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蛛眼眸一闪,翻开药箱,从最底层取出一张方子。
那方子纸张略有些微黄,看起来应当是有些年头了,也不知在箱底藏了多久,折痕处的字迹也已模糊不清。
蛛蛛展开来看,忽地惊道:“坏了坏了,其中有好些字都看不清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大夫,这是……”
“这是我师祖传下来的一个秘方,对治疗急症有奇效,若用昂贵之药进行配置,还可能达到起死回生的效果。”
白家族长心里稍安,“既然有效,那便快些用药吧。”
蛛蛛苦着一张脸,“我、我没钱啊。”
她举起药方,指着上面的药名,“这里面随便一味药都是世所罕见,就是把我家底都掏空了,也买不起啊。”
外面响起白不凡似有若无的求救声:“祖父!你一定要救我!”
白家族长迟迟下不了决心。
一边是孙儿的性命,一边是他累积半生的钱财,他哪个都不舍得弃掉,这无异于是在他心头剜肉。
院外白不凡似是被堵了嘴,声音弱下去。
白家族长看向留守在堂内的黑衣侍从,“如今尚未定罪,你们怎么能对凡儿动用私刑?”
侍从轻飘飘一摊手,“我们没动他,那小子娇生惯养,受不得一点磕碰,我们的人只是手劲稍微重点,他就要乱叫不停,我能有什么办法?”
白家族长被噎得说不出话。
这点……倒还真没说错。
“这是出了何事?”杨劭换了常服,从门外施施然走进来。
元卿不能睁眼,只凭声音便知他已经好多了。
平儿一见到自家爷,忙爬过去扯着他的衣摆,放声大哭:“爷,你可算来了,他们欺人太甚,逼我撞棺去死不算,还往我脸上打了一巴掌,呐呐呐,在这,可疼了。”
她又指着身后的人,“他们不仅欺负我,还害得宫大人命不久矣,倒在地上,一直在吐血。”
杨劭一向和白炀走得近,在白家人眼中,杨劭依旧是那个将白炀看作是好兄弟,为他事事周全的人。
见到他来,白家众人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白家族长更是握住他的手,亲切地唤着,“劭儿,你与炀儿交厚,不会看着凡儿受苦的对不对?就算是我求你了,救救凡儿,要我给你做牛做马都成,只要能救得凡儿的性命。”
“您言重了。”杨劭不着痕迹推开他的手,“不凡也曾唤我一声兄长,我自然会救他,只是……”
白家族长急切道:“有何难处?”
杨劭回头,为难道:“宫贤弟是陛下心腹宠臣,即便是我出面,也无法救下不凡。倘若宫大人因此死在岑州,别说是不凡性命难保,恐怕就连白家也会……”
他的话让白家人都白了脸。
杨劭在来的路上,已经了解到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也知道了宫贤弟的打算。
从他踏出杨府的那一刻起,戏就开始了。
白贤德和白炀欺他骗他,害他姐姐,这笔账,没有那么容易了结,动不了白贤德,那就拿白家的命根子来偿!
白家族长以为,杨劭恰到好处的出现,是上天在助他们白家不受任何损失。
可令他失望的是,即便是知府出面,也拿这事没什么办法。
元卿想着,是时候再助把力了。
讹不死他,也要讹得他狠狠脱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