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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仓库取的,听王妈说是我婆婆的陪嫁。”

虞晚带虫虫回京市过暑假,主打的是一个玩乐,凡是京市能游玩的大小公园,动物园,园林景观,历史建筑,她都带儿子一一参观。

虫虫喜欢玩水划船,去大明园的次数最多,每次摘回家的荷花,必须配他钟意的花瓶插瓶摆放。

大院家里常用的花瓶就那四五个单色釉,不带任何花纹,差赤、蓝两个颜色,凑成七彩基础色。

虫虫嫌弃花瓶不好看,配不上他划船摘的荷花,陆玉珠一贯疼爱大孙子,开了自个的压箱底,翻出三十年前的结婚陪嫁。

带着挑选了几个合眼缘的花瓶。

得了般配的花瓶配荷花,虫虫逢人就要显摆,他一个小孩子,生活圈子狭窄,不认识几个人,逮着出门机会,看到什么感叹什么,前两天在寿皇殿上完诗朗诵课,他突然走到人流最多的进门口,面向红色高墙来一句感叹:“红色跟荷叶是夫妻。”

奇奇怪怪的思路,像是在给大人做阅读理解。

引着路人去问原因,好聊到他亲手摘下的十朵荷花。

谁要能再夸上一两句,当天傍晚,家里饭桌话题必定会以这件事为主题。

老爷子常问开篇:“今天出门遇到什么好玩的?”

虫虫咽下嘴里食物,装成大人演正经,“遇到一个很好的大人……”

……

虞晚简单的跟堂姐说明花瓶来由,笑吟吟的目光转到窗外,一瞬间,脑海里的可爱儿子变成飞车党,她眼中的温柔笑意化为两簇火苗。

“骑车要看前方,不要看上下左右!”

大人的口头警告话语不起作用,红白脚踏车在前院草坪横冲直撞,压出一道道矮绿车痕。

好几次快要撞到勤务兵。

又好几次绕开勤务兵,突然,红白脚踏车冲出小院门。

眼瞅着不见人影,虞晚顾不上跟堂姐叙旧,快步追出去,“虫虫!”

“骑车要看正前方,教你多少遍,看正前方,再把车把手撞歪,看我准不准你骑!”

脚踏车冲出院门,滑下水泥小坡。

“虫虫!”

虞晚的嗓音再克制,也透出些抓狂。

沈明沁呆坐在沙发上,震惊之余,记起那本带娃第一要素:保持平稳心态

腓腓不会骑脚踏车,从刚才就一直趴在爸爸肩头偷瞧人家虫虫哥哥,现在瞧不见,指着外面要爸爸追。

“刚不乐意喊人哥哥,现在要想一起玩,真拿你没办法。”

魏云凡再想坐下休息,也要抱起人往外走,才换到左胳膊抱,沈明沁已经先跟了出去。

虫虫骑脚踏车冲小斜坡,牵引着几个大人去追他。

他不看人,不看路,不捏手闸,不出预料地撞到花坛,人甩飞出去,落到水沟里。

“啊——”

“虫虫!!!”

四个大人的失职,在午饭来临前成了检讨会议。

虫虫右手抬不起来。

到了下午成了反省批评大会。

医院出了检查结果,虫虫右手骨折。

*

沈家要办三周年祭拜,沈家小辈赶在中元节前一天抵达京市。

下午开完“反省批评大会”,沈明礼跟沈明扬一行人从穗城回来。

接人的驾驶员是新调来的,不熟悉沈家概况。

到了火车站接人,看到是两男一女,先拉开副驾驶车门请女同志坐。

后排位自动划给两名男同志。

车开到602军区医院,刚进侧门,驾驶员就踩下刹车,“三位同志,到了。”

话一出口,车内时间瞬间凝滞。

沈明礼的目光从窗外转向后视镜,问:“新来的?”

“是刚来。”驾驶员说完,发觉对方口气不善,盯着后视镜再次严肃重复:“同志,你们到了。”

赶人下车的口气,显然是没把车上三人当回事。

沈明礼笑扬起眉峰:“说话挺呛,小同志,你该放假了。”

“麻烦几位下……”驾驶员话没说完。

沈明扬冷脸呵斥:“要么把车开到疗养院楼下,要么现在滚蛋!”

驾驶员没料到对方脾气这么冲,收了阴阳怪气,闭嘴当起哑巴。

叶琳头回见识沈明扬的暴脾气,明显唬了一跳。

沈明扬不解气,一脚狠蹬驾驶位:“谁他妈调的你?叫什么名字?你丫的不会开车就马上给老子滚!”

怒骂声中,驾驶员老实开车到了疗养院楼下。

心里骂三人事多,公车私用还这么嚣张。

沈明礼急着见媳妇孩子,先开门下车,快步走上二楼,到了楼上,从站岗警卫员口里得知老爷子带虫虫出门钓鱼去了。

“在哪钓鱼?”

“前海。”

问清楚地点,沈明礼返回楼下,军用吉普还没开走,沈明扬跟叶琳站在车旁说些什么,他绕过车头扔下一句,“老爷子不在这边。”

拉开驾驶室车门,冷声道:“下车。”

驾驶员先被骂了一顿,这会儿又被抢车,想硬怼回去,瞧人家大体格,什么话都只得往回咽。

军用吉普开走,甩出一串汽油尾气。

驾驶员闻着味,暗骂大舅子不厚道,给他安排这么个破工作。

帮南内海的领导开车,听着名头牛,能唬人,说穿了跟修理厂司机,交通运输部门开公交车的没两样。

尽受人鸟气,没个出头日。

……

什刹海·前海

大下午,湖边阴凉处蹲着三三两两的人,个个手持鱼竿,聚精会神地盯紧鱼漂。

这边鱼竿密集,多了训练机会,偶尔有鱼上钩,咬了鱼饵就逃了。

“哇,有鱼咬饵了。”

另一边人少的地,小孩子的欢呼声传了过来。

“是两条鱼耶,太爷爷。”

这边钓鱼的一行人,默契地没伸脖子张望,有脸色难看的,跟旁边人说:“小孩子就是运气好。”

那人附和:“前海的荷花全掐了卖钱,只剩荷叶,没什么好景瞧。”

小男孩钓了一条又一条,小水桶装了半桶鱼。

渐渐的,这边陆陆续续有人收凳子收竿,提桶离场。

蝉鸣藏在树荫里。

一声声报着时。

树荫下的石台阶处,坐了两名便装警卫员。

离台阶两米半的湖边放了一张折叠木躺椅,跟一张小几和一个折叠凳。

沈老爷子靠着椅背品乌龙茶,甩出去的鱼竿收过一回,钓了条二指宽的马口。

虫虫右胳膊轻微骨折,上了夹板挂了绷带不方便收竿,挂饵,需要妈妈帮忙,刚把钓上来鱼掉进水桶里,立马指挥:“妈妈,挂鱼饵,挂这根大的。”

一条扭动的蚯蚓举到眼前,一伸一缩,分不清哪边是头哪头是尾,说不出的恶心。

虞晚轻瞪小家伙,意思只帮他挂最后一次鱼饵,偏生了个讨嫌鬼,睁着大眼睛,故意装不懂暗示,说出大人最不想听的话。

“要钓满一整桶鱼,晒成鱼干喂大黑黑。”

“在爷爷这里过暑假还惦记养的狗,虫虫是个好主人。”沈老爷子在一旁瞧着,时时捧场,没怎么注意他这边甩下去的鱼漂,虫虫听了太爷爷的夸奖,下巴抬得高高的,丝毫不惧怕妈妈的眼神警告。

虞晚暗暗给他记下一笔,瞥向鱼桶,才半桶鱼,要钓满,至少还要挂十几回蚯蚓。

碍于老爷子在场,她忍着湖里的鱼腥气,挂起最后一条蚯蚓,腹诽生了个大孝子。

不心疼顶着太阳陪钓的老母亲,竟记挂起一条狗的口粮。

还得是人家魏云凡机灵,吃过午饭拿腓腓当借口,带着沈明沁回了医院家属院,就她这个监护人犯了大错,挨完老爷子两顿训,还要在老爷子眼皮子底下好声好气地带“受害者”。

“钓到大鱼就给太爷爷加菜噢。”虫虫甩着鱼竿抛鱼钩,虞晚生怕鱼钩钩着自己,顾不上洗摸过蚯蚓的手,先后退让开场地给他发挥。

“太爷爷等着。”

老爷子高兴,没像午饭那阵严肃骇人,虞晚忙前忙后帮钓鱼小将打下手。

眨眼过去近半个小时,烈日西移,树荫跑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