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军把肉整理好,从口袋里掏出剩下的一百块钱。
“嫂子,这个给你,把家里欠的钱先还上。”
淑慧看着钱,板着脸道:“不要,你现在本事大了,有事学会瞒着嫂子了是吧?”
“哪有。”
“军儿。”
淑慧看着他,认真的说道:“你喜欢打猎我不阻止你,但你不能瞒着家里,你就说这次一出去就是三天,也不往家里报个平安,万一在山上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杨小军知道嫂子是真的担心他的安全,郑重其事的承诺道:“嫂子,我错了,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真的?”
“真的。”
淑慧有些狐疑的看着他。
杨小军没办法,只好给一旁的贝贝使了个眼色。
贝贝为了能顺利吃到糖,上前拉住淑慧的手,晃了晃,道:“妈,你就信我小叔一次吧,他肯定不敢了。”
淑慧白了他一眼:“你个小孩子懂什么。”
“哼!我懂得可多了,你要不信我还有一个好办法。”
“人小鬼大,你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小叔,你把手给我。”
贝贝拉起他的一只手,接着又把淑慧的手举起来。
“你们拉勾,谁要说话不算数谁就是小狗。”
“噗~”
淑慧被他逗乐了,绷着的脸也终于有了笑容。
贝贝斜睨着双眼,狡黠的看向杨小军,露出一副得意的神色。
杨小军心领神会的偷偷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给予肯定。
得到肯定的贝贝,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两人的小拇指搭一块儿。
淑慧的手掌心却布满了老茧,不像是一个二十来岁女人的手。
贝贝见他们拉好手,念起了口语:“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念完还不忘让他们盖了个章。
做完这些,贝贝找杨小军互相击了个掌。
“耶!小叔带我买糖吃。”
“走,买糖吃。”
淑慧见叔侄两人庆祝,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早就上当了,嗔怒道:“杨贝贝,你给我过来。”
“嘻嘻,小叔快跑。”
贝贝冲着她做了个鬼脸,拉着杨小军就跑。
两人出了院子,淑慧的脸上挂起了笑容。
杨小军刚来到小卖部门口,还没进门就听见他们在议论打头猪的事儿。
短短几个时辰,这个事已经是人尽皆知,他和大鹏如今也算名声在外了。
杨小军进屋寒暄了几句,等贝贝挑好东西,两人便回了家。
回到家,还没站稳脚跟,淑慧迎上前,道:“军儿,大疤瘌刚才送了好几十斤肉过来,一句话不说丢下就走了,怎么回事儿?”
“肉呢?”
“搁堂屋桌上呢。”
“我看看去。”
杨小军来到堂屋一看,一扇子肉摆在桌子上,五十斤足有。
“这个大疤瘌,倒是挺实在。”
肉没问题,杨小军割下一半让淑慧给大鹏送过去。
下午没什么事儿了,淑慧把杨小军身上扒个干净,准备把他里外衣服都给洗一遍。
几天窝在山上,衣服上一股子馊臭味儿。
这也就是淑慧不嫌弃,任劳任怨的帮他清洗干净。
淑慧拿上换好的衣服,叮嘱道:“军儿,锅里有热水,记得洗个澡。”
“嗯,知道了。”
杨小军把水兑好,贝贝懂事儿的帮他搓着背,好不惬意。
洗了个热水澡,杨小军顿感神清气爽,几天的疲惫也消失殆尽。
换上新衣服后,抻了个懒腰。
“嗯,舒服。”
贝贝见他心情不错,央求道:“小叔,晚上我想啃大棒骨。”
杨小军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道:“想吃咱就吃,别的没有,肉管够。”
“可是我妈说要留着卖,不让吃。”
“咱不听她的,现在小叔就给你炖去。”
“耶!小叔,那我去给你生火。”
贝贝一听有肉吃,一蹦一跳的跑进锅屋,高兴极了。
不怪孩子馋,这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个月不见一次荤腥,没吃生肉就算不错了。
杨小军拿上尖刀,准备取肉去。
“小军哥。”
“小军哥在不在家?”
他前脚刚踏进屋,后脚就听大鹏在院外喊。
那大嗓门,隔二里地都能听见。
“汪汪!”
二驴跟虎子对着门叫唤。
大鹏自来熟的推开门进来,丢了两条糟头肉过去给虎子跟二驴。
狗子们见是他,加上有肉吃,这才安静下来。
“俩吃货。”
“大鹏,你怎么来了?”杨小军扭头道。
大鹏挎着竹篮子晃了晃,道:“找你喝酒,正好也想吃慧姐做的红烧肉了。”
“喝酒就喝酒,怎么还拿东西。”
“害!反正这肉是大疤瘌送的,不吃白不吃。”
大鹏把肉给放进锅屋,刚送过去的二十来斤原模原样又给还了回来。
“你怎么又给拿回来了,我家又不是没有肉。”杨小军无奈。
“都一样,都一样,呵呵。”大鹏摸头脑袋一脸憨厚。
只有贝贝欢天喜地。
“大鹏叔,这些能随便吃吗?”
大鹏一把将他抱了起来,笑道:“当然,今晚给我敞开肚皮吃。”
“够意思,等吃完我带你掏鸟蛋去,那地方连我小叔都没告诉。”
“哈哈,你个淘小子。”
肉都拿来了,杨小军也没再多说什么,戴上围裙开始忙活。
不大会儿,正好淑慧也洗好衣服回来了,把衣服给晾好,过来搭手。
“我看看,做什么好吃的呢。”
“慧姐,等你做红烧肉呢。”大鹏从锅门站起身,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
“大鹏过来了啊,没问题,我给你们做红烧肉。”
杨小军把带回来的猪血拎了过来,道:“嫂子,你帮我把锅里多添些水,我把血给紧紧。”
“哦。”
淑慧加好水,大鹏开始烧火。
没一会儿,锅里水就冒热气了。
杨小军用刀把猪血割成小块儿,小心翼翼的给倒进锅中。
鲜红的猪血经过高温烫后,瞬间变成了酱黑色。
几分钟后,烫好的猪血被一块块捞了起来,散发出刺鼻的血腥味儿。
猪血虽然吃着好吃,但处理不好又腥又臭。
淑慧用手摁了摁猪血,夸赞道:“嗯,弹性不错,军儿,你啥时候学会这些稀奇古怪的吃法了?”
杨小军笑了笑:“做梦梦见的。”
“就胡扯。”
“嫂子,待会儿多吃点,你不是贫血经常头晕吗,这玩意儿可比嚼花生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