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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他心里也的确是有别的盘算在。

当时凤阳办“丧礼”时,长公主府邸就已经在动工修缮。

如今一个多月过去,府邸虽还没修缮完整,但也差不多了。

萧启年为哄佳人高兴,立刻就颁了旨意下去。改“凤阳长公主府”为“萧山夫人府”,然后重新赐给了凤阳。

萧山是城郊皇家猎苑里的山,也正是萧启年和凤阳再次相遇之地。

和这座府邸同时赐下去的,还有“萧山夫人”这个封号。

人前脚才跟着回宫,后脚就又被赐府邸又被赐封号的。就像凤阳说的,难道人家没有脑子,就探不出个蛛丝马迹吗?

但其实萧启年也无所谓了,只要明面上说得过去就行。

如此大费周章一番后,至少日后再在一起,也算水到渠成。就算别人疑心,但也不敢议论什么,毕竟,他们是名正言顺的。

而萧启年要的,就是这个名正言顺。

“哼,萧山夫人,合着拿全京城的人都当傻子,就只他们是聪明人了。”敬元大长公主这会儿叫了孙儿弃砚到跟前,正向他抱怨着这件事儿,“亏得当初以为她真被烧死了,伤心了那老一阵。原来你在伤心痛苦得死去活来时,她却在别处逍遥快活着。”

“如今,竟还真好意思再腆着脸回来。”

对自己曾经的这个儿媳妇,敬元大长公主早已失望至极。她能再做出什么无底线之事来,她也不会再惊讶了。

只是,砚儿到底是她儿子,难道她就只顾自己享受,丝毫不顾及一下砚儿的感受吗?

她和萧启年明目张胆来这样一出掩耳盗铃的戏码,难道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

齐砚心中虽也有不快,但那毕竟是他母亲。纵她再不好,齐砚也不愿说母亲一个字的不是。

祖母面前,他也只能道:“或许母亲也是被逼无奈,她不是自愿的。”齐砚也不想去辩解那萧山夫人的身份了,因为他不想昧着心在祖母跟前说违心的话。

或许旁人对此还会有所猜疑,但就他来说,是八九不离十可以确认那人身份的。

所以,他也只能说其实母亲也并非自愿这样的话。

敬元对凤阳是有一肚子的埋怨和不满,但对这个孙儿,她也是满心眼儿的心疼。

她想再说更多有关凤阳难听的话,但看在孙儿面子上,她也不忍心再继续开那个口了。

只能叹息一声道:“但愿吧,但愿她不是主动愿意的。”这样一来,或许砚儿心中还不会那样的难受。

发泄了一通后,心里稍稍好受了些,敬元不免也开始安慰起孙儿来。

“砚儿,你素来是个心性豁达之人,这件事既已如此,便不必再多去想。也不必去在意外人的眼光,说来说去,这事也怪不到你头上去。何况,就像你说的,此乃天子所逼,你和你母亲身为臣下,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或许会有人故意散播更难听的谣言来打击你,但只要你不往心中过,他们就伤害不到你。”

齐砚很能理解祖母的一片良苦用心,所以,为了不让她担心自己,他也顺着她话道:“祖母放心,孙儿心里一切都明白。此事……既已发生,也必然不会放在心上。”

敬元不知他是真不会放在心上,还是说只是说出这些来骗自己的,她也不想啰嗦的一再追问,反而更令他不高兴,于是只能笑着道:“祖母相信你,在祖母心中,你是最能干的孩子了。既如此,你便回去吧,你媳妇还在家等你吧?”

她提了他媳妇,也是希望可以转移一些他此刻的痛苦。

毕竟有那样一个乐观、豁达的媳妇,再伤心难过的事儿,也得先往一旁放放了。

齐砚称是,然后向祖母告了别。

.

凤阳受封了萧山夫人,赐居长乐殿,又得了萧山夫人府为私宅。

一时间,不仅是后宫,几乎整个京城都是非议沸腾。

私下里,太子也会同齐砚提起此事。

“你见过那位萧山夫人了吗?”东宫里,谈完政务之事后,太子少不得也要八卦一番,问起萧山夫人那件事来,“听说,她不论是容貌,还是身量,都和故去的凤阳姑姑十分想像。”他有问过母亲此事,但挨了母亲一顿训斥。

母亲要他好好辅助父皇理政,少管这些不相干的闲事。

但母亲越是如此态度,他便越是好奇。

所以,在忍无可忍之后,太子终于还是在齐砚这里开了这个口。

这个表弟如此聪慧过人,事情又是关及他母亲的,他又怎会不知情呢?想必,私下里已经有查探过一番了吧。

太子人倒不坏,就是资质平庸。于朝政之事毫无过人之处,对这些闲谈八卦,倒是好奇心十足。

齐砚抬头,望着他,足足怔愣了有好一会儿功夫。

还是太子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又再拔高音量喊了他一声,齐砚这才回过神来。

回过神后,齐砚也只淡淡回了一句:“谣言不可信。”

太子不免有些失望。

他以为,会从齐砚这里得到些他想知道的答案呢。

虽已得到了答复,但太子仍不死心。

“三郎,你难道私下里没有去查过吗?”太子问,“她真的不是凤阳姑姑吗?”

齐砚朝太子望来,目光沉沉的,且深邃。就似是一口古井般,深不见底,太子根本看不懂他望过来的这个眼神到底是何意。

但却有些被吓到了。

于是,往后退了一步,并避开了直视他的目光。

而这时候,齐砚却答了他话,道:“此事与朝政无关,却与陛下有关。殿下觉得,若臣真去查了,会瞒得过陛下眼睛吗?到时候,若陛下误以为是殿下要臣去查的,陛下难道不会迁怒到殿下身上?殿下若实在好奇,臣可以去查。”

但齐砚此话一出,太子是再不敢对这事有那么大的好奇心了。

父皇原就对他诸多失望,觉得他比不上晋王魏王。若再得知他并没一颗心全部扑在朝政上,而是打探起了这些八卦事儿来,父皇必会对他严加管训。

到时候,不但让晋王魏王看了笑话,父皇还会对他更加失望。

“那还是算了。”太子立刻就改了口,也不那么想知道了,只听他说,“三郎说得对极,此事若你真去查了,叫父皇知道,他老人家会不高兴的。”然后又生怕齐砚会忍不住去查似的,一再提醒起来,“三郎,你可别去查,可万不能让父皇生气。”

太子是什么样的脾气和心性,齐砚一早便是了然于心的。所以,如今见他这副顶不起什么事的模样,齐砚一点不稀奇。

反倒,还觉得他如此心性是好事儿。

主君懦弱无能,他身为臣下,才能有机可乘。

.

萧山夫人府修缮完整后,凤阳便出了趟宫来。

人才一到府上,便立刻差了身边人去了齐伯府。

如今凤阳身边侍奉的,都是萧启年给她安排的。虽这些人不是全心全意只为自己的,但因是天子安排过来的,对她也十分的尽心尽意。

时隔多日再回到这里,早已物是人非。

能看得出来萧启年的用心,这里的一景一物,一花一草,皆都是完全按着她从前布置的样子来的。可物虽还在,昔日的人却尽都不复存在了。

尤其是看到了这样熟悉的场景后,凤阳想到了归乡的赵嬷嬷。

她和赵嬷嬷虽为主仆,但却有些母女的情分在。这些年,一直是赵嬷嬷侍奉在她左右。正因有她老人家的陪伴,她才能度过那段最艰难的岁月。

若没她老人家一直身旁陪着、宽慰着,或许早在齐屹离世时,她就紧接着跟着去了。

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致,凤阳眼中竟渐渐蓄起了泪花来。

但马上就要和儿子相见,她也不想哭,故立刻仰了头,硬生生将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又憋了回去。

她回到了自己之前的寝殿,看着这里和从前一模一样的陈设,就好似,那场大火从未存在过一般。

凤阳抬手,轻轻抚着那些家具,然后慢慢在窗下坐下。从前,她也是最喜欢坐在这里喝茶看景的。

凤阳一直回忆着过去,很快,就有宫女来禀,说是齐家三郎求见萧山夫人。

闻声,凤阳立刻回了神来,然后下意识抬手去整自己的鬓发和仪容。整了好一会儿也都不满意。

她心里其实是害怕的,十分的害怕。

以这样的身份和儿子相见,这是头一回,凤阳不得不紧张。

直到磨蹭得实在不能再磨蹭了,凤阳这才开了口,说:“快请齐三郎进来。”

宫女应了声是,然后转身出去请人。很快,那道熟悉的,且朝思暮想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凤阳视野中。

这是母女二人经历一场“生离死别”后的第一次见面,凤阳一眼就看得出来,儿子这是瘦了。

都不必多想,她就能猜到,当得知她命丧火海时,砚儿他会是怎样的伤心。

“砚儿。”一句话还没说,凤阳就先哭了起来。

周遭侍奉的宫女见状,个个都识趣的退到了门外候着。屋内,瞬间就只剩下母女二人。

只母子独处时,凤阳更是哭得肆无忌惮起来。

齐砚反倒心情十分的平静。虽然眼前母亲早哭得似个泪人般,但他却始终记着规矩。

也知道,此刻面前的人,在身份上,早不是之前的凤阳长公主,而是萧山夫人。

所以,齐砚立刻抱手含腰,请安道:“见过萧山夫人。”

只这一句,便彻底将凤阳拉回了现实。

本就羞愤的凤阳,更是羞愧难当。她别开目光去看向了别处,忽然间越发觉得不知该如何面对儿子了。

母亲脸上一应神色,齐砚都看在了眼中。他也于心不忍,也想母子抱头痛哭一场,只是,既走到了这一步,便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齐砚又问:“不知夫人今日差人叫某来,所为何事?”

“你先坐。”凤阳抬袖子擦了擦眼泪,然后邀儿子坐下,“坐下来再说。”

齐砚仍守着礼数,抱手遵了声“是”后,才在凤阳对面跪坐下来。

这会儿,凤阳已经调整好自己情绪了。经过了这第一关,再面对儿子时,她要比之前更加从容些了。

“这段日子,你过得好吗?”凤阳关切问。

但问完就后悔了,她知道自己这一问是多余的。

怎么可能过得好呢?若真过得好,也不至于瘦了这么多。

还没等到齐砚答话,凤阳很快又自言自语起来:“我不该这样问,不该这样问。”

齐砚轻轻咬紧了腮帮,有沉默一瞬,然后才说:“你也不必自责,如今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你也只管往前看就好。往好的方面来想,至于如今你的这个身份名正言顺。日后就算怎样,也不能为人所说道。凤阳长公主已经不在了,如今有的,就只是萧山夫人。”

齐砚自然看出了母亲的难受,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这样劝着母亲。

但劝完之后,他忽然觉得好笑。

如今,反倒是要他反过来劝母亲。明明,他才是受伤最深的那个。

见儿子还反过来安慰自己,凤阳心中更加觉得有愧于儿子。

但她仍为自己解释:“砚儿,你要相信母亲,这件事母亲事先是并不知情的。那日喝醉了酒,睡得实在是沉,等一觉醒过来时,人已经不在京中了。至于公主府走水一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对此,齐砚还是信任母亲的。

所以,他微微一笑,冲她点头道:“儿子明白。”

凤阳仍解释着:“我并没有原谅他,他如此的过分,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他如此的自私,只为一己私欲就彻底毁了我们母子间的关系,我又怎会轻易原谅他呢?不会的!他做梦也别想!”

凤阳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齐砚听。

但她不知道的是,正是她这样的神色和激动的反应,反而出卖了她。

齐砚只瞥了她一眼,便从她的这些反应中大概看出了她的心思来。

不原谅,是因为已然动了情。只有对一个人寄予了深厚的感情,才会在得知他欺骗了自己时,有这样激烈的反应。

否则,原就是不抱希望的,又何来的失望呢?

但齐砚也只是把一切默默看在眼中,并未多言什么。

只是仍是那句话:“儿子别无所求,只望母亲能开开心心过日子。”

然后望了母亲一样,略一停顿,又说起来:“母亲如今已然没了长公主的身份庇护,而这个萧山夫人的身份,又完全是陛下施舍的。若母亲一再固执,惹怒了天颜,儿子也怕天子盛怒之下,会不顾母亲死活。所以,儿子也有一劝,既已走到了这一步,母亲不妨接受现实吧。只要他是真的待你好的,只要你是开心的,旁的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凤阳一脸茫然看着儿子:“砚儿,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齐砚抚搁在双膝上的手一点点收紧起来,渐渐的,攥成了拳头。但他面上,却仍是那副不变的表情。

闻声,也只是冲母亲略略颔首,道:“儿子句句皆肺腑之言。”又说,“原该是儿子护着母亲的,可儿子没能护得住母亲,这原就是儿子的失职。如今,又怎还会对母亲有别的抱怨和要求?”

“经历过失去,如今只要能瞧见母亲好好的活着,就比什么都好了。”

凤阳心中万分感动,她没想到,儿子不但没有怪她,反而还劝她不必纠结在过去,大可以一直往前看,去过她真正舒心的、想过的日子。

不得不说,得了儿子这样的态度,和这些宽慰后,她整个人心情轻松了不少。

她一直怕儿子会怪她的,可儿子竟出乎意料的没有怪她。

不但没怪她,反而还能理解。

但齐砚呢,这样做一来是真正希望母亲可以不必心里负担太重,可以过轻松些的自在日子。二来,他心里也的确是有别的盘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