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落神村之前,倾沐对于这个远离繁华的村庄有着许多遐想。
毕竟这个村庄在原着里并不存在。
可事实上,这个村子比她想的要更为隐蔽。
“这朵六瓣花......”
倾沐望着村庄门口那一块巨大的石碑有些发愣。
那石碑上长了不少青苔,岁月痕迹深重,但中间刻着的图案却和她额上的一模一样。
这里因为道路阻隔,人迹罕至,所有的一切都古朴至极,却到处都留有神降的影子。
村子里似乎正在举办什么热闹的活动,所有人都集中到了那里。
欢庆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一路径直走过去,竟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们。
村子里家家户户的门上都刻着六瓣花。
他们似乎把它当作了村子的图腾。
村子中央的广场上矗立着一尊雕像。
那雕像通体泛着白玉光泽,刻画的也是惟妙惟肖,不像是出自如此古朴村落的手笔。
那是一个年轻女子,长发及腰。
长得十分空灵美丽。
额上还有一朵六瓣花。
她一身羽衣,低头睨视众人,面上还漾着笑意。
那一瞬间,倾沐在她的身上竟看到了青涩、博爱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感。
她确实觉得这尊雕像有些熟悉。
但那张脸在原主残存的记忆中是一片空白。
而雕像的前面站着的正是许久不见的苏怜。
村里的祭司正在做祭祀,村民们皆围着苏怜和雕像载歌载舞。
苏怜虽没见过如此阵仗,但这几日以来,村民们把她奉为贵宾让她一扫之前的阴霾。
好像是顷刻间就顺理成章的接受了如此诡异的状况。
她看着面前的冰晶花瓣勾起嘴角。
祭司说这个冰晶花是打开神只留下宝物的钥匙。
宝物现世,福泽万千。
唯有能让其发光之人,才是有缘人。
也唯有那人,能够再次引得神降。
没想到她坏了手臂,离了遥月,终还是寻得了自己的机缘。
大祭司说,开启宝藏前要做满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
而这四十九天,她几乎被供成了真神。
手指轻触那块冰晶花瓣。
花瓣忽然爆发出亮眼的光彩。
周遭村民神色都亮了起来。
“拜!”
随着祭司的话音,所有村民皆跪下来朝着苏怜和神只雕像磕头。
那样的虔诚。
人群中唯有两个人笔直站立,尤为突兀。
少女瞥了一眼边上身姿挺拔的男人。
只见他双手环着胸,面无表情的望着跪在一地的人,似乎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哪怕倾沐想顺应的入乡随俗,这听风怕是也不会弯一点自己的膝盖。
“你们二人是从哪里来的?”
果然,一个约莫六十几岁的老者开始质问起来。
像落神村这样的村子,十年也不一定能见到一个生人。
可近些日子,倒是来了好几个。
这些外人并不懂习俗,他倒也不觉得十分冒犯,所以语气虽然警惕,但也不算愤怒。
“我俩是想去山那边那个镇子,迷路了才走到这里,便想着借宿一下,谁知道大家似乎正在忙。”
听风这阵子都是在暗处查探,村民们并没有见过他。
这一下,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二人身上。
倾沐为了不惊扰村民,并没有戴面具,而是戴着那顶轻纱斗笠。
可身旁的听风一副魔宗打扮却是实打实的。
村民们好像并不在意仙门还是魔宗,他们只是对外来人保有一丝应有的警惕。
隔着轻纱,倾沐也能感受到台上祭司不悦的目光。
她抬了抬手,道:“打扰各位了,你们继续。”
祭祀正在进行,也不好再耽搁。
那祭司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发难,回头看了眼苏怜,便示意继续。
“再拜!”
所有人都跪在那里祈福。
唯有倾沐和听风二人就是膝盖硬的很。
所谓入乡随俗,可这俗确实有些突破底线。
察觉到村民们越来越不友善的视线,倾沐拉了拉身旁男人的袖子。
“先撤!”
于是二人悄然退开一些,想等着祭祀结束再做打算。
而人群中心的苏怜视线一直落在戴斗笠的倾沐身上。
旁人若是认不出也就罢了,可倾沐对于她来说可以算是阴影了。
只是瞥一眼那身段,心中便浮现出一个身影。
后槽牙不自觉的就咬紧了。
......
“那座雕像便是他们口中的神只?”
“据说是根据所谓神只的样貌还原的,具体年代不可考究。”
听风这些日子忙着盯紧薛朝暮,为了不打草惊蛇,获取的信息倒也没有十分完整。
“她额上的六瓣花和你一模一样,而且长得......”
倾沐知道听风想说什么。
那雕像女子虽气质和她完全不同,但长得确实有些相似。
虚空中的弹幕上,不少观众也开始了大胆的猜测。
【雕像女子就是倾沐的娘亲吧?】
【就算不是娘亲,也是有渊源的吧?】
可原主的娘亲与她父亲结合,生下了两个孩子,又怎么可能是这个只停留在传说中的神只呢?
神的生命几乎与天地同寿,又怎么会丢下他们兄妹二人?
“谁都没见过古神,村子里的人是怎么确定她就是神只的,说不定她不过是哪里来的仙门弟子。”
倾沐垂着的手不自觉的绞紧了自己的裙子。
红色的布料被蹂躏出了一道道褶皱。
她原本觉得原主的娘亲可能是突遭变故,或者是有难言之隐。
毕竟一个仙门人在魔宗生活肯定是很难的。
可若她是古神,必然拥有无上的能力。
那自己又算什么。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落神村非议天神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