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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狐师之道 > 第9章 安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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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长歌就不会问点别的吗。”褚修宁看着眼前的美人不由得吐槽恨长歌这个不解风情的。

一个与少年一模一样的半透虚影出现在少年身边,还有许多金丝环绕着虚影打转。楚萧山课上讲过,金丝是一个人的气运,不过不是谁都能看到,需要有高深的修为才可以。

褚修宁算是借到恨长歌的光了。

虚影带着兴奋蹦蹦跳跳,还是个孩童心性没有原身的半分矜持:“我可以看到了,我看得到了!”

“你看不见,这是幻觉。”恨长歌淡淡的说。

少年与虚影都露出惊讶的神情,只不过虚影动作更夸张。

“这不会就是恨长歌说的,‘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你在想什么根本用不到读心术’吧……他的眼睛还真是……那我以前骂他在脑子里想怎么揍他他不就是都看到了。”

褚修宁试图去想象自己妄想胖揍恨长歌的丑态,这也太丢人了吧!

恨长歌点头要走,少年立刻上前拉住他的衣角:“您,您是神仙吗?”

两双祈求的眼睛紧紧看着恨长歌。

“算是吧。”

“我可以向您许愿吗?”

“这世间没有白来的好处。”恨长歌低头看少年的脸:“你有着一个纯净的灵魂,不应该浪费在吾这里。”

“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性命,如果您看得上的话,这是唯一属于我的了。”少年轻轻摇着头,虚影与他重合一同仰望难得可见的神明:“我想再看看我的父母亲,求您。”

“成为吾的棋子,言听计从。”恨长歌相邀般伸出手。

少年毫不犹豫,他站在恨长歌身边更像是孩童又瘦又小,恨长歌牵着他的手往黑暗走去,踏上光白的阶梯恨长歌陪同走了一段,阶梯很长,它的尽头一男一女背对他们站在原地等待,转身之时他们向少年伸出手做出期待拥抱的姿势。

恨长歌轻推少年的背示意他过去。少年抬头望了眼恨长歌的脸似乎不敢相信。

“他们在等你。”恨长歌轻声的说:“你说的想见。”

少年仰头站着,他有些傻傻的咬唇眼中噙着泪。

恨长歌低头去看他,虚影再次出现。

虚影的脸上画出两道泪痕,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恨长歌的脸:“我真的可以相信他吗,我无权无势什么都做不了他看得上我什么呢,我的命根本不值钱……可是他让我好安心,像母亲一样,他能抱抱我吗。”

恨长歌毫不犹豫的将他单手就抱了起来,少年坐在恨长歌小臂上,他莫名的对这个初次见面的人感到安心,双手紧紧搂着恨长歌的脖子。

“你后悔还来得及。”恨长歌抱着他走。

少年摇头,他抱着恨长歌的脖子无声的落泪。

“我只是想有一个人愿意关心我而已,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强求死去的人……”虚影因为恨长歌没在看而渐变透明消失,他脸上是挂着笑的。

“成为吾的棋子,直至你此生结束,至少吾可以保证不会所有人都离开。”恨长歌淡然说明。

少年没有回应但发着白光的台阶突然破碎,恨长歌失重而下却还是双脚稳稳的落地。

“你的意志不够强烈。”恨长歌更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似的低声陈述:“好好休息,你会忘掉这些不愉快的事。”

“不!我,我有愿望。”少年立刻紧张的将恨长歌搂得更紧,沉默了片刻少年依旧狠不下心弱弱开口:“我想让推我下水的人也尝尝这份痛苦。”

“仅此而已?”恨长歌合眸等待依旧没有人回应,他只得开口:“如你所愿。”

恨长歌想把人放下却遭到了抵抗,少年第一次做出了有损乖顺印象的事,他胡乱挣扎抓着恨长歌的衣领子死活都不放手生怕被丢下:“不要,我,我还想再抱一会儿别丢下我,至少今天留下来陪我!”

“梦要醒了。”恨长歌抬头。

一瞬间褚修宁便被驱逐出幻境,他站在一个卧室里,少年忽然从梦中惊醒大睁着无神的双眼焦急的坐起身在床边胡乱的摸索。

没等他张口恨长歌便抚上他的头顶:“吾不会走。”

少年惊了惊恢复了初见的拘束,柔弱的低下头顺着恨长歌的力躺回去。

“吾第一次有这种想法,不是很熟练,这个想法会利用你的身体,开始之前你还有后悔的机会。人间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吾不会后悔拉拢你,一旦开始你就逃不掉了。”

“您为什么会觉得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会在意这种事。”

“因为这有违你从小受到的教育。”恨长歌说。

少年的脸染上微红:“我不会后悔的。您就别问了。”

褚修宁扶额,他不敢相信恨长歌以前竟是这么个可以把所有事都说的那么一本正经的个性。这人是没有情绪的吗?

“安惊月。”恨长歌微垂眸似乎是在思考:“乱雨掀碎瓦,浊风扰惊月。素手拨弄弦,夜寂无人听……这名字有些薄。”

你还涉猎挺广啊,竟然还看过人间几首诗。

褚修宁不由得感叹着,却见安惊月微微缩了下身子低低开口:“这名字是母亲和父亲的名字各取的一字,他们很爱我,我不想改……”

褚修宁拍腿忍笑但是没忍住。笑不活了。

记忆片段结束了,眨眼的功夫身边就换了个景色。似乎已经是第二天了是那个花园里,两个曾经围观安惊月落水的两个女孩一前一后边走边笑,她们还在嘲笑安惊月的事情。

“姐姐干的真好,他白住在我们家还不老实就应该给他些教训。哈哈哈你瞧他昨天的那副蠢样子哈哈哈。”

“那是当然的了,都是因为他昨日我才被母亲骂,还警告我不许动他尤其是那张脸。”少女得意笑笑:“他也就那张脸值点钱,男孩不就是卖彩礼的,他还妄想着看什么书,真是笑死我了。”

类似的话褚修宁听着真的是太熟悉了,让人觉得恶心。男女真有这么重要吗。

两人欢快路过昨日安惊月落水的地方,恨长歌就在那里守着,看人走过来一抬手连身体都没动甚至看不出他用没用力气。

将那姐姐推下水,恨长歌转身救走毫不犹豫,没人能知道这是恨长歌干的,也不会有人敢怀疑到安惊月的身上,因为安惊月发了一晚上高热爬都爬不起来。

那少女比安惊月要高出不少,少女完全可以直接站起来自己爬回岸上,除了有些狼狈毫无波澜。

褚修宁顿时觉得自己高估了恨长歌,本以为他能搞出什么惊心动魄的报复手段,谁曾想就是这么的简单粗暴,隐身再把人推下去。不知安惊月是善过了头还是傻,一个看起来就可以毁天灭地的大杀器就摆在那里任他驱使,他却只想着让人落水,还是一个夏天院子里的水池杀伤力为零。

那他的吓掉的眼睛和被毒害的身体呢,就这么算了?然后代价是放弃一切变成别人的工具。

值吗?

褚修宁觉得不值。

——

又是一次场景变换,安惊月身着鲜红的嫁衣坐在轿子里泪水不断的往腿上掉将红绸染成深色。

他被嫁人了,与一个风流成性的官家女儿联姻,传闻那女儿还身染脏病。这是一个女子为尊的国家,他身为一个寄人篱下又父母双亡无人照应的男子,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伤心又能如何,他连哭泣都已经成了罪,轿子外的媒人一次次的警告让他连一点声都不敢出,只能捂着自己的嘴独自落泪。

他拔下头上的金簪抵着自己的喉咙却迟迟不敢下手,倒不是怕死,只是他害怕自己的死会连累那个排挤他的安家。他的父母是旁支安家,如果他的死让安家蒙羞那他要怎么面对死去的家人。

轿子摇摇晃晃的启程了,锣鼓喧天陪嫁队伍很长,帘子外都是祝贺的声音,但这不是对安惊月的喜爱,是为了维护安家的名声堵了那群说安家主院为难继子的嘴。

褚修宁也逐渐对恨长歌的眼睛提起了兴趣,不用询问光靠看的就能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

安惊月是个心里事多的,没多大功夫褚修宁就把事情看得清楚了,安惊月会想不开也情有可原,摊上这么个对象也是有够受的。

金簪在安惊月脖子上刺出伤口,安惊月的手在颤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还在用力。

“你的命应当是属于吾的不是吗?”恨长歌传声给安惊月,语气平淡如水却并不僵硬,更像是暗处的光给予迷失者希望。

安惊月愣了愣睁开那明明什么都看不到的眼睛,还是那副矜持柔弱的模样,身旁的虚影却急切的寻找声音的来源,用着渴望与祈求的声音开口:“您在哪里!救救我,我不想嫁她!您带我走好不好求您!”

“吾确实有其他打算。”

安惊月不明所以,但还是为恨长歌了解他是心声而兴奋。

“你想要吾抱你。”恨长歌说:“今天不可以。”

安惊月肉眼可见的失落,身体都在打颤。

“把眼泪擦擦,吾会安排以后的事情,你要以最好的状态准备。”

安惊月点点头合上眼。

轿子抬到罗府门口,罗茳禾色眯眯的掀开轿帘子看自己的新夫,还未拜堂就忍不住的对轿子里将双眼以红纱遮住的安惊月动手动脚。

安惊月的双眼哭红了一时间消不下去只能遮住,可这一遮更加让他多了几分美意,让他因恐惧而躲闪的动作变得多了几分欲擒故纵的意味。

与其说是猴急不如说是教养全无不如说是原形毕露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对新夫做出如同逛窑子的丑态,这是对安惊月的羞辱也是损了罗家的脸面。

这人真是官家出身吗,还没人出手阻止就离谱,这群人都是来看笑话的吧……褚修宁没眼看的捂住眼睛。

或许他自己也有错,怎么能用盛国的礼仪认知去理解这个不知是多少年前的荒唐王朝呢?

褚修宁很快便释怀了,这都是他的错与旁人无关。他不想继续看下去了,可是找不到出口。

“王旨下罗家,无关人等回避!——”一个快马前来的人手中高举一张镀金的竹简扬声下马。

褚修宁没听这人念叨的是什么,只注意到那只红棕大马头顶的镜子配饰亮着白圈。

褚修宁毫不犹疑飞扑过去。

回到原点褚修宁猛的摇了摇脑袋想把刚刚看到震碎他认知的东西甩出去,明知做不到,就图个心理作用。

褚修宁缓了一会儿就重新抓紧时间换了个新的圈钻,毕竟不知道恨长歌什么时候会突然醒过来。

刚进去褚修宁就有些后悔了,因为他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脸。

安惊月!你有完没完了!

这次的安惊月已经是拜完堂的状态了,他安静的坐在婚房里看不出情绪,不论是衣服质量还是首饰价格都翻了好几番。

褚修宁在房间里找了好几圈没有看到任何出口的影子,但无处不在显示着安惊月这次嫁的人很有钱,非常非常有钱。

房间风格有些熟悉,可能是地理位置与褚修宁家有些近,毕竟这次安惊月是以和亲的身份远嫁。

原来这事恨长歌从这么久就开始干了吗……

褚修宁无力吐槽只想回家。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另一个男人开门走进来,半开玩笑的劝退了想闹“新娘”的亲朋好友:“别了,以后再给你们介绍嫂子,他今天也很累的,臭小子赶紧滚蛋。”

这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个练家子。

“那个,我叫秋知秋,第一次结婚没什么经验……”秋知秋挠了挠头为难的说:“那个,我能理解你出来和亲不会很开心,尤其和亲对象还是个男人。那个……”

安惊月没说话,他也没想到这个人会这么为他着想。

“那个,你不说话也没关系,我已经让人找最好的大夫看,你的眼睛,我也是军令难为,感情什么的我觉得可以慢慢培养,你要是不希望我碰你我可以打地铺,以后床都让给你,你别把我赶出去,就挺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