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容璋随口一句让苏云青来用膳,可能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已经违背了与任仪景的约定。
两个月不召见苏云青的约定,此刻已经彻底从他脑海中消失了。
另一边,苏云青听闻皇上召自己去养心殿用晚膳,又惊又喜,连忙唤如雪为自己梳上新发髻,不可与昨日一样,要再给皇上一次惊艳的感觉。
昨日为了配合发上的杏花,特意穿了一身粉色衣服,今日必不可再是那样娇艳打扮。
晚膳时辰未到时,苏云青正欲提前出门,九嫔及以上才有轿辇可坐,自己还得走路过去。
却见小叶子走来,“蓉美人吉祥,皇上特派奴才来接蓉美人,蓉桂堂离养心殿不近,皇上心疼小主,已经备好了软轿在外头了。
苏云青笑逐言开,“那可多谢皇上了,也有劳叶公公走一趟。”
小叶子笑道:“哪里话,伺候小主是奴才的福气。”
坐着软轿来至养心殿,此刻尚未到晚膳时辰。
苏云青进入殿内,见贺容璋坐于榻上看书,她轻轻过去行礼,“皇上万福金安。”
见她来了,贺容璋便放下书笑道:“起来吧,没想到朕的蓉美人还会酿酒,这酒香诱得朕真想立刻一壶饮尽。但好酒不可辜负,便等着酿酒人来陪着朕共饮。”
今日苏云青挽着简单干净的灵蛇髻,一丝头发都不曾凌乱落下,发间点缀数朵深绿浅绿交错的玉质珠花。一身白底青绿色花纹交领襦裙,露出纤长细腻的一段雪白脖颈。
如果说昨日的苏云青娇俏艳丽如三春之桃,今日则清丽多姿若九秋之菊,让贺容璋眼前一亮。
“皇上品过再夸臣妾吧,万一喝着不好,倒时悔之晚矣。”苏云青俏声说道。
贺容璋笑道:“你过来。”苏云青依声上前,被他点了下鼻子,“你这丫头,伶牙俐齿。”
苏云青笑着半倚在他身上看案面上是何书,贺容璋顺势搂着她的腰。“皇上日理万机,还能抽空看书,不像臣妾,拿起书来总是看不下去,只能看些酿酒方子,横当学习了。”
“从没见过哪个女子爱研究酿酒的,是不是小时候常常偷喝家里的酒呀?”将她横抱入怀,头抵着头问她。
苏云青被这姿势羞红脸颊,任他伸手逗弄嘴唇,有些微喘着答言:“回皇上话,妾没有偷酒吃。”
此时此刻还注意着回话礼节,贺容璋见她这样,更觉好玩,便百般逗弄她,惹得苏云青面红耳赤,一双玉手无力地抵在他胸膛,作势微微抗拒着,实际是欲拒还迎。
苏云青面上确实害羞,但心内还是想着,男人真是虚伪,既想要行那爱欲之事,又喜欢看女人羞涩拒绝而又无力反抗的姿态。
此时她也正是对男女之事好奇的年纪,便愿意顺着贺容璋表演,享受他在自己身上的各式探索,只未到最后一步,还需等候下回侍寝的机会。
但一直不让他真的得到,反倒常激起他对她的欲求,一天里竟能想到她好几次,这便是新鲜感吧。
苏云青突然庆幸自己被截胡了第一次侍寝,不然与贺容璋便是最普通的帝妃开始,又怎能让二人有此刻面红心跳的状态。
但她清醒知道,这只是开始时会有的感觉,经不起个一年半载,过了这段时间,自己还需想更多法子讨眼前人的欢心。欢愉中她又有一丝悲哀,幸好自己目标清楚,只为上位,若是为爱,定会被伤。
贺容璋感受到她一丝迟疑,便停下问道:“爱妃怎么了,是不是朕让你不舒服了?”
苏云青立马一副羞涩模样,轻声嚅嚅着:“妾怕被人看到。”
贺容璋一笑,拍了她翘臀一下,“别担心,没人敢进来。”这一下,又惹得苏云青脸色如血般红艳,她本就生得雪白,就算是一抹微红在她脸上都会极为明显。
“不过晚膳时辰也快到了,朕先带你用膳,尝尝你的桃花酒。”说到桃花酒时,手又忍不住在她大腿上捏了一把。
苏云青脖子也微微泛红,轻轻“嗯”了一声,从贺容璋身上起来,又转身替他整理皱乱了的衣服。
夏庆东将桃花酒斟上,贺容璋明显已被浓郁的酒香吸引,苏云青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留住皇上的心,美貌、家世、好性格都要有,但自己的真本事也要有。后宫娘娘们多是或抚琴、或舞蹈、或唱歌的高手,这些自然是极好的,但会的人太多,就要不断提升自己的技艺方能出众,若是没有天赋,也是泯然众人。
“好酒!”贺容璋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惊喜,苏云青知道自己成功了。
“再来一杯。”贺容璋对夏庆东道。
“皇上,先用过膳,肚子里有些底了,再饮酒吧。”苏云青在旁柔声劝道。
贺容璋笑着拍拍她的手,眼中的宠爱比之前更甚,“青儿酿酒的手艺真是出凡入胜,这真是你自己酿的么?朕真是捡到宝了。”
“皇上谬赞了,臣妾不过雕虫小技,不敢在皇上面前显摆,皇上不嫌弃罢了。”苏云青故作谦虚道。
“除了这桃花酒,青儿是否还会酿别的酒?朕酒窖里的藏酒都要被你比下去了,以后恐怕是要青儿的酒常伴了。”贺容璋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苏云青知道此时不能一直谦虚的作态,脸上露出少女得意骄矜的神情,“臣妾看过的酿酒方子多如牛毛,这世上就没有臣妾不会酿的酒。”说着还骄傲地扬起了头。
贺容璋被她的样子逗乐,夏庆东赶忙在旁赞道:“皇上,恕奴才多嘴,皇上历来最爱美酒,如今得蓉美人这一酿酒高手,这真是天赐良缘啊。”
这银子算是没白送,苏云青心内暗喜。
此时天色已暗,烛火在她白皙的面庞上舞动,贺容璋喝了几杯酒,眯着眼看着身旁清丽动人的佳人。
顺理成章的,苏云青那晚便留在了养心殿。
第二日,任淑妃的病便更重了。
贺容璋也去看过几回,数名女医、太医进进出出为其把脉、看诊、配药、煎药,几日了,均不见好。
苏云青也偷偷问了秦音,任淑妃究竟是何病,她心里判断是没病,只不过不痛快皇上的宠爱被分走。
秦音笑道:“心病罢了。心情郁结导致气虚、体弱、无力,都是些不算病的病,只不过看起来可怜见儿的罢了。我们总不好说她无事,只是尽力伺候着,补药熬着送过去,总不会吃坏的。”
说完又看着苏云青,“我看,你就是她的病因吧?”
苏云青忍俊不禁,“表姐,你可别乱说,我一个小小的美人,离淑妃娘娘还差得远呢,人家怎么会正眼看我。”
秦音可不认同,“这宫里位份高低不过是一时的,皇上的宠爱在哪里,风向就在哪里。”
宫里盛传蓉美人一双巧手,酿出来的美酒被皇上夸的天上有地上无,进了酒给皇上,当晚便留在养心殿侍寝了,真是让人好不羡慕。
此时后宫众人只恨自己从前不学酿酒,被人抢了先机,娘娘们都开始另辟蹊径,要学些本事在这后宫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