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陈光蕊奔命途中遇见了结发之妻温氏。温氏将家里变故,遭了贼匪,家产被抢,老母气绝之事一一道来。那陈光蕊不仅不曾悲伤,反而责怪这温氏为何不去死!
温氏惊愕!
陈光蕊冷冷一哼:“你也别怪本官不念旧情!既然你能在此遇见本官,也算你我缘分未尽。本官心地善良,就勉为其难的收留了你这乞婆。不过——”
这厮看了看惊慌失措的温氏:“温氏,你也不想孩子失去父亲,你再也没有依靠吧?”
“哇呜……哇呜……哇呜……”
此时,那温氏怀中的婴儿,很是配合的哭闹起来。
孩子哭闹,将温氏从惊恐中拉回。
这温氏刚想安抚孩子,那陈光蕊突然一把将孩子夺走。
温氏再次深陷惊恐!
那陈光蕊胡乱逗弄了几下亲生骨肉,满脸狞笑道:“温氏,你也不想失去这个孩子吧?”
温氏惊恐:“那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陈光蕊冷笑道:“孩子而已。本官年轻力壮,想要几个孩子没有?”
这厮一把捏住温氏下巴:“温氏,本官也不为难你这妇人。从今后,你可以留在本官身边,些孩子本官也会承认。不过,从此你不是什么夫人,也不是孩子的母亲,而是作为孩子的奶妈。”
温氏:“这——”
陈光蕊道:“你不愿意,本官也不强求。只是颍水河里的鱼虾却是有福了勒。”
温氏一惊,惶恐道:“奴婢……愿意!”
陈光蕊歪嘴一笑,冷厉目光看向殷氏。可惜那殷氏心如死灰,对这目光毫无反应。
“嘁!无趣!”
陈光蕊啐了一口。
也是天不该陈光蕊亡命颍水河畔。
这厮在这山野码头等不多时,那渡船不管应该不应该,合理不合理,反正它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突然之间的来了。
却说,陈光蕊上了渡船,远离了恶匪,逃脱了追杀,本该劫后余生高兴才对?
可这厮疑神疑鬼,总觉得那摆渡船夫想要害他。
于是这江州知府一不做二不休,来了个先下手为强!出其不意,将正在卖力撑船的船夫,一船桨砸倒水中!
殷温娇见此阿巴乱嚷。
温娇看了脸色苍白。
温娇道:“夫君!你怎能无故杀人,害人性命?”
陈光蕊目光冷冽:“无知妇人!这江中少有舟船,何故此刻就有?此定是贼人假扮,欲图不轨。待到了河中央,此人定当原形毕露,来害我这江州知府!我若不趁早出手,将他打倒!难不成等他持刀在手,合该我坐以待毙?”
温氏道:“我观此人淳朴憨厚,老实本分。不像个穷凶极恶,为非作歹的恶人。夫君,是你想太多了吧?”
陈光蕊怒吼:“贱妇休要多言!再敢胡说,我……我杀了你!”
温氏愕然:“夫君,你……你要杀我?”
陈光蕊一把托起温娇:“你这贱妇!我离家多时,你先是勾结歹徒害死我母,更是苟且无耻生了野种!见我当官,你又跑来巴高枝儿。我不依你,你又想勾搭船夫害我性命!贱妇!本官岂能容你!”
吼罢,这厮就要将温娇溺死水中。
温娇尽力反抗。
陈光蕊蛮力施暴
推搡拉扯中,却是将不满一岁的幼子,失手掉入了水中。
温氏哀嚎,求着陈光蕊快救孩子。
陈光蕊不管不顾不心疼,只将这温氏美美殴打了一顿。直到这妇人不敢啃声这才罢休!
目睹一切的殷氏,只觉得偏体生寒!心道:【虎毒尚且不食子,这陈光蕊居然能如此冷血,至亲骨肉落水,这厮竟无半点抢救之意,更是毫无悲伤之情!我为了给陈郎留下骨肉,让孩子以后认贼作父真的对吗?这陈贼,对自己骨肉尚且如此无情。他真能容忍陈郎的孩子活在他眼皮子底下吗?所为视如己出,莫非也是如同现在下场?】
殷氏倒吸一口凉气,判定了这陈光蕊绝无可能善待爱郎陈光惢的遗腹子!
此时,殷温娇的心里,隐隐也下了什么决心。
且不再细说这些。
那落水的陈光蕊之子,乃是后事。暂且也不去提及。
只说这陈光蕊不再回返海州,而是顺颍水而下,入淮水。由寿州登陆,往庐州,入长江,再逆流而上,直接前往江州府上任,以免夜长梦多又生出什么事端。
历经数月,陈光蕊终于到了彭蠡湖,眼看那江州就在对岸。
好巧不巧,殷氏肚中孩子已是十月足满,眼看即将临盆。
陈光蕊虽是厌恶至极,可这殷氏干系道官场前途,无奈之下,陈光蕊只好止了舟车,待这殷氏产下孩子。
彭蠡湖畔,一艘画舫之中。
殷氏正在舫中凄厉哀嚎拿命生着孩子。
温氏跑前跑后脚不沾地忙碌安排产事。
陈贼倒是悠闲。只是眉宇间似有似无有几分杀气泄露!
且不说这些!
只说这殷氏产下麒麟子,产婆兴高采烈讨了赏钱,欢天喜地告辞离去。
此弄璋之喜,陈光蕊又是朝廷命官。岂会无溜须拍马之人前来道贺?又怎会没有阿谀奉承之徒跑来送礼?
当下就有掇臀捧屁的官员前来道贺,趋炎附势的富商跑来送礼。
陈光蕊暂且放下心中一丝杀意,也是面露喜色与这些人举杯畅饮起来。
且不说这大吃大喝的剧情。
只说这温氏偷偷抱着麒麟儿跑进产房,送与那殷氏观看。
殷氏见了与陈郎的孩子,那里还顾得上自己身体,只挣扎起来轻柔的抱着孩子。
温氏道:“孩子倒是健康,就怕也如禈儿一般。不待他成长,就被这恶魔害了命去!”
说着,温氏泪如雨下,一阵滴滴哒哒。
(注:禈儿是陈光蕊掉进河里被水冲走的孩子。叫陈禈。其名是陈光蕊之母张氏取的。)
殷氏闻言也是心中悲痛!
殷氏有气无力要来纸笔,抬起虚弱无比,苍白无力的玉手写到:【温姐,小妹有一事相求,还望姐姐慈悲出手相助!】
温氏收了眼泪道:“妹妹有事但说无妨,姐姐必当尽心尽力为妹妹排解忧难!”
殷氏写到:【陈贼心狠!视亲子犹如草芥!只怕……只怕他容不下陈郎的遗腹子!去了江州上任之后,就会对这孩子动手,害了陈郎骨肉性命!即使留了性命?只怕也是不会教好!小妹更不想看见孩子以后认贼作父!故而……小妹在此恳求姐姐。望姐姐慈悲,将这孩子偷偷抱走。寻找一户良善人家送人,也好过就此断了陈郎血脉,和孩子的未来!】
温氏迟疑:“这……”
殷氏写到:【小妹求你了!】
温氏痛下决心:“好吧!只希望……你以后不会怪我!”
至于这遗腹子后事如何?我也还没想好。要不……还是送去当和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