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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前面一章有感而发,有点水,为读者补发一章,以示歉意)

晋俱酒感觉脑袋的空白时间有点长,好像和谁谁吵了一架一样,又没有什么印象,不管怎样,先应付眼前。

这一趟的凶险不是没料到,但确实有点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作为一个穿越者,趋利避害应该是首先的。

其实之前怀木也是久劝不下,怀木怎么可能不劝呢,他的血液里流淌的就是保护公子的基因。但实在拗不过,只好贴身随护。

滕也是坚决不同意,但他有着更重要的使命,担负着从右岸进攻汾陉的重任,相较之下,他那头才是主攻。

其他的人,经过两战两胜,好像陷入了一个迷信的怪圈,各种不可能在中大夫的一番运作之下都会成为可能,所以这种显而易见的危险也就被自然而然地忽略了。

卢铲阴沉着脸走到了城头,手按宝剑,满脸狰狞,一言不发地望着城下的楚国残军。

此刻的卢铲,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毕竟,这一段时间,卢铲受到的打击太大了!

侠累一死,做了好多年从龙之臣的美梦突然灰飞烟灭;

投楚袭韩,想献一份超级“投名状”的计划,也在阳翟城严密的防守之下彻底破产;

固守汾陉,等待楚国援军的最后希望,在此刻突然成为泡影。昭数这个毫无定力、进退失据的家伙非要坚持夜行,结果全军覆没!

卢铲的心头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脸上各种表情像走马灯似的变幻不停,突然,卢铲一挥手:“放箭!”

晋俱酒一呆,尼玛,真要领盒饭了!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连个小圆盾都没带!

怀木则是不由自主地将身体横在了公子前方,决心用自己的身体为公子挡箭。

“住手!”一声怒喝从城头传来。

卢铲回头,原来是留守汾陉的楚军小头目。卢铲乜着眼睛看着这小子,咬着后槽牙说道:“竖子,在跟老子说话?”

小头目拱手上前:“卢将军,这些俱是楚军余部,将军既已归楚,为何杀害同袍?”

卢铲一声不吭,但眼神凶狠。

为什么要下令射杀这些残军?

不为什么,就是有一种危险感在时刻逼近,卢铲不知道后世有个名词叫“第六感”。

在这么多军卒面前命令被叫停,卢铲将一腔怒火撒在这个小头目身上:“昭县公平日里是如何治军的?楚军军法可有以下犯上一条?”

小头目不卑不亢,继续据理力争:“昭县公治军严明,爱兵如子,即使是战场之上,也不会落下同袍,更遑论向同袍弩箭相向。”

“大胆!”卢铲怒不可遏:“来人,将此逆竖拿下,斩!”

卢铲身后的韩军喏了一声,就欲上前拿人。

“谁敢!”小头目也针锋相对,他双手一挥,留守汾陉的楚军呼啦啦围成一团,怒目圆睁,矛戈相向:“没有昭县公命令,不得伤楚一人!”

卢铲目眦欲裂,多重失败的重压之下,当众被顶撞成为了他彻底爆发的导火索,此刻他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

国相已死、袭韩失败、襄城已失、昭数遇袭,生死不明,投楚之路已被堵死,他决心痛下杀手,将这些不听话的楚军小队全部格杀!

“杀!”卢铲身形暴起,亲自操戈向着小头目直刺而去,后面的亲兵及死党也唯命是从,迅速冲向楚军小队。

楚军人数不占优势,但队形严整,在并不宽绰的寨墙之上,卢铲叛军并不占优势。

楚军小头目一边指挥反击,一边沿着塞墙步步后退。

此时,塞下诈降的三百余人反而没人搭理。晋俱酒心里像坐过山车一般,刚刚危在旦夕,现在却戏剧性地成了透明人。

在塞门之上打成一锅粥的时候,晋俱酒低声问身边的吴耕:“可有办法攻破寨门?”

吴耕两手一摊:“没办法,为了演戏,不不不,诈降,为了诈降,全军装扮得像叫花子一般,更别提什么攻城器械了。”

晋俱酒立即命令楚军俘虏向塞门上的楚军喊话,先特么别急着火并,先开塞门、先开塞门。

然而,城上喊杀声大作,根本没人回应。

晋俱酒这会儿是干着急没有一点办法,之前和右岸伏军约定的是在北塞门烽火为号,现在却在南塞门给凉在这儿了,你妹的,当我这精挑细选的三百多人是空气啊!

突然从塞门之中传来一阵吱吱扭扭的声音,晋俱酒双眼一瞪,立即命令全军戒备。

“轰隆隆……”沉重的塞门被打开了道缝隙,两名韩军身影从门缝中闪出身来。

其中一人拱手高声问道:“中大夫何在?”

晋俱酒大喜过望,一边高声回应:“俱酒在此,不知壮士如何得知?”一边命令众人推门入塞。

怀木则是继续警惕地挡在晋俱酒前面,不让他暴露得太全面。

来人一挥手,塞门从外向内完全打开,来人几步来到晋俱酒面前:“小人丁季见过中大夫!上次滕托人传信给某,故某已带领手下兄弟做好准备,为中大夫拨乱反正充做内应!”

晋俱酒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上次夜探汾陉时,滕最后和聂政说的那句话起了作用。可能聂政与丁季接上了头,关键时刻从内部攻破了堡垒。

晋俱酒顾不上多讲,立即道:“众位兄弟皆是俱酒生死同袍,生死同袍啊!吴耕,率二百人在此控制南塞门,余者请随丁季兄弟带领直驱北门,烽火为号,韩侯大军顷刻杀到!”

吴耕和丁季喏了一声,立即分头行动。

晋俱酒突然想起聂政跑哪去了?又紧急追上两步询问丁季。丁季道:“中大夫是问那位二愣兄弟吧,他刚才还在这,应该是上了城楼!”

晋俱酒点了点头,又道:“丁兄弟,你与塞中兄弟相熟,麻烦丁兄号令众人:太子有令,只拿卢铲一人,余者不问,既往不绺!”

丁季一队人马一边向北门奔跑,一边大声呼喊:“太子有令,只拿卢铲,既往不咎!降者不杀!中大夫有令,只拿卢铲,既往不咎!余者不问!降者不杀!”一路呐喊着向北塞门冲去。

其实除了卢铲的亲信和死忠,大部分汾陉士兵并不想跟随卢铲走反叛之路。

只是从古至今的兵变,大部分都是将军蒙蔽士卒,士卒稀里糊涂地盲从。即使到了现代的军队哗变还是这样,往往以一句“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就将下层士卒打发了,何况并没有什么坚定信仰的古代士卒呢?

在塞门洞开的前提下,丁季这一路喊,很快发挥了作用,让大多数驻守汾陉塞的韩军停止了反抗,不知所措地呆在了原地。

晋俱酒则是转身直奔马道,快速向塞墙之上冲去,他始终惦记聂政的安危。怀木一不小心,就被甩在了后边。

突然一个身影从马道边的藏兵洞飞速跳出,一把锋利的青铜长剑豁然横亘在晋俱酒的颈间。

“得罪了,中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