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陈让并不想一个公司,保留两套算帐系统,几个老掌柜自己不愿意学习便也罢了,还敢对三娘无礼。
也不知道他们是哪里来的优越感,是谁给的勇气,竟敢对三娘说这样的话,要知道,以三娘现在的算数水平,早就甩他们百条街了。
让他们走人,那也是看在梁爽的面子上,如果不是看在梁爽的面子,直接让三娘出几道题给他们,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井底之蛙。
陈让既然发话了,梁爽自然也不好意思再留他们,只好让他们先走了。
老夫子见状,赶紧追上去,拍拍那人的肩膀,笑眯眯地道:“在合州城,不是谁都可以做三娘的徒弟的,想做她的徒弟,必须得经过入门考试,老夫这儿有道题……”
那几个掌柜的听后,愤愤不平地道:“你说什么?什么水池?哪有水池一边放水,一边进水的?你这不是瞎扯吗?”
他们说的是瞎扯,没有骂老夫子神经病,是啊,在他们的认知中,一边放水一边进水,你就不懂得把其中的一个缺口堵起来吗?
这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老夫子虽然是田家的上门女婿,但他在合州城说书十几年,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他的,更何况,他还是合州城少有的秀才。
这个老夫子,他的眼里果然揉不得半粒沙子。
陈让见他在那儿笑得开心,不禁摇头苦笑,看他的样子,他是真的把钓鱼山看成自己的根了,他是真的不容许别人轻看钓鱼山,轻看自己。
梁爽见此,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好意思,三娘,是我思虑不周,我不知道他们会这样对你,这样对钓鱼山,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让他们来了。”
三娘有些手足无措地道:“梁姑娘说哪里话了,他们也没有说错,我本来就是一个村妇,我的算数都是娃儿教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娃儿亲自来教,要让我来教。”
跟陈让相识这么久,陈让是什么样的人,梁爽和柳青青都是知道的,听三娘说她的算数是陈让教的,顿时来了兴趣,知道这个机会有些难得。
更何况,刚才老夫子说的那道题,一个水池,一边进水,一边放水,问什么时候可以装满,这个问题,表面来看,好像毫无道理,但仔细想想,还是颇有些微妙的。
柳青青上前一步,抓住三娘的手道:“三娘放心,陈让既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来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我和梁爽妹子一定会仔细听课,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说话间,陈义已经搬着书桌过来了,梁爽见此,当即指挥他们搬进屋内,倒也避免一场尴尬,做完这些,复对陈让道:“陈让,咱们的教室在哪里,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陈让笑笑道:“你急什么?咱们渔山书院,后天才正式挂牌,你现在就想进去,恐怕是不成的,我这里原本有其他的事情想和令尊商量的,你既然来了,就先跟你说说吧。”
来到陈让的书房,当梁爽和柳青青看到满屋子的图纸方案时,当时就傻眼了,这个陈让,这段时间他到底做过多少东西呀?难怪他前段时间不见我,想来是真的忙了。
陈让看她们一脸惊奇的样子,笑笑道:“这些东西,也不是我最近才做出来的,就这几天,也做不得这许多,有些东西是我去杭州前就已经做好了的。”
梁爽来过钓鱼山,但却从来都没有进过书房,见陈让的笔砚上摆着几片鹅毛,鹅毛的根部还沾有墨汁,觉得有些奇怪,“陈让,你这是干什么的?”
“你说这个呀?这个叫鹅毛笔,当年家师教我写字的时候,喜欢用树枝,习惯这种硬硬的笔,用毛笔虽然也不错,但速度跟上不,这段时间做的事情多,就用它了。”
陈让说到这里,从一堆的图纸,将纺织机的图纸找了出来,交给梁爽道:“这个是我对织布机的改造,你拿回去给令尊看看,再过两个月就要收蚕茧了,咱们得抓紧。”
纺织机梁爽是见过的,但她却不是专业的,也没有深入去了解过,所以,当陈让把这个纺织机的图纸交给她的时候,她打开看过,看不懂,就收起来了。
见陈让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笑什么?你画的这个我是真的看不懂,现在才上午,我和青青姐要晚上才回抱月楼,到时再交给我爹。”
一个能把烟囱看成水井的人,要想让她看明白这个,的确有些困难。
但是,你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收起来,是不是有些不太尊重我的劳动成果呀,你以为我画这个图纸容易呀?
这个图纸可是我刚回钓鱼山时,在做好缫丝作坊之后,天天盯着那个织布机,那是花掉我很多的时间,死掉N多的脑细肥,才改造好的,好不好?
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了,你肿么的也得表示一下吧?
这个织布机,的确是陈让花掉很多的精力才改造出来的,当时,钓鱼山和梁家还没有和解,陈让知道梁家是做丝绸生意的,便想着利用丝绸把他家打趴下。
如果不是抱着这个心思,当初卖生丝的时候,就不会留一部份了,他留下一部份生丝,就是想要自己生产的。
结果到真正生产的时候才发现,蜀锦的制作,相当的繁杂,三娘她们根本就做不出质量优等的蜀锦出来,白白浪费很多丝不说,还浪费他不少的时间。
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专业的人来做,这也是陈让一直推崇的,所以,今天,他把这个纺织机的图纸交给梁爽,他相信这玩意儿,只要到梁翼的手中,一定会玩出个花来。
柳青青见陈让一脸的坏笑,忍不住对梁爽道:“梁爽妹妹,陈让送这么大的一份礼给你,难道你就不想表示表示?”
“表示?”
梁爽有些发愣,她也知道要表示,但她拿什么来表示?在钓鱼山,好像陈让什么都不缺,想来想去,从衣袖中掏出陈让送给她的那把短刀道:
“要不,咱们就在这个钓鱼山,学那桃园三结义,歃血为盟吧?以后,祸福与共,生死相随,怎么样?”
柳青青见她一脸认真的样子,伸手在她的鼻头摸摸,笑笑道:“你呀是不是三国的故事听多了,都听魔怔了,真要歃血为盟做了兄妹,你以后怎么办?”
“是哈!”
梁爽收回短刀,嘻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