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看戏是看足了，兴冲冲跑过来的三大爷却只看到那边两个女人你来我往地打嘴仗，不但没有打起来，甚至都没有对骂。
好戏没看成，他只能拉着后面也跑过来的三大妈悻悻地回前院了。
不过没到第二天，徐定山媳妇来了的消息就传遍了四合院，估计很快就要传遍整个胡同。
秦淮茹这小媳妇在这片儿的胡同里还是很有名的。一来她盘靓条顺，这条胡同里还真找不着比她更漂亮的小媳妇；二来她又是有名的受气。
她婆婆贾张氏是整个胡同人憎狗厌的泼妇，不知道有多少家被她骂过。所以大家都知道秦淮茹肯定受气，对她都很同情。
原本秦淮茹立得一手好人设，但是贾东旭瘫了之后，她的名气稍微有了点变化。
当初贾东旭虽然每个月给的家用不多，但他毕竟是正式工，还带了级别，工资不算低，总算是家里顶梁柱。秦淮茹一个嫁到城里的乡下姑娘，不敢忤逆丈夫和婆婆。
后来贾东旭出了事，家里只能她顶上。这胡同里住了不少轧钢厂的工人，本来就有不少人对这漂亮的小媳妇眼馋得很。原先她基本都待在家里还好，现在去了厂里，她男人还不能动，那不少人就蠢蠢欲动了。
而且，秦淮茹确实不是什么心思坚定的人。口口声声说厂里这个欺负她，那个欺负她，但只字不提自己弄到手多少东西。
这些徐定山这个舔狗不知道，但院里和胡同里不少人心里都跟明镜儿一样，都知道秦淮茹拿徐定山当钱庄呢。
如今徐定山媳妇回来了，都等着看好戏。就算说是这个胡娟是徐定山前妻，但人家毕竟是徐定山女儿的妈妈，徐定山这个人又耳根子软，以后约莫不会安生。
其他人都能看出来，秦淮茹心里就更清楚了。
“怎么着，还舍不得？”徐定山把秦淮茹送回来之后，秦淮茹就神思不属地做饭收拾东西，脸色很不好看。贾东旭的脸色比她还不好，语气更差，只是有些有气无力。
秦淮茹放下手里的抹布，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应该说你们舍不舍得。”
贾张氏嘿了一声：“我们有什么舍不得的？”
秦淮茹道：“舍不舍得徐定山的钱，舍不舍得他带的肉。”
贾张氏一听，立马精神了：“什么？他敢不给钱了？肉也不给了？”
秦淮茹冷笑道：“他媳妇回来了，你说他的钱会给谁？”
贾张氏这下可气坏了，跟个陀螺似的在屋里迅速地转来转去：“那怎么能成？咱们家的东西他敢给他媳妇？”
一说到这个她忽然间脑子好使了：“不对啊，徐定山不是跟他媳妇离婚了吗？这是哪里来的媳妇？”
秦淮茹道：“这就是他原来的媳妇。看今天这样儿，应该是后悔了，又来找他复合的。”
陀螺贾张氏终于停了下来，恶狠狠道：“那就让他们复合不了！”她把秦淮茹拉起来，“你现在给我过去，把这事搅黄了。”
秦淮茹道：“您不怕我出去勾搭人了？”
贾张氏狠狠地瞪她：“你敢！”她恶毒道，“你要是敢出去乱勾搭，我让棒梗再也不认你！还要跟他说，他妈在外面偷人。”
同样从乡下嫁到城里来，贾张氏最能戳到秦淮茹的痛点。其实无论是她还是秦淮茹，最看重的就是棒梗。现在贾东旭已经废了，婆媳俩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唯一的男丁棒梗身上了。
所以上次江平威胁贾张氏说要给棒梗戴个小反动分子的帽子，让他没学上没媳妇娶，贾张氏真的害怕了，这些日子再也不敢惹江家，甚至连背地里都不敢说脏话骂人。就怕被听到了传到江家耳朵里，弄得他们老贾家绝后。
果然，被她这么一说，秦淮茹的脸都白了。
如果她真的跟别人没什么那还好，事实却是她的作风确实不怎么正派，所以更怕这种事被棒梗知道。
“怕了吧？怕了就把徐定山哄好，让他不要把咱们的钱给别人。”贾张氏得意了。
秦淮茹恨声道：“那我把身子给了他也行吗？”
“当啷！”“扑通！”
秦淮茹身子一震，抬眼看去，发现贾东旭的药碗打碎在了他轮椅边，而后面那一声则是贾东旭从轮椅上掉下来的声音。
不过贾东旭这次居然没有嚎出声，而是就这么趴在地上，抬起了头。他的头发已经只剩稀稀拉拉的一点，整个人完全不像是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反而像是个五六十岁的侏儒。
他就这么瞪着泛血丝的眼睛，双手胳膊用力，朝着秦淮茹慢慢地爬。
秦淮茹被他吓到了，赶紧去扶他：“东旭！东旭你怎么了？我扶你起来。”
她刚将手放在贾东旭肩膀上，贾东旭便头一歪，狠狠地咬了上去。
死死咬住。
秦淮茹惊呼一声，眼泪滚滚而落。
“东旭，你这是干什么呀？”
贾东旭死死盯着她，口中咬着秦淮茹的虎口不放，一会就滴下血来。
贾张氏终于反应过来，也跟着被吓了一跳，上去就给了秦淮茹一个耳光。
老太婆看贾东旭这样，一阵心酸，忍不住也哭嚎起来：“东旭，我的东旭啊，你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贱东西啊……老贾啊，你过来把这个贱东西带走吧……”
棒梗似乎已经习惯了家里这样，还在那开心地吃饼干，小当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却不敢上去要。又听那边槐花哭了，扁扁嘴，过去吃力地抱起了妹妹，哄了起来。
……
贾家混乱了大半个晚上，秦淮茹哭着保证永远不会再嫁人，一辈子伺候好贾张氏和几个小孩，贾东旭才算是放了口。
这个时候，秦淮茹的手已经血肉模糊了。
她也不敢去找大夫看，只在家里炉灶边弄了点草木灰扑了扑，用来消毒。
又忙活了好久，她才算是把家里的活干完，躺在外面的通铺上睡下。
一早上，秦淮茹就起来了。她要把早饭做好，然后给几个孩子和贾东旭洗漱完毕，才能出门上班。
原先上班对她而言是休息，现在想想翻砂车间的可怕，她就完全不想出门。
但是她不上班，连那点工资都没有了，还丢了光荣的工人身份。这样她的棒梗以后怎么娶媳妇？
昨天贾东旭的表现着实吓到她了，所以秦淮茹把棒梗和小当叫起来之后，才磨磨蹭蹭去喊贾东旭。
叫了几声没有叫醒，她皱了皱眉，上前摸了一把。
触手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