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不躲不避,伸手推开一旁的平儿,眼睛直视着迎面而来的拳头。
平儿被猛然推倒在地,来不及爬起来,嘶声喊道:“大人快躲开!”
一切发生得太过迅速,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案桌上的账本稀里哗啦散了一地。
堂内瞬间静下来,落针可闻。
几个白家人好奇瞧过去,见白不凡盯着自己的拳头发愣。
再往前探头,一只沾血的手从案桌下颤巍巍伸出来,“叫、叫大夫……”
平儿跪爬过去,不断摇晃着,“大人您怎么样了?”
元卿嘴里正含着一口假血,无法对她说明,便只能给她使眼色。
平儿见状哭得更大声,“大人你怎么翻白眼了啊,完了完了,没救了!大人你死得好冤啊,奴婢会把这些事完完整整告诉给爷的,他一定会替你报仇。大人放心,每年清明祭日,奴婢都会给大人多烧纸钱。呜呜呜,好端端的,人咋说没就没了呢……”
元卿:“……”
……她现在是真的想吐血了。
“大夫来了,快让开!”
一位身材瘦小的大夫被黑衣侍从领进屋。
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握住,元卿便知蛛蛛是看到了自己留给她的信,假扮成大夫,助她演这场戏。
蛛蛛翻开药箱,像模像样地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试了一遍,随后摇头叹息。
白不凡在蛛蛛进来之前就已经被黑衣侍从控制住。
白家族长被这一连串的变故砸晕了脑袋,根本来不及细思,张口便问:“他情况如何?”
蛛蛛收起药箱内的东西,沉着声音道:“可能是我医术不精,救不了他。”
她假装不了解情况,只将地上的伤者看作是他们亲近之人。
白不凡使劲挣扎扭动,“祖父,这不关我的事,是他——”
白家族长拧起眉头,“闭嘴,你还嫌惹的乱子不够大吗?!”
黑衣侍从握刀往前一步,眼眸寒冷,“宫大人是陛下特派来岑州的人,身份贵重,如今却要折在你们白家人手上。我等已飞鸽传书,向陛下禀报此事。”
他示意兄弟们将白不凡架起,拖着便要往外走,“这个人我们暂时带走了,各位请先回去,静等结果,好自为之。”
“祖父,救我——!”
白不凡被强硬拖走。
白家族长吓得两腿发软,幸好有拐杖支撑,才不至于跌倒。
其他人均望向他,“怎么办?”
白家族长被人扶着往前走了几步,双腿半屈,腰背弯下去,一改先前的姿态,“方才是老朽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宫大人,还请宫大人看在我儿贤德和贤良的份上,饶了我那不成器的孙子。”
回应他的是更加剧烈的咳声,以及不断喷出的血沫。
平儿红着一双眼瞪过去。
白家族长:“!!!”
他可什么都没做啊,这不赖他!
元卿喘着气,心中冷笑。
不知道她的身份,呸,谁信呢!
敢明目张胆欺上门来,不就是看她人手不足,又是外人,才这般有恃无恐么?
今日若不是她在,想必他们也真能做出当堂逼死平儿的事。
况那白贤德和白贤良又不是他的儿子,如今舔着张老脸将两人搬出来,也不过是威胁罢了。
元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在蛛蛛手心写了个字。
这是进行下一步的指示。
“哎,您先别急,我好像想到了一个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