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思议看着温司晨：“我们合不合适，不是这一件事情就看得出来的吧，再说了，我就是想努力学习，多向他靠近一点，这有什么不对吗？”
温司晨讥诮道：“是，你想向他靠近，你为了他装淑女扮柔弱，为了他跳你不擅长的舞蹈，在舞蹈室练习练到脚腕浮肿，为他熬夜通宵学什么狗屁物理化学，那我问你，他呢，他都为你做什么了？”
孔然：“……”
温司晨的话几乎句句往她的痛点上戳，她不知道他干嘛要这样，身侧的手不自觉紧攥成拳：“我不用他为我做什么，我喜欢他，付出的多一点又怎么了，感情里本来就没法计较这些的啊。”
“嚯，孔然，怎么我以前不知道你这么圣母呢？”温司晨语气里的嘲讽不加掩饰：“你就不怕你付出这么多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人家压根不在乎？”
“你有病吧温司晨，我付出我乐意，关你什么事啊，你凭什么在这对我的感情生活指手画脚，你以为你是谁啊！”孔然彻底绷不住，红着眼眶狠狠推了他一把，转头进了房门。
哐的一声，房门被关上，声音震耳欲聋。
温司晨听着声音，心脏仿佛跟着被重重一锤。
半晌，他扭头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墙上。
他呼吸急促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和下来。
走到旁边的沙发上，他的双手插进头发里，半晌又颓然仰躺在沙发靠背上。
他也不知道他今天到底是什么怎么了，情绪涌上来的猝不及防。
像是心底“嫉妒、愤怒、刻薄……”这些小人终究没有关住，让他短暂的支配了自己。
这些天，他看着孔然每天熬夜，困到迷糊的时候就用风油精擦自己的太阳穴；也看着她一遍遍在自己搞不懂的问题上皱眉头，咬烂了不知道多少个笔头；更是看着她短短三五天就瘦了三四斤，每天像魔怔一样在那听网课，查论文。
他想，如果谈个恋爱就要给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那这个狗屁恋爱，不谈也罢。
但显然，孔然不这么觉得。
也许，喜欢上一个人就是会丧失理智的吧。
沙发上，他自嘲地勾勾唇。
温司晨啊温司晨，你早已经做好了看着她恋爱嫁人的准备，这又是在做什么？
他身侧的手反复攥紧松开，如此往复，终于彻底恢复了平静。
长出口气，他起身，重新敲响了孔然的房门。
里面没有动静。
温司晨知道她绝对还在和自己生气。
他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推了下门。
门没锁，他一推就开了。
门内，孔然果然正坐在床头，双手抱着膝盖，听到声音她抬头，恶狠狠地看着他，似乎在质问他又来干什么。
她眼眶通红，明显是哭过了的样子。
温司晨心下颤了颤，长出口气道：“起来。”
孔然一动不动，无声和他对峙。
半晌，终于是他再次败下阵来。
从小到大，他似乎从没在她面前赢过。
他叹了口气道：“你不是想学这些东西么？”
他敲了敲桌子上的那些厚厚的教科书和论文：“我教你。”
孔然：“？”
见她不吭声，温司晨挑了挑眉：“怎么，现成的老师不想用？不想用算了，我走了。”
他说完作势就要转身离开。
却没等他动，身后便传来恶狠狠的声音：“你认真的？”
温司晨的唇角勾了勾，随手从她桌上抽走我一份论文，看了看道：“论高分子材料在航空航天领域的应用和发展。论文方向找的没什么错，但这篇论文是2010年发表的，如今十年已经过去了，新型的化学材料已经研发出来，这篇论文显然已经过时了，你指望着拿这种东西你和你的钟学长建立什么共同语言？”
孔然：“……”
这次她是真相信温司晨有两把刷子且真能帮她了。
她干巴溜脆下了床没，几步走到桌子前，狠狠一抹眼睛：“那这份呢？”
她从旁边又拿了一份论文过来。
“可降解吸收骨科高分子材料研究进展，连ScI都不是，看它没有意义，谁知道是哪个大学的毕业生随便水出来糊弄老师的。”
孔然：“……”
这篇论文确实是个大学生写的毕业论文。
怎么就被他一句话说中了？
“你打开网站，我给你找的论文你下下来，看完了之后，哪里不懂你问我。”温司晨顺势打开她的电脑。
孔然忙不迭坐在他身边，略有讨好道：“那你顺便告诉我你找这些论文的思路呗，我不知道看什么好，只能随便下一气。”
温司晨好笑道：“怎么，现在不说我多管闲事了？”
孔然：“……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还不是你先发神经！”
温司晨也不想再在这上多计较，便轻啧一声不再说话，转而看向电脑：“论文要找，首先要看时间，最好是近期发表出来的，其次要看发表在哪里，是不是核心期刊……”
……
有了温司晨的帮助，孔然的学习进展突飞猛进，再不需要自己一个人埋头苦干。
以至于她终于恢复了正常人的睡眠和饭量。
而大脑里充斥了许多新知识对她来说也很有成就感，尤其是她在钟林的公司再看她做实验的时候，直接问他“为什么不用抗阻燃技术”的时候，钟林眼里闪过的惊诧和不可思议，更是让她觉得自己这些夜没白熬，知识没白学。
她的确做到和钟林更有话题聊了。
而钟林，其实也并非像温司晨说的全无反馈。
每次出去吃饭，虽然大多数是孔然主动提的，但账基本都是钟林结的，甚至有一天当孔然约他去看电影的时候，钟林也欣然赴约。
而后来孔然才知道，钟林和她一起看电影的那天，本来他是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要开的。
只知道工作的科研大佬突然有一天为了和女孩子看电影，工作都不顾了。
这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只是这时候的孔然只顾着沉浸在两个人的相处中，即便她察觉到钟林态度有所转变，却也没意识到这究竟代表着什么。
而就在这样飞速流逝的日子里，学校的研究生运动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