?”
“什么?”苏韵娇一时没能弄明白她的意思。
徐夫人又道:“你是神医的关门弟子,虽说医术不如神医,但也不会太差吧?哦对了,我听说……齐大人如今腿伤之所以恢复得这么好,你也是功不可没的。所以……齐夫人,你可能帮帮我?帮帮我馨儿?”
苏韵娇倒没想到,她求医师父不成,倒转而把目标转向了自己来。
“夫人,您太看得起我了。”苏韵娇自己都觉得好笑,“我才跟着师父学了多久啊,我怎么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