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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师,梦里俺男人满脸是血,我实在是不忍心让他走得这么不安心啊!”

守灵快结束的时候,李祥的老婆对爷爷哭诉,这几天前来帮忙的亲戚全都议论纷纷,都说李祥是在外被人害了,如果就这么下葬的话,他的冤魂会因为满怀怨恨而无法去投胎!

爷爷对这件事儿,罕见的有些无奈。我之前被她哭得心生不忍,悄悄求爷爷帮忙,爷爷只告诉我,我们出黑人只负责管死人的事,不负责申冤!

而且这李祥,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属于横死,身上有冤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三天之后李祥出殡,除了亲戚之外,同村的人是一个都没叫上。李祥的父母已经满头花白,跟在棺材后面满眼含泪,一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景象。

一切准备好后,爷爷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对李祥的老婆道:“从你家厨房挑只碗过来。”

只要摔碎了碗,说明这家里面没这个人了,也可以让他安心上路!

接过碗之后,李祥的母亲颤颤巍巍的举高,“哐当!”一把将碗摔在了棺材前,可我们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因为那只碗,居然还是完好无损!

摔碗没摔碎,这可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旁边的人顿时哗然。李祥的老婆赶忙上前捡起了碗,鼓足了力气,又摔了一遍,可这次碗甚至在地上弹了几下,却连一个小缺口子都没出现!

“这,这是咋回事儿啊?”

李祥的老婆彻底傻眼了,爷爷也面色一沉,让他们从厨房里又找了一把菜刀来。

“这事儿不能耽搁,直接把碗砍碎!”

这时候两个女人,已经哭得满脸是泪,显然是没有力气了。李祥的父亲长叹了一声,把刀接了过来。

菜刀属于利器,一般的邪崇都会绕着走,如果垫在枕头下,还能防止做噩梦。可是当李祥的父亲用力一刀砍在小碗上,菜刀居然发出了铛的一声!

刀片擦在碗上,甚至擦出了大片的火星,可硬是没留下一个印子,而且刀都被弹飞了!

“啊!”

李祥的父亲没躲开,菜刀弹起来,刀背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肩头上,打得他痛呼一声!

三番五次的出事儿,帮着出殡的亲戚已经开始议论纷纷,对上李祥父亲害怕的目光,爷爷摇了摇头就道:“这是你儿子的鬼魂还不想走!”

“不想走就让他留下吧,毕竟他是我的儿子啊!”李祥的母亲一听这话立刻就焦急道,被她丈夫瞪了一眼,“已经变成了鬼,他就不是我们儿子了,一直呆在家里肯定会出事儿!”

随即他又哀求的看向爷爷,“陈大师,您说这事该怎么办?”

爷爷安慰了他们几句,让人从外面逮了一只芦花大公鸡,特地说一定要是芦花的,像之前一样,直接一刀割喉放血!

这次没让他们动手,爷爷亲自用染了鸡血的菜刀,两刀下去啪嚓一声,那只瓷碗,终于碎了开来!

“出殡吧,别多耽搁了,错过了时辰!”

爷爷松了一口气,起身立刻就吆喝,抬棺的人急忙把棺材扛上肩,连走路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我一直悬着一颗心,生怕再出什么变故,可是在爷爷的一手操持下,之后的下葬却再也没有出乱子。我在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李祥也只是怨气比较深而已,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过说来也奇怪,既然是他自己把炸药的量放多了,那他应该怪自己才对,哪儿有什么冤啊!

出殡这么三番五次的折腾,那些亲戚看了都有些犯嘀咕,事儿完之后李祥的老婆招呼着吃顿了饭,大部分人就匆匆离开了。

虽说只请了这么点人,可架不住有人大嘴巴,果然过了几天村子里就议论开来,说李祥的死,肯定是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再加上他一向做事偷偷摸摸,说什么的都有!

就连吴闹听了,在学校里找机会就好奇地拽着我问东问西,“陈双,陈哥!这事儿到底是啥情况?你给我说说呀!”

“去去去,这是你能听的吗?”

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这些事儿爷爷都再三交代过我不能对外讲,要是被他知道了,又免不了一顿好打,经这么一闹,说我心里不好奇,那也是假的。爷爷铁定不会告诉我,于是我心里又升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天晚上,我在学校里就把吴闹的作业借过来抄了一通,早早的上炕睡觉了,不同的是,这次睡觉的时候,我在心里一直想着李祥的事情,没过多久就犯起了迷糊,渐渐地睡了过去……

等我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周围全是纷纷扬扬的灰尘,显然是刚刚经历过一场爆炸。

我心里一喜,看来这次赌对了,这儿肯定就是李祥出事的现场。但是我来晚了一步,爆炸已经结束了!

正在我开始焦急起来,打算四处看看的时候,眼前的灰尘之中,突然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这么敏捷,肯定不是已经被炸到半死的李祥,我立刻就跟了上去,可是那黑影相当的灵活,像泥鳅一样在灰尘里钻来钻去。

再加上这些被炸起来的灰阻碍视线,能见度实在是太低,没跟几步我就找不到人了,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一声。

正准备回头再到处找找,肯定还有什么线索时,一回头差点儿被吓得腿软。

李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凑到了我眼前!

和在担架上我匆匆一睹看到的不同,李祥这时候显然是刚刚被炸伤,血就像小溪一样往外涌,把他直接染成了一个血人,在那半个头颅的口子里,我甚至能够看到一些白的东西,已经被炸成了糊糊,也粘稠的往外淌。

他凑地离我极近,用剩下的那只已经被炸没了眼皮,还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正死死地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