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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龖之赫霆之砉 > 第228章 可怜身上衣正单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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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稳居晴儿劣男手册榜首,工部侍郎家的黄二公子黄仲,此时正在北区的醉月楼中醉生梦死!

自前段时间参加武举考后,在等待结果的日子里,他一直处在惴惴不安,患得患失的状态中。

直至今日正式放榜,这颗时时七上八下的心,才尘埃落定!

只是果不其然,他落榜了!

如之前婉妹所说,武举在考较弓马骑射之前,先考的是武略策论。

武举的主要目的并非选取力大的武夫,而是文韬武略皆宜的未来将领。

能在武举中出彩的人,将来在卫所最差也能谋个总旗之职。

若在大营中,最差游击、参将之职也能轻松到手。

虽看来起点不高,但有了这层身份,以后升迁的路子可要比普通人顺利得多。

倘若是真金,将来升总兵、佩将印,入都府都不是梦。

因此与文举一样,武举也不是一般寒门子弟能轻易参加的门槛。

尤其家中能请席教授兵略的师长,比之文举来说要更为稀缺。

所以参加武举的人,多是贵族子弟、官宦之家,最次也是富足之户。

不过在考核上的规矩并无任何投机取巧之处,众是皆是一视同仁的。

而如今,他第一轮便被刷了下来。

被筛下的人,是没资格再继续参加后头弓马骑射的考试。

若要坚持参加,便一概以投军为目的而选拔。

入选的人也只能从小兵做起,和那些普通投军者一般无二。

这就代表,此人不仅无出将入相的才能,以后升迁也更要困难得多。

他自然退却了,毕竟他参加武举可不是只为当个最底层的小兵,自断前程。

但如今这无望的结果,也与前程自断无异!

他打了个酒嗝,耳听着从楼下传来的琵琶声,深叹了口气。

回想从小到大,似乎每件他打算要认真去做的事,最后都是有头无尾,无疾而终!

母亲常说他做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父亲则批他:浅尝辄止、一曝十寒、志小才也疏。

究竟是他始终不够努力,还是真的没有才能?

若是不够努力倘有挽回余地。

但若是没有才能……那便是件回天无力的事了!

就如现在,他这就叫回天无力。

失败二字从未如此刻这般如影随行,如狼奔豕突般地缠绕着黄仲的心。

他甚至想干脆放弃所有,远离京师,流浪天涯!

正独自失落着的他左肩却突然一沉!

接着一道声音在他后背响起:“麟虎兄?”

黄仲抬头,睁着那双已渐迷离的眼仔细辨认着:“玄之兄?”

着一身窄袖及膝袍的程玄之,一甩袍便坐在了黄仲对面的那张方凳上。

接着伸手捏起桌上那碟,黑瓷盘中盛放的花生米扔进嘴里嚼着。

吃了几颗后这才拍拍手,看向黄仲:“瞧麟虎兄这神色,又有何不如意之事?”

黄仲没应,只是拎起桌上的银丝酒壶,将一只配套的小酒杯拉到面前斟酒。

再将斟满酒的酒杯直接推到程玄之面前。

程玄之也不客气,捏起酒杯就往嘴里灌。

随即他咳了声,抹了把嘴,垂眸看向杯中清澈的液体:“秋露白?这酒够烈,你也不嫌烧得慌。”

黄仲苦笑:“酒入愁肠须醉倒,人生大笑能几回?”

程玄之将手中杯放回桌面,定定地看着黄仲:“麟虎兄若真有什么想不开的,与兄弟说说也无妨。”

黄仲醉眼朦胧地看向程玄之:“玄之兄,你说这世上的天才都在想什么?”

“什么?”程玄之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而黄仲也只管一味说着:“我们这些凡人,在那些才高八斗的人眼中是不是都跟大傻蛋一般?”

他们是不是根本就不屑于与我们这样笨蛋为伍?都在暗暗笑我们是群愚不可及,蠢如猪肺的累赘?”

程玄之皱眉:“谁又得罪咱们二公子了?”

“二公子?”黄仲笑了,笑得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像破风箱漏着气。

他抬手指着程玄之:“你知做一个一事无成的废人有多难吗?”

程玄之将他的手臂按下:“麟虎兄!你醉了!”

黄仲一头倒在桌上,晃动的头埋入双臂,嘟囔着:“我是醉了!但愿长醉不复醒呐!”

话没就再也不动弹了。

“麟虎兄,麟虎兄?”程玄之摇着他的手臂。

但无论如何,黄仲都无动于衷,似乎已醉死。

程玄之无奈起身,略弯腰,在黄仲耳边道:“听说这醉月楼常有锦衣卫的人出没!

麟虎兄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做人又向来八面玲珑,若有心,能结交几个也不错!”

他说完拍了拍黄仲的肩,转身走了。

没一会,趴在桌上醉死的黄仲缓缓抬头,那双眼仍醉意深浓的眼中,浮出丝清明的光亮。

下刻,他起身理顺被压皱的衣袍,又来回摸了摸脸,抬脚走出厢房。

琵琶声瞬间放大,他摇晃着下了楼!

顾不得去瞧看台上那位正拨弄琵琶,美目盼兮的歌女,转身从一道侧门穿出,直接进了后院。

恍恍荡荡走到一口方井前,伸出手。

后院打杂的一名仆役瞧见,忙紧张地跑上前来:“公子,莫想不开呀!”

他转头看向仆役:“给爷打盆水上来,记着,要现打的!”

仆役终于弄明白,这又是位喝上头,想用冰凉的井水醒酒的人。

很快将井水被提了上来,倒入一旁的木盆中。

黄仲迫不及待地将头伸进盆中。

醉酒的人根本掌握不住力道,结果盆翻了,整个胸前的衣裳全溅湿了。

仆役见怪不怪,拾起盆道:“公子稍等,我去拿块布巾来。”说着人便跑走了。

黄仲懵懂地站在原地,垂着的头更晕了!

等了会,他抬脚尝试着走开两步,但第三步还没落脚,人便直接向前倒去。

摔倒在地的情况并未发生,他及时被一只伸过来的手臂扶住了。

黄仲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兄台是何人?”

来人松开手,笑了笑:“这位兄弟还好吧,你看来喝得不少。”

“你是何人?”黄仲再一次机械似地问道。

“那兄台又是哪家的?”那人戏谑道。

黄仲拍了拍胸脯:“我是工部侍郎家的二公子!”

那人呵呵一笑:“原是侍郎家的公子,在下宗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