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关上，慕容霆从另外一边绕过去，拉开门，跟着上来。
车内空调打开，很快暖风驱散了寒意。
孔婉歌靠在椅子上，打开手机，一连串未读消息提醒跳了出来。
除了一条垃圾短信外，其他全都是慕容霆给她发的消息。
晚上八点，他给自己发了一桌子饭菜，后面写着：“和孩子们吃晚饭了，你吃了吗？”
九点钟，他又发：“在干嘛？今天拍摄累不累？”
晚上十点，他发：“睡了吗？没睡的话回一下我。”
十一点，消息改成了电话。
之后平均半个钟头她这里基本持续半个钟头就有一个未接，一直持续刚刚，最近的一通是三点半。
孔婉歌攥着手机，一时间心底百感交集。
她从小习惯了一个人东奔西走，从来没尝试过被人这样惦记的感觉。
她垂着眼帘道：“慕容霆，谢谢你。”
慕容霆看出她心情不好，脸色一松，故意开着玩笑逗她道：“怎么，又给我来一张好人卡？”
孔婉歌苍白的笑了下，没说话。
慕容霆一手把着方向盘，侧身温柔道：“累了？累的话椅背放下来睡一会儿。”
孔婉歌是累的，但她却又不想睡。
心里有很多话，不知该从何说起，和谁说。
就在慕容霆以为她不会理他时，孔婉歌轻声开口了：“慕容霆，我知道我妈妈中的是什么毒了……”
车窗外万籁俱寂，昏暗路灯下，偶尔有几辆车子在路上飞驰，歘的就不见了影子。
孔婉歌语气轻缓，将今天发生的事情慢慢和他说了出来。
慕容霆听她讲了这些，先是震惊，接着涌上一抹心疼，他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帮她分析起来。
“也就是说，眼下已经可以确认你母亲中的毒是一线红，而制毒的凶手很可能还去过御道院，从里面拿到了这毒药中的一味关键性药材——百年断肠草。”
孔婉歌点点头，有些丧气道：“没错，只是那人太狡诈，将登记簿上的签名涂掉了，二十几年前没有监控没有电脑，想查都没有地方查，慕容霆，怎么办，我很可能帮我妈妈报不了仇了，线索断掉了。”
“婉婉，你别着急，退一步讲，现在所掌握的信息已经算是一个不小的突破，接下来再查的话，或许可以换个思路。”慕容霆沉稳道。
“换个思路？”
“对，杀人无非为了两件事，一是利，二是仇。据我收集到的消息，你母亲当年人缘极好，没听说和谁结过仇怨，那么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利益杀人。”
“你仔细想想，你母亲死后谁是最大的得利者，这个人不仅要对御道院内部的情况很了解，而且医术和毒术必然都很了得。”
慕容霆的话让孔婉歌陷入沉思。
顺着这个思路，似乎又要回到温家人身上，可她母亲都已经被逐出温家了，温家又是为了什么害她呢？
之前她确实怀疑过温家，但如今知道她母亲中的毒是一种几近失传的蛊毒后，她对温家的怀疑反而减轻了。
以毒医的实力，专攻毒术几十年，知道配方都不敢保证能研制出一线红，更何况温家精通的并不是毒术而是医术了。
孔婉歌思来想去没有头绪，索性靠着座椅闭目养神。
慕容霆默默把空调的温度又调高了一些。
孔婉歌这边刚休息了五六分钟，微信突然叮咚叮咚响个不停。
她一愣，解锁手机就看到安静给自己发的消息：【小歌歌，宣传片剪出来了，一共五个版本，你先过过目！】
下边紧跟着是五个视频文件。
孔婉歌看了一眼时间，四点半不到……
她揉了揉太阳穴，慕容霆想看又不敢看，酸酸的问了一句：“大半夜的，谁啊？”
“院宣传片出来了，安静让我先看看。”
“奥。”慕容霆转动着方向盘，没再问了。
孔婉歌点开安静发给她的片子。
每个版本差不多五分钟左右。
该说不说，五个片子的效果看起来都很不错，配乐自在洋溢，风景引人入胜，而她和白臣武的部分，该青春的青春，该唯美的唯美。
总之处处都让人感受到校园生活的美好。
她笑了笑，回了过去：【看过了，人很美，选第三个吧。】
第三个版本里，她和白臣武坐在秋千上对视微笑，在画面的小角落里有几个路人入了画，其中一个遮的严严实实的男人看着她，眼底尽是柔情。
安静很快回了消息：【你竟然这么晚还没睡！】
孔婉歌默了一瞬，回道：【这话我还想问你，你是熬夜把片子剪出来直接发给我了？】
安静那边很快回道：【想多了，我正在后海和姐妹们快活呢，片子是后期剪的，发给我看我觉得都还不错，顺手就发给你，让你选一个出来，那行，我就让他们用第三个筹备宣传了。】
【好。】孔婉歌回了一句，看着安静的消息不免皱眉。
她看向慕容霆问：“后海是什么地方？”
慕容霆转头：“京都这边挺有名的一家酒吧，怎么，要不咱们去喝一杯？”
孔婉歌眯着眼：“你想干嘛？”
慕容霆看她一眼，笑笑没说话。
孔婉歌拿着手机，继续和安静聊天：【你在酒吧待了一夜？】
【对呀，出来玩儿嘛，肯定要尽兴才好。】
【我现在和慕容霆在一起，要不要过去接你？】孔婉歌问。
酒吧里，安静一听这话酒立即醒一半儿：【不必！不用！不需要！我现在马上就走了，我叫了代驾，不用你们接啊，而且，我也不在安家住，我有自己的房子。】
看到安静的消息，孔婉歌抿了抿唇，决定趁着她喝酒诈她一诈：【安静，我哥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和我交代了，但我觉对不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词，还是想听听你怎么说。】
她总觉得安静在酒吧玩儿通宵，有点彻夜买醉的意思。
对面好一会儿才回了一条消息：【我还没醉呢，你搁着炸金花呢？】
孔婉歌被拆穿也不怕：【信不信随你，反正我哥可是和我喊冤了两个小时。】
很快，对面回了六个感叹号过来，紧接着是安静气愤的语音：【他都和你说了什么，他还有脸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