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那边有家归来时食摊,你去过吗?”
“京城有归来时吗?那可以找一天去尝尝鲜。”
“劝你别去。”
“为何?”
“食摊端菜的小二是鬼王。”
“啊?这……”
京城归来时,开在顾宅,不过由于小二的缘故,生意远远不及连阳城的。
顾又笙从日日开,变成隔日开,到了如今,已是五日一开。
可生意,却依然惨淡。
……
“母亲,怎么这么多礼盒?”
顾又笙与谢令仪即将出发,去往西杭府参加萧芝铎的婚宴。
秦宣娘的屋子里摆了许多箱子,顾又笙还以为,是给萧芝铎的。
秦宣娘笑着回道:“这些是送去晋安府的,你还记得秦晓晓吗?”
顾又笙点点头,她初来京城谢府,便是以秦晓晓的名义。
“她身子弱,刚定下一门亲事。之前令仪借用过人家的名字,如今这些,算是我送她的嫁妆。”
秦晓晓与秦宣娘是远亲,平日并无往来,更何况秦宣娘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在秦家宗族之中,只有别人敬她的。
只是令仪毕竟用过那姑娘的名头,秦宣娘知道她成婚在即,便特意备了厚礼。
顾又笙听懂了,这算是对于秦姑娘的回报。
“夫人啊就是心善,这么厚重的礼,以您的名义一送,那秦小姐以后在夫家的地位,可就大不相同啊。”
秦嬷嬷在一旁说了句。
秦晓晓只是秦家旁支中的旁支,而且还是个体弱多病的,连婚事都有些艰难,更别提去了夫家,会受重视。
可是秦宣娘的厚礼一送,那秦晓晓今后,可就是受首辅夫人重视的秦家小姐了,外人自然不敢薄待。
秦宣娘随意地笑了笑:“令仪到底用了人家的名字,也算是缘分。”
秦宣娘说着,便让秦嬷嬷将这些箱子抬下去。
秦嬷嬷动作利索,很快指挥着下人们,将屋子清空。
秦宣娘带着顾又笙坐到桌边。
“你与令仪明日就要出发,一路上要是有什么不舒坦的,可别自己憋着,都要跟令仪说。”
笙笙素来乖巧,秦宣娘都怕她在自己儿子那里会受委屈。
顾又笙笑得乖巧:“母亲放心,我会和令仪说的。”
“母亲说的,好像儿子喜欢欺负人似的。”
谢令仪进来,刚好听到了秦宣娘那一句。
他哪敢欺负她啊?
秦宣娘笑:“你可不就是喜欢欺负笙笙!”
谢令仪噙着笑,在顾又笙身边坐下。
二人视线相缠,说不出的甜蜜。
秦宣娘嫌弃地瞥了一眼自家儿子。
“去吧去吧,明日你们就要出发去西杭府,今日想必有好些东西要理。”
秦宣娘看得眼痛,便打发他们回去收拾行李。
顾又笙抿着唇笑着,谢令仪牵过她的手。
“母亲说得有道理。”
他说完就起身,拉着顾又笙要走。
顾又笙挣了挣,没有挣开。
秦宣娘觑着眼,看着二人。
“走吧,走吧。”
不忍直视,腻腻歪歪的。
秦嬷嬷偷偷笑着,将谢令仪夫妻俩送出了屋子。
看着二人相依走远,秦嬷嬷才笑着返回。
“少爷和少夫人的感情可真好。”
秦宣娘抿了一口茶水。
“令仪那眼神,我都怕他把笙笙给看化了。”
那缠缠绵绵的黏糊劲,秦宣娘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
进了青岚院,便没有那么多的下人。
顾又笙跳了一下,挂到谢令仪背后。
谢令仪将她往上托了托,顾又笙便被他稳稳地背着。
“我重了吗?”
归来时生意不好,她好是暴饮暴食了几日发泄。
“没有啊,轻得很。”
谢令仪背着她,步伐平稳,轻松地走着。
“待会我去红豆的医馆,带些常用的药,出门在外,搞不好用得上。”
年初的时候,红豆在京城开了一间赵氏医馆,因为赵氏针灸重现,跑来看诊的人特别多。
“让谢九跑一趟吧。”
谢令仪身边,如今只留了谢九与谢五,其他人都在军中。
谢五奉命留守顾宅,也守着偶尔开张的归来时,有鬼怪相伴,他简直乐不思蜀。
谢九则留在谢家,跟随左右。
“啊呀,我还要去跟红豆道别呢。”
顾又笙娇嗔道。
“那待会我送你过去。”
谢令仪走到了屋内,将她小心地放到地上。
“好啊。”
顾又笙随口应道。
谢令仪揽了揽她的肩:“此次去西杭府,刚好带你回连阳城见见家人。”
“嗯。”
宫媛如今已经与肖娘、幺妹处得很熟,三个女鬼每日在顾宅作伴,过得很是逍遥。
老秦跟着去了戚国,未曾回来过。
楚皇中毒颇深,虽然得红豆相救,可是身子还是垮了,如今朝政权力,正慢慢移交到太子楚尧的手上。
“笙笙。”
谢令仪认真地唤了她一声。
“嗯?”
顾又笙疑惑地望了过去。
谢令仪:“如今京城局势稳定,此次参加芝铎的婚宴后,我便带你到处走走。”
顾又笙眼前一亮:“不待在府里了吗?”
谢令仪爱怜地拍了拍她的头:“嗯,先不待在府里了,你想去哪,我都带你去。”
前事已了,他不想她以后,终日在这府邸之中,消磨光阴。
顾又笙,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