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天,桌旁,王载茶杯里的茶水朝羽烈祖师泼去。
黄龙惊呆了,果树吓坏了,枝叶摇动,发出‘沙沙’声响。
空气在一瞬凝固。
泼到羽烈祖师面前的茶水也凝固。
茶叶浮动,首尾相接成一个圆环,宛如镜框,茶水平铺,填满圆环中空,化为水膜,浮现一段画面。
正是韩许文吞噬混沌道基,冲出金色通道,逃出大雾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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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载盯着羽烈祖师,再次重申:“九州是我的道场。”
身为渡劫,距离成仙仅剩一个大境界,羽烈盯着画面细瞧,继而闭目,若有若无波动散发,无边距离,似乎跨越了无妄海,正在和什么联系。
须臾,他得到准确信息。
第一个混沌道基已经出现,天机被道孽遮掩,逃入无妄海。
“哎……”羽烈叹息,睁眼看着王载,眸光宁静,说道:
“仙古之后,人间界前所未有繁荣,既是修行者,便是同道。”
祖师看向黄龙,伸出手,按在其头顶。
伴随黄龙发出惨叫,一团法则被抽出,羽烈祖师轻轻一捏,法则化为一枚波光粼粼的叶子,送给王载,说道:
“此龙仙古时代,曾是真龙族某位天骄豢养的宠物,侥幸活到今日,研习岁月大道,却不知前路已断,这便算赔礼,恩怨就此作罢!”
王载接过这枚叶子,点出一抹血光封印。
“祖师高义,九州新降临无妄海,日后还请多多照拂!”王载露出笑容,躬身恭敬行礼。
“去吧。”羽烈祖师挥手,桌椅、果树消失,仙山退回云雾中,依旧被寒月压着。
王载出现在霞锦山大殿,黄龙则不知所踪。
“嗯……”
宽大座椅上,韶华嘤咛一声,缓缓睁眼,看到血色背影立在殿中,缓缓爬了起来。
王载听到声音,转过身来,弹指间一枚波光粼粼的叶子飞到韶华面前。
见到这枚叶子,韶华眼眸一亮,张嘴吞了下去。
继而其身上气息大幅上扬,岁月蒙蒙,隐隐有突破之势,但被她强行压住。
王载看着她道:“你有两个选择。”
韶华不等听两个选择,道:“妾身愿入血海。”
王载皱眉盯着她,合道境目光是如何锐利?
区区化神境界全身上下毫无秘密可言,她身躯微微摇晃,面对合道审视,本能地颤栗。
“你是多少个她?”王载忽道。
韶华顿了顿,眸中彩光旋转,答道:
“妾身也不知道,我们曾经懵懂,被她点醒,现在都是她。”
那片岁月之海上,还有一个韶华,其气息特殊,境界在眼前韶华之上。
岁月之力玄奇无比,故而王载猜测韶华可能不止一个。
“呵呵……”王载笑道,“进来吧。”
他身后、脚下化为血色,波涛汹涌,死亡浓重,望去如冰寒刺骨,毒瘴遍布,鬼影憧憧的深渊。
韶华纵身跃入血海。
须臾,又从血海浮现,眉心一道血纹印记,气息阴冷。
“赐你腐朽之力。”王载朝她点出一指,其气息霎时暴涨,腐朽法则缭绕,俨然掌握九道权柄之一!
遥远海域,清音正接待仙乐府合道,恍惚听到血海澎湃欢呼,迎接一位新王。
她分神化念,悬浮血海上,遥遥看到一股腐朽气息升腾。
轰轰轰……
这时,霞锦山上空乌云汇聚,丝丝劫力浓郁,逐渐汇聚为闪电,锁定韶华。
她从血海中飞出,迎头撞向劫雷。
王载转身消失在劫云下,出现在一处院落外,心中出声:
“我需要你上次给我用的那种白线。”
月蝉道:“此为姻缘线,系在两个众生身上,会让他们不可遏止,难以抗拒地喜欢上对方,变为红色便成功了。”
王载脚步一顿,皱眉道:“我不喜欢你。”
月蝉话语噎住,道:“我也不是真的眷恋你!”
王载伸出手,掌心出现四根白线,看起来普普通通,只是十分雪白,纯净无暇。
月蝉道:“就这两对了。”
她顿了顿,说道:“姻缘线乃是绝对强规则,众生不可能逃过,但对你居然没有丝毫作用。”
“你看出什么问题?”
月蝉道:“你不是众生!”
“呵呵……”王载笑一声,“我活的好好的。”
“也是……可能是你的这柄仙器来历过于高端……”月蝉嘀咕,声音沉寂,陷入思考之中。
王载身后黑雾涌动,化身出现,绕到他面前,平静双眸对视。
自己与自己对视。
王载第一次这样做,奇异的视角,另一个自己。
之前在那座山,化身进入仙古旧景,脱离主体的瞬间,肯定是带着本体记忆与行事风格的。
之后和天师们经历了什么?
王载直觉,这里面肯定藏着秘密,但化身什么记忆也没有带回来。
“变!”
王载抛开杂念,对化身说道。
化身身形一阵扭曲,转瞬化为一个面熟之人,正是玄景!
他从王载手里接过两条白色姻缘线,其中一根系在自己手腕,用衣袖遮住,另一根拿在手里,转身推开院门,阵法自然打开。
院中幽静,紫竹梭梭,一方石林边,气质圣洁女子侍弄花草,听到动静转头看来。
见到老者刹那,她眸光一闪,跪地拜道:
“弟子拜见师尊!”
此女正是玄景山上次送来的那批炉鼎中成色最好的,修为炼虚。
“嗯,”玄景点点头,“起来。”
弥道又一拜,站起身,道:“为师尊添麻烦了。”
“长缨道友合道成功,无边血海,你体质特殊,不适合跟着他。”玄景说道,“伸出手来。”
弥道乖乖伸出右手,看到师尊手里一根白线,立刻拉扯自己衣袖,露出一截雪白皓腕。
玄景一怔,还是亲手将姻缘线系了上去。
“走吧。”
玄景转身朝小院外走去,弥道紧随其后。
出了院门,便看到一袭血衣身影负手而立。
“道友重获爱徒,可喜可贺。”血衣身影笑道。
玄景客气:“还多谢道友照顾小徒这些时日。”
客套一番,玄景带着弥道冲天而去,迅速远离霞锦山。
飞跃至某处,玄景忽地挑眉,探手向下一捞,便把一位眼熟女子捞上来。
她缩着身体,眼神愣愣的。
见到是自己师尊出手,立刻惊慌呼道:
“弟子见过师尊!”
王载立刻感到,高处空悬命格倾泻,一股命力注入。
带着二女来到玄景山,阵法洞开,王载径直一路来到行宫,螟蛉子慌忙离开玉座,奔下丹墀,扑倒王载脚下。
又有两股命力同时汇聚,接近顶替。
回到玄景山,见到螟蛉子,弥道这才相信是真的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