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声爆鸣陡然炸响,爆炸的气浪卷起屋内的灰尘,扫过在场众人。
所有人都下意识眯起眼睛,待到尘埃稍落,大家这才发现自己安然无恙,没受到什么影响,唯有玄祖被气浪推得往后退了数步。
奇怪,那鳞片明明只是一件死物,可在刚刚的某个瞬间,我怎么从中感受到一股暴怒的情绪?
你有什么头绪吗?
魈望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向房间角落的鳞片,脸上浮现出一种古怪的表情,不过很快就恢复到平时的模样,只是默默在心底询问见多识广的绿魈。
“应该是鳞片上寄宿了一缕微弱的神识。”绿魈揣测道。
他虽然活过漫长岁月,但那是在提瓦特上,而非此地,所以在说这句话时,他的语气带着些许不确定。
魈思索一番,觉得这个猜测很有道理,那这个暴怒……莫非,鳞片上神识的主人与玄祖有旧仇?
此时,所有人都从座位上站起身,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柏城主与玄祖身上,无人留意到魈的神色变化。
“怎么回事?”叶绫川沉声问道。
“失败了?这不应该啊?”柏城主回头瞅着掉在墙角的鳞片,脸上满是茫然,眼底闪过一缕慌乱。
仪式被打断,鳞片上古铜色的光泽已经消失,恢复成原本漆黑的模样。
柏城主小声嘟囔着:“我明明已经很虔诚了,心中没有一丝杂念,为什么会失败?也不是第一次给仙人举行仪式了,以前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啊?”
进行这个仪式时,举行者必须心无杂念,只抱有最极致的虔诚,才能让仪式成功进行。
当被外界干扰,比如被胁迫时,是无法进入举行仪式所需要的状态的,而强行进行仪式的后果,就是像现在这样,等待授予认证的仙人遭到鳞片攻击。
不过,似乎是因为玄祖实力太过强大,被鳞片攻击后,他只是后退几步,并没有受伤。
尽管如此,他的脸色还是阴沉了下来,周身气息变得有几分冷冽。
他本是好意遵循凡世规则,结果却在大庭广众之下遭遇这般状况,这让他心中有些不快。
他冷哼一声,开口道:“浪费本座时间。也不必再弄什么仪式了,本座等会直接去山顶会会。”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世间万物都难入他眼。
神级强者被派来支援前线各城,主要是为了针应对三级令使「曜」。
有的城都已经料理掉两三名二级令使,甚至还见过三级令使了,他所在的地方却连第一位二级令使还没有解决。
如今,苍玄门已是与落霞山、荒古教并列的最顶级的宗门,他作为创始人,自是十分骄傲的,但数月下来,所支援的地方战况依旧毫无进展,再这样放任不管下去,等回去后,那些曾经看不惯自己的神只,定会趁机肆意嘲笑的。
这就是他决定亲自出手的原因。
柏城主跑到墙角,捡起地上的鳞片,用衣袖擦去上面沾染的灰尘,听见玄祖的话,他有些忧虑地开口:“可山上设有禁制,禁止仙人进入,没有认证的话,恐怕……”
“休要拿那些肉体凡胎与本座比较,他们会被下界的禁制拦住,本座可不会。”玄祖冷声说道。
瞧着玄祖这副自信的模样,魈也不禁对最终的结果感到好奇。
虽然在表面上,他对很多事情都表现得十分淡然,但内地里也是个爱吃瓜的主。
没有人能拒绝看乐子。
魈是知道山神存在的,他的契约兽赤星就曾与山神交流过,当然,是山神单方面的对话。
鳞片是授予仙人进山资格的仪式上的道具,其上附着的神识多半与山神有关,现在神识暴怒,那么山神阻挠玄祖进山一事几乎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归来的神只强,还是这个不知名的山神更胜一筹。
不过,他还是更希望玄祖能够成功进山,解决掉令使。
被关在温泉汤场里的人们不过是和平常一样,去泡个温泉,却要遭此无妄之灾,被限制了自由,在惊惶与痛苦中度日,实在是不该。
忽然,魈注意到,就在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玄祖身上,听见玄祖依旧决定亲自出手,纷纷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时,莫祖彻却收回目光,眉头微微皱起,露出思索的神色,最后还摇了摇头。
这个人想干嘛?
似乎是注意到魈的视线,莫祖彻抬起头,对着魈微微一笑。
他笑得很和煦,给人一种十分温暖的感觉,如果不是魈看到了他之前的奇怪举动,这会大概会被蒙骗过去,以为他这人不会藏什么心思。
尽管意识到这点,魈还是捉摸不透他的意思。
如果红魈在这里,那魈就会收到提醒,被要求多加注意这个人了。
因为一些说不清楚的原因,在外人打另一个自己主意的事情上,红魈非常敏锐。
经历过这个小插曲,会议依旧在继续,不过因为玄祖要对令使出手,于是讨论的方向就变成了该如何应对可能到来的兽潮。
令使雪影阴险狡诈,极擅长躲藏与逃窜,这也是它活到了现在的主要原因,谁也不知道,玄祖会被雪影的伎俩拖住多久。
雪影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组织大规模的兽潮,进攻白河城,没人清楚它到底屯了多少役者,就怕它意识到危险临近后,开始拼死一搏。
来自孟极军的将士们虽然各个是战场精锐,但面对数量百倍,甚至千倍于己方的敌人,他们也无法笃定地说出“胜券在握”这几个字。
战术战略的讨论魈听得似懂非懂,但没关系,绿魈懂,也乐于给魈解释,他这才没无聊到要睡过去。
在众人的努力下,一套详尽的战略逐渐成型。
就在魈无视旁人,认真听着脑海中绿魈的战术讲解小课堂时,他突然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魈,你可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