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城是位于城墙外,连接主城墙、包围并保护城门的小城,形似口小肚大的陶瓮,与城墙呈“凸”字形。
瓮城上方建有城楼,上设弓弩手。
天狼人最终突破瓮城城门后,就进入一个四墙高立、无法腾挪的狭窄空间。
守军以逸待劳,居高临下,从四面用弩箭、滚木、石块密集攻击,犹如瓮中捉鳖。
由此可见,出城或入城必须经过三道门卡。
月城和瓮城一方面卫护城门,加深城门的纵向防线;
另一方面,易于佟金山的五万驻军迅速集合,打垮已冲进月城和瓮城的天狼大军。
说话间,二人已来到佟金山的帅府。
这座院子正位于城中心,便于四处城门守军及时通报信息.
他只身一人,家眷都居住在都城,并无一人随他前来。
佟金山命府内亲兵给古风奉上热茶和点心,并备了两个炭火盆.
将其中一个特意放在古风身边,挥手让亲兵退下,方正色道:
“古统领,你方才在城头之上称奉圣上秘令而来,现在仅你我二人,可否详告是何秘令?”
古风盯着他,缓缓道:“佟将军这是明知故问啊?”
佟金山皱眉,有些惊讶,也有些不悦,
“古统领何出此言呐?佟某确对你来意一无所知啊!”
古风盯着他的眼睛,一丝一毫变化都不放过,缓缓道:
“半月前有一巨鹰投血书于皇宫内庭,血书上称揭露一个惊天秘密,如若皇上不立即谋划解决,边塞不日便会天翻地覆!”
佟金山陡然睁大双眼,“竟有此事?什么惊天秘密?”
古风不答,继续逼视着佟金山,缓缓道:“将军可知此血书何人所写?”
佟金山浓眉一轩,沉声道:
“想来圣上已经看过血书,佟某猜测古统领亦已看到过血书,何不以实相告?”
古风盯着他不说话。
佟金山瞳孔忽然收缩,像是明白了什么,
“莫非皇上以为血书乃佟某所写?”
古风颔首,“正是!血书虽未署名,但却画有佟将军独特的手押标记!”
“哦,我的手押标记?”
“不错,这标记乃佟将军三年前出征边塞前,圣上与佟将军二人约定的秘密,仅在万分紧急时使用,圣上自是认得的。”
“所以皇上一看血书的手押,就判定是佟将军所写,以血书举报,可见事态之的万分紧急!”
佟金山肃然道:“圣上英明!”
“我以血书密报圣上,实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近半年来天狼国蠢蠢欲动,不但频频以小股骑兵越过峡谷,南下侵拢,而且狼王屡派亲使,与左督守郭守胜来往过密。”
古风目光深邃,缓缓道:
“但皇上认为,单凭佟将军一方所言,倒也不能判定郭督守有意通敌,意图叛变呀?可有真凭实据?”
佟金山瞪大眼睛,“佟某当然不会平白无故冤枉同僚,我当然有真凭实据!”
他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微微冷笑,
“此信乃狼王给郭守胜的亲笔秘函,半月多前为我手下半路截取所得。”
“此信极其机密且重要,因此我将它随身携带,从不离身。”
他并未将信直接递给古风,而是缓缓打开了信,将字迹一面展向古风,
“古统领,你请细看!”
古风仔细看完,不禁耸然变色,半天说不出话来。
信上内容大致是说:
将军你孤身一人长年苦守穷塞,你的皇帝只是给你了一个虚名而已,却将你的家人扣押在都城当人质,这分明是不信任你啊。
哪天皇帝他不高兴了,随时可以找人替代你,那时就随时可能会杀了你的家人。
而我,恰恰相反,一点也不像你那个虚伪的皇帝,我非常敬重英雄和勇士!
郭将军你智勇双全,足可当国家栋梁之才,区区一个守边督守实在太委屈了,我希望你来做我天狼国的丞相!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岂不快哉?
前几日从我亲使口中,得知郭将军似有心动之意,我热切期盼能尽快商谈下一步的详细计划为宜。
佟金山自也看到古风的面色,指着书信末尾的狼纹印记,道:
“佟某与天狼人对抗数年,识得这的确乃狼王印记。”
古风深吸了一口气,道:“此等机密要件,将军此前为何不快马送与圣上?反要用血书的形式?”
佟金山长长叹息了一声,缓缓道:
“古统领你久居都城,对边塞这边的复杂严峻全然不知,佟某此前已派出数批亲信,写了亲笔信快马报与朝廷,可是均有去无回!”
“竟有此事?”古风耸然变色,“莫非是路上被人截杀了?”
佟金山点头,神色沉重,“佟某也是这么认为的,我怀疑郭守胜早已在沿途密布杀手,截杀我所有送信之人,截取我的信件。”
“此等重要物证,我岂能让它落入郭守胜之手?”
古风恍然大悟,“所以佟铁将军你才想到用飞鹰送血书?”
佟金山面露奇怪之色,
“说来也巧,我正自烦忧至极,无计可施之际,幸遇一塞外奇侠,他称有一只驯化的巨鹰极通人性,可千里送书。”
“我识得此人已有数年之久,此人行侠仗义,曾于十年前三箭逼射伤狼王金日桓,我深信此人之忠义,因此便写了血书,亲眼见他将书信缚于巨鹰脚上。”
“我并未署名,只是画了手押,我还是担心,万一血书落朝中奸小之辈手中,势必又起一番风波,反而可能弄巧成拙。”
“那手押乃我与圣上私下约定,并无第三人知晓,圣上见了必然心领神会,旁人就算见到,也不知道写信之人是谁。”
古风忽然一笑,道:“佟将军所说的塞外奇侠,若非就是箭神白宇?”
“正是此人!”佟金山盯着古风看了两眼,动容道:
“古统领难道也认识他不成?”
古风笑道:“我非但认识,而且我这条命都还是他所救的。”
佟金山瞪大了眼睛,“竟有此事?”
“佟某一直忘了问了,方才见古统领你只身一人前来,不曾带一名随从,而左肩膀包扎处隐有血迹,心下早有疑惑,统领莫非路上遇到了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