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有劳累的,现在又把他整迷茫了,这让我考试过后又得怎样重拾信心去学习呢?
“哎……林浩同学你有的时候真的好笨啊。”
湖岸边的石栅栏从这头延伸到那头,陈欣谣枕在栅栏边,脑袋晃来晃去,百无聊赖的样子和男孩的心事重重恰恰相反。
“说句老套话,学习不就是为自己而学的吗?依靠不了任何人的。”
可其实我一开始努力的原因是陈同学你啊……
这话林浩不好意思说,他本身就是个懒虫,也根本没有多勤奋。都说学习是永无止境的,但他的学习却有终点,他所有的努力都在为期中考试做准备而已,如果考试一过,他哪还会这么努力啊。
“有些事情该懂的话肯定早就懂了,陈同学你说,谁没有迷茫的时候呢?”
陈欣谣的脑袋没有再晃,盯着林浩看了好久,笑了。
“那就暂时迷茫下去吧,时间会告诉你一切答案的。”
少年貌似在细细揣摩这句话,又走神了。
“别想了,带你去桥上看看。”
古桥横跨素湖两岸,桥下三孔洞,边缘爬满枯藤,远远望去很有年代感。
等林浩回神,想见之人早已跑前面去了。他不再纠结,就跟陈同学说的那样,所有烦恼与迷茫交给时间就行。
两人又进入一条老旧小巷,这条小巷很窄,仅仅只有三米有余。坑坑洼洼的石板路换做在行人满满的大街上是绝对见不到的,周边的房梁最高也就两层,而且全都属于那种老木房子。
这里仿佛被时代抛弃,只有一些垂暮老人还在这儿生活,他们兴许是习惯不了大城镇里的喧嚣,或是早已对老房子产生了感情,所以只想待在这里,结束他们所剩无几的一生。
“林浩同学,你会嫌弃这里吗?”
陈欣谣微微扭头,眼神看似不在意,却充满探究。
“怎么会?这里寂静,舒服,水流潺潺,唯一的动静都是大自然的旋律,我喜欢这样的地方。”
“不信。”
少女调皮了一下,撇着嘴。
她很清楚有些人就是说的好听。但真要他住这样的地方却全都避而远之,大人们很是虚伪。
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语气中都载着点气焰。
“哼,如果让你住这样的地方,你愿意吗?”
内向的人可以很敏锐察觉出别人的情感,林浩嘴角不动声色的抽了抽,今天的陈同学怎么那么容易生气啊?难不成大衣打扮不合她胃口?那以后出门还是穿别的吧……
见男孩一直不说话,就更加坐实自己内心的想法,秀眉终于不再遮掩的皱起。
“果然是这样的吧!”
“陈同学你别冤枉人啊,就算真让我住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会变老房子就不会吗?说到底都是时过境迁的产物,没什么区别,在哪不是住?你这问题让一些无家可归的人怎么想?”
陈欣谣捂嘴轻笑,哈哈!林浩同学这个时候好认真啊。
“现在哪还有什么无家可归的人啊。”
听见这种没什么怨气的吐槽,林浩就知道这姑娘的气忽然又消了。只能说女人真是很难理解的生物。
小巷尽头往右转弯便是古前桥的正面,转角处有个古老凉亭,四个石凳子依次在各个角落摆放,还能清楚看到桥上有位老奶奶在散步。
林浩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这里居住的大部分人都是老者,可陈欣谣可不觉得稀松平常,桥上的背影她越看越熟悉。
“奶奶!”
“是老奶奶没错啊?”
少年不明所以,白发在脑后盘起,穿着花衣裳,总不可能是老爷爷吧?
“那是我奶奶!”
“啊?”
桥上的人兴许是听到后面的动静,回头望去。
“谣谣?”
老奶奶走到一半的桥路又立刻返回,陈欣谣内心还在疑惑,奶奶平常都不会出来的,今天突然这么雅兴是怎么回事?
一男一女散步,被家里人看到真的不会尴尬吗?不管会不会尴尬,反正少年现在进退两难,早知道会碰到你奶奶,我就先回避一下了!
由于老花眼的原因,老者还不能肯定这就是她孙女,直到从桥上下来,距离近了表情才豁然开朗。
“真是谣谣啊,你怎么也在这啊?”
“奶奶我们散步呢。”
陈欣谣不会想这些杂七杂八的,男女生闲逛对她来说很正常,不需要遮遮掩掩的。
“旁边这位是?”
“奶奶好……我叫林浩,是陈同学的同学。”
这人啊一紧张就会把习惯给吐出来,这样子介绍真的很奇怪啊!
老者并不觉得有什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男孩,这种感觉林浩很陌生,有种偷到了宝物却被主人发现的感觉,把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啊,原来是同学啊。”
老奶奶挺意外,她从来没有从赵晨曦口中听说过谣谣和什么异性关系好过,也不再纠结这些有的没的,微微昂首,神情慈眉善目。
“小伙子长得真俊。”
哎,这话我爱听……林浩在心中默默感叹。
也可能是老一辈的年代并不注重形象,只要是长得还行的年轻人都会夸上几句。
既不知说什么又要显得礼貌,少年能做也只有腼腆一笑。
陈欣谣在旁倒像个乐子人,观赏这一老一小的对话时不时还幸灾乐祸,不过终究是血浓于水的人更亲,换做孙女俩开始聊天时,林浩终于找到难得的脱身机会,想独自先去桥边缓缓。
凉亭上的牌匾写着“波扬不水”四个黑字,发现不通顺男孩就知道这应该得倒过来读。
不得不说桥上的风景比之前的入口还要好太多,湖两边是民房,倒影的事物如同镜子的两面,将这片天与地映照的如诗如画。
扭头看去,远方桥上的车辆来来往往,但似乎都被贴上一层防护膜,人流声、汽笛声全都传不到这里。
这儿,仿佛与整个世界失联……
一桥分两埠,早已市嚣无。
林浩原本紧张的心情也因环境而恢复自然,又有谁会这么不知好歹,不想住在这种人间惬意之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