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问题啊……让我拍张照就知道了。”
哈？
“这问题和拍照有关系吗？”
“自然是有关系的，来看镜头！”
只用了两秒时间陈欣谣已经打开相机，将镜头对准林浩。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陈同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不擅长拍照！眼神控制不住的滑向其他地方。
见男孩这么不配合后者难免有些失望。
“林浩同学你倒是看镜头啊，之前在照相馆的时候不一直在看我吗？”
“这是两回事……”
林浩平静又无奈的辩解，毕竟摄像头都对着他呢，根本不敢有大动作。
“你不会是在害羞吧？我的魅力有这么大吗？”
长久未曾出现的坏笑再次入住脸庞，林浩居然没有想着第一时间吐槽，因为这样的玩笑话上次听到都是在国庆之前了。
“拍！”
陈欣谣一愣，少年的脸庞正视镜头，不躲不避，看来林浩同学不看镜头单纯只是不擅长拍照，而不是自己的原因。
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吗？林浩只不过是将所有的逞强埋藏，表现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而已，他想证明自己没有在害羞，心底里的心思只能属于他，不想被任何人知道。
咔嚓一声。
一张没有任何情绪的照片马上被记录在相册里，某刻，任何人都察觉不到少女竟轻轻松了口气。
真是好极了。
“这下陈同学你总该告诉我为什么了吧？”
“稍等稍等！”
这妮子好像在捣鼓什么东西，表情明显亮了一瞬，好像是完成了什么伟大的作品，笑嘻嘻的将手机摆在面前给他看。
原来两张照片被陈欣谣用拼图缝合，其一是刚刚的照片……林浩内心多出一个疑问，那另一张是哪里来的？
照片里的男孩应该是刚抬头，一脸懵逼的情况下就被拍了，林浩仔细回忆这是在什么时候，脑海中不断翻找两人在一起的画面。
……
“你拍我了吧？”
“哈？林浩同学你也太自恋了，我干嘛要时刻找机会拍你啊？”
“那你刚刚为什么手机对着我？”
“我在看一条重要消息，怕你突然跟上来偷看。”
……
果然是在那个时候吧？林浩想不到还有其他地方有问题了，眼神从手机移向陈欣谣，表情可谓掺杂了太多因素，震惊、疑惑、复杂、莫名其妙……
再看女孩仍然噙着笑容。
“你觉得这两张照片有什么区别？”
本人又将目光移向手机里的拼图，没发现有什么不同，最大的区别应该只有情绪的不同吧？好像头发也长了点。
陈同学想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吗？显然不是。
陈欣谣的神色渐渐变得无奈，这么明显都发现不出来吗？
“是脸部区别啦！脸部区别！”
这样一提醒林浩终于察觉出不对劲，左边的他面色红润，眉宇间都充斥着积极与乐观。尽管不想承认，右边的他面色也明显沉重不少，像被打上一层中灰滤镜，自己清楚这并非环境的原因……
“有个故事和你的情况挺相似，虽然讲出来多少有点不适合，要听吗？”
“你说。”
陈同学想表达的意思他无从得知，但内心己经有了点设想，只不过那设想他下意识的没有去面对。
少女走到湖边，水波粼粼荡漾，飘忽不定又略显自然。
“从前有个村民，他有块很大很大的田地，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实在想偷懒了就去找好友喝几杯，尽管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照顾好所有地方，但他从来没有喊过累，因为这是他自己的成果，是他的骄傲。
过了几天，这儿来了位富商，看上这块地后想要收购，村民自然舍不得啊，经过商量，富商决定将这块地留给他，不过里面的东西都得分出七成供给自己，每每分成时，村民都会分到五千的报酬。
但这块地是属于自己的财富，村民很清楚，他根本不愿意就这么转嫁给别人，富商说；那就七千。村民摇摇头还是拒绝了，可一万呢？村民开始犹豫，只论好处来说他已经完全不亏，不过却始终坚持着那份信仰。当价格提到五万……村民抛弃了一切原则爽快的答应下来。”
林浩一怔。
“后来呢？”
“后来啊……村民虽然每天都还会劳作，可心却变了，他变得有些疯狂，再也不去喝什么酒了，只顾着那五万块钱，金钱就是他所有的动力。村民废寝忘食，每天都在盼着庄稼快快成熟，这样他就能早点拿到这笔钱。曾经的村民原本不会这么努力，只要有的吃就行了，现在变得不论风吹日晒，天气不管有多恶劣他都会奔赴田地。
最后的结果就是村民累死，这块地理所应当成为富商的财产，村民什么都没得到，彻底成为小丑。”
……
林浩哑了，甚至觉得有些好笑，这故事和他有什么关系？学习又不是这么冤种的事。刚想反驳，直击灵魂的话语率先穿越耳膜，让林浩盯着湖面的双眸都微微缩紧。
“林浩同学，你太累了。”
平静的一句话，轻易打破男孩的防线。像上帝给他打开救赎的窗户，迎面而来的神圣之风洗涤了全身。
陈欣谣挠挠脸，继续说道。
“我承认我有些矛盾，明明很想让林浩同学多努力，毕竟这是最稳妥的道路，可有的时候嘛……还是会心软，就像现在。”
陈欣谣粲然笑着。
“哈哈！学习这种事果然还是不能逼太紧啊，虽然希望你多多努力，可那也得建立在适应的基础上，也不需要一下子给自己这样大的工作量，不然可能未来的某一天，你一定会垮掉的。
林浩同学你虽然不像那个村民，却处处有村民的影子。”
少女表情变化，认认真真的询问。
“到底在为谁努力，林浩同学你知道吗？”
天空飞过大雁，成群结队井然有序，林浩的目光也随着大雁越飘越远。
从一开始因为赌注的原因他下定决心这次不能再输给陈同学，所以开始努力，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让林浩真正的开始自觉，不为任何人勤勉学习，可笑的是他高估了自己，昨晚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埋怨，他后悔，可事后又觉得心虚，因为自己都说服自己努力过了，又怎么能全怪赌注呢？这样真的超逊……
所以现在他到底还在为谁努力？
林浩彻底懵了，久久未曾回神，那村民至少还有目标，他连努力的目标都消失了，到底谁该嘲笑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