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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啊。”

“真困。”

“他大爷的他们怎么那么能嚎啊。”

“昨晚差点没控制住那场面,跟会走的尸体似的胡乱抓人挠人,瞧瞧我的脸,都被撕烂了!”衙役不无担忧地说着,见到姜辛夷路过,急忙探脸,“姜姑娘你快帮我看看,我被挠了不会也变得跟他们一样吧?”

姜辛夷看着他们一个个精神不济的脸都挂了彩,淡定说道:“不会。”

众人松了一口气:“那我们就放心了。”

“但也可能会因此烂脸招外邪,引发痉证。”

“什么叫痉证?”

“项背强急,四肢抽搐,角弓反张。”

“……”

姜辛夷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医馆可以开药预防。”

——裴时环被锦衣卫抓起来了,她的医馆今日怕是无人排队,不开张哪来钱吃饭。

赚钱要紧,钱可以办很多事。

众人急忙说道:“一会就去!”

姜辛夷甚是满意。

同桌的成守义等人也是哈欠连连,粥没喝一口,哈欠打了十个。

这种主动熬夜跟被迫熬夜的精神状态是全然不同的。

饶是李非白也觉头隐隐作痛,见到姜辛夷坐下,刚要开口她便说道:“不给。”

“……把你手边的筷子递我一双。”

自知意会错的姜辛夷挑眉:“还是不给。”

宝渡拔了一对筷子高举给他,说道:“少爷拿着!”

李非白接过,说道:“你昨晚睡好了?”

宝渡答道:“我睡好了少爷!”

……没问你。李非白说道:“以后你若再给我药丸,我会好好接着。”

姜辛夷这才说道:“李非白,我不会害你的。”

“嗯。”李非白点点头,“我知你不会,只是多问一句,便是多聊一句,总是直来直往,话也说不上两句了。”

姜辛夷微顿,恰好曹千户来了,还硬生生在两人中间挤出个位置,便没有说什么。

杨厚忠见他脸色困顿,说道:“曹千户怎的也没睡好?不应该啊,你不是回东厂去了吗,那里就关了个杨尚书,他能以一人之力吵得你们鸡犬不宁?”

曹千户冷哼:“一个杨尚书算什么……”他蓦地转向旁边的李非白,要揍人,还要骂人,“你知不知道昨日你说骚扰姜姑娘的人是谁?”

宝渡说道:“裴时环裴公子吗?”

“你还叫他裴公子。”曹千户一拍桌子说道,“他叫秦世林!当朝九皇子!”

京城遍地是皇亲贵族,可直系皇子的身份还是让不知情的人吃了一惊。

宝渡也磕巴了,问道:“他是九皇子?他堂堂皇子来逗姜姑娘做什么?”

“我哪里知道。”曹千户说道,“太子命亲信来提人,那架势仿佛要把东厂给烧了。”

成守义笑道:“除了皇上,没人敢动东厂。”他又问道,“魏不忘怕是又责罚你了吧?”

曹千户说道:“是我捉了不该捉的人,厂公责罚得是。”

受罚了?姜辛夷想起来了,为了生意关切说道:“来医馆开药医治吧。”

孤家寡人十万年的曹千户愣了愣,看着眼前的清冷美人一瞬有些慌乱,片刻他才反应过来,问道:“你不是为了赚钱吧?”

宝渡一口就说道:“胡说,我们姜姑娘是医者仁心!”

姜辛夷对宝渡的机灵劲还是极为满意的。

曹千户狐疑不已,但他也没证据呀。他问李非白:“一会去葡萄园看看?虽说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但这两日太过繁忙,也没仔细查看,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这个邀约正合李非白的意,自从查案的主动权交给了东厂,那里便被锦衣卫包围看守起来了,就连大理寺的人也不让进去。

他说道:“那就请曹千户带路了。”

姜辛夷说道:“我也去。”

“你不去医馆了?”

“不去了。”

“那这就走吧。”

姜辛夷见宝渡也应声而起,一手压在他的肩头上,说道:“我不去医馆,你去,想办法把客人都留下,等我回来。”

众:“……”好一个医者仁心呐,赚钱的事是一点都不耽误!

众人从大理寺出去时,在辛夷馆排队的人又挤到了大门。

裴时环坐在医馆门口,亲眼看着姜辛夷从人群中走过。

他眼神犀利灼灼,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姜辛夷一出门看见人那么多,就已经猜到他又来了,干脆也不往那边看,可那目光太过凌厉,刺得人不自在。

忽然一个身影将那视线挡住,她偏头看去,走在前面的李非白放缓了脚步,就这么将那刺人目光挡下了。

像是座山,挡了袭来的风雨。

瞬间让人安心。

姜辛夷合着他的脚步慢慢走着,仿佛前后无人,连风都轻了。

墓地依旧清冷无人,杂草高出人首,隔一丈便有一个锦衣卫看守,见到曹千户才让开一条路。

三人直接从入口进入,走过阴郁潮湿的地洞,进了庄园中。

上回请的术士已将阵法破除,长廊浓雾尽散,露出它原本窄小蜿蜒的模样。

李非白走在上面看见了自己所划划痕,反复三四条,都是他来回用剑所划。他说道:“那日我步入长廊,怎么都走不出去。可这长廊明明一刻钟便能穿过,实在令人不解。”

姜辛夷说道:“八卦乾坤阵、奇门遁甲术素来令外行人觉得惊奇难解,你不懂此行,走到死也出不来。”

“那日我闭眼随风行,辨声而走,终于出来。可一般人若误入这里,早已恐慌不已,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找出路。”李非白想,小叔心中还是有李家人的,否则绝不会告知他出路。

姜辛夷低声:“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

“他走的时候你仍是少年,十年来模样早已变了,可他却能在浓雾中认出你,那是否说明,这十年来他一直在看着李家,并未离远?”

李非白顿了顿,这个猜测很有趣,也很有可能是如此,否则李家子弟同龄的那么多,单是看身手的话又怎能立刻分辨出就是李家人。

所以说……小叔真的从未离开过。

既如此不舍,那当初为何在李家最难的时候离开?

庄园的位置实则是在山谷之中,墓地所向是一面陡山,丛林难行,又因外头是乱葬岗,以至于猎户见了都急忙躲闪,更别说翻山越岭来此。

姜辛夷步入葡萄园,这里的葡萄几乎都已经熟透,地上掉落不少,又因群鸟觅食乱啄,依旧挂在藤上的葡萄所剩无几。

这葡萄黏腻,一路踩去,鞋底也叠了层层糖浆,令人脚底不适。

她指了指一处粗壮藤条说道:“劳烦李少卿动动剑。”

李非白长剑出鞘,刀刃划过藤条,藤条瞬间断开。

姜辛夷看了看,又指向另一根藤条。

一连三条,看得曹千户好奇:“你这是欲意何为?”

姜辛夷说道:“看看它们的年纪。从藤条粗细和高度来看,它们应当被栽种了四五年,葡萄在栽种后一般两到三年结果。方才走过来,那些房屋木头尚新,我想他们建葡萄园应当是在这五年。而控制官员,应该是在这两三年里。”

“两三年……”李非白说道,“这可以控制多少官员,做多少不利朝廷的事。”

姜辛夷的呼吸微屏,她说道:“而且你记得黄天师吗?”

曹千户问道:“什么黄天师?”

“我被押送入京的路上曾路过一个瘟疫小镇,那里的县官与一个卖假药的黄天师勾结,拦住百姓逃走的路。那黄天师坑百姓、卖假药,可百姓又被他治理得服帖,宛若邪教。这次我与李少卿去查葡萄案,又碰见他。”姜辛夷说道,“他的上家应当就是明月夫人。”

曹千户感叹道:“真是毒妇。”

李非白说道:“如今可以确定的是,明月夫人不单单是要财,还想控制朝廷,并且扰乱朝野。”

“这女人好大的野心。”曹千户不解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一个女子,为何要掀起这么大的骇浪?”

这个问题他们都无解。

李非白更是奇怪,小叔放不下李家,难道就放得下李家世代效忠的朝廷?要如此助纣为虐。

这时锦衣卫飞快来报:“大人,山林失火,难以扑灭,请两位大人速速撤离。”

三人往山林望去,浓烟滚滚,烈火灼烧,大有瞬息吞末庄园之势。

曹千户说道:“走吧,我得继续去审审杨尚书,他熬了两日,估摸也熬不住要交代了。”

众锦衣卫撤离后,山火很快覆盖而来,将这葡萄庄园烧得一干二净。

唯剩漫天烟火,与云霄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