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书房的方向小声说:“我也不知道呢,您去书房里问问爹不就清楚了?”
楼音怒气冲冲地进了书房,元卿见势,脚底抹油也赶紧溜了。
还是出去躲几日比较好,等老娘的气被老爹消耗完了,她再回来。
卫临在京已有五六日,他整日待在小院里焦躁不安,案子没有进展,他已经快要憋疯了。
在各地爆发的毒疮案和从楼家账本里牵出来的盐引案,朝廷都交给了大理寺去查,唐合天天催促着手下的官员忙起来。
大理寺专门空出了几处院子,用来给各部的大人们休息谈公事用,这几日他们吃睡都待在一起,有时忙得连饭都吃不上。
元卿跟着陆昭,帮他前前后后地跑腿调取案卷。
毒疮案和盐引案之间是有关联的,不能分开查,故而陆昭也接了十九年前的盐引案。
只是案子已经过去了十九年,记在案宗名册上的人大多都已罢手不干了,他们一个个人精似的,把自己往年所干下的龌龊事都捂得严实,哪能让朝廷轻易查出把柄来。
有官员下到地方去查,他们也都是互相包庇,顾左右而言他。
京里的官员玩不过成了精的地头蛇,这才是让陆昭最头疼的事。
除非他亲自去,可是这样京里的事就要暂先搁下,查案进程一拖再拖,就会发生不可预估的变数。
元卿取了点心放到他桌前,见他愁眉不展,便问道:“怎么,没头绪?”
陆昭把摊开的案宗全都推到一边,从碟子里拿了一块糕点吃。
“简直就是一团乱麻,”他抬手点了点,“这让我怎么查?”
元卿坐过去,将案宗拿在手里,点头道:“确实不好查,相关资料少,牵涉的人却多,可见他们早在案发当年就已经抱成一团,若没有确实的证据,朝廷还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陆昭听完更加觉得无望,便把东西一堆,说:“不查了,这烂摊子谁爱管谁管!”
“别呀,陆大爷,我帮着您还不成嘛。”元卿从包里取出一样东西,“瞅瞅,我今天可是刻意给你带了好东西来。”
陆昭眼神飘过来,“什么好东西?”
“账册,”元卿神秘道,“是楼家的账册哦。”
“我当是什么呢,”陆昭挺起的身子又躺回去,“楼家的账册我早就翻过了,要有证据我能看不出来?”
“不一样,这次我让你看个旧的。”元卿把其中一页展开,推到他面前说,“呐,看看吧,这是我外祖父还在掌家时候做的账,这里面可能会有你想要的东西。”
陆昭一听便来了精神,忙翻看起来。
越看他越觉得心惊,不禁问道:“你的意思是指盐引?”
“没错。”元卿说,“当时我在查账的时候,就刻意对当年的部分做了留意,并且在拿到案宗之后,对着上面所记录的名单进行年份推算,却发现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盐引而起。”
一为盐,二为矿,这是朝廷牢牢把着不让别人碰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