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南怀王身后鬼魅般的出现一个黑影。
来人一袭黑袍,伸出两只惨白的手掌,手掌中射出两道白森森的寒气,向门口拦着的两人袭去。
那二人也颇有些手段,袖口中闪过两道寒芒,一人一只利剑,凭空划出两道剑气,将袭来的寒气击的破散。
“好身手,不愧是龙云城,这下来对了!”黑袍男子沙哑的嗓音在斗篷下响起,显得极为兴奋。
守卫的两人见之,伸出手指虚空划出一道符文,遥遥射向夜空。
“还敢报信,找死!”
黑袍男子身影忽然消失,两人只觉眼前一花,咽喉已经被人死死扼住,缕缕淡蓝色灵气自他们体内沿着男子的手掌流去。
“恩!好舒爽!”男子愉快的呻吟着。
“啊、啊!”那两人双脚离地,表情极为痛苦,口中呜呜咽咽发不出话。
不多时,二人停止了挣扎,皮肤逐渐干枯变黑,没一会儿就化作两具干尸。
黑袍男子随手一扔,侧身闪开,南怀王抬头看了下门头的两只白灯笼,背着手迈了进去。
往日恢弘壮丽的乾阳殿,如今变得极为冷清,曲折的连廊和宽敞的庭院中空荡荡的,四下里寂寥无声。
“王爷,怎么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黑袍男子不远不近跟在南怀王身后,警觉的察看着。
南怀王没有回话,只顾向里走去。
与外边的灯火璀璨相比,本应该同样喜庆的乾阳殿中黑漆漆的,连廊的飞檐之下竟然悬挂着不相适宜的白色灯笼。
“这里感觉跟死了人一样……”
“嘘!”
南怀王伸出手指,将身后喋喋不休的声音制止住。
“吱嘎~”厚重的朱漆木门被来人缓缓推开,屋内一阵阴风吹来,时已至初夏,这风吹在身上,冷得让人脊骨生寒,南怀王不觉紧了紧袖袍。
“皇兄!”南怀王向里高声呼道。
屋内鸦雀无声,几声宫女的嬉笑声从院墙外远远飘来。
“皇兄,弟不远来此,何以不见?”
南怀王轻脚迈进屋内,身后的黑衣人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警觉的在昏暗的房间中左右张望。
空旷的房间内仅亮着四五盏豆灯,门被推开的刹那,风将灯光吹得左摇右摆,室内的阴影晃的摆来摆去。
“皇兄……”南怀王一步一步向里屋走去。
里屋的灯光照旧昏暗,缕缕白色的烟雾,正从燃着的蟠螭纹铜鼎中升起,将屋梁及垂幔蒙上一层薄薄的烟气。
“咳咳!”南怀王被熏的止不住咳了两声。
“何人?”屋内一阵微弱的声音响起。
突如其来的声响将南怀王吓得浑身一个激灵,立马止住了脚步,俯身拱手拜道:“皇兄,是弟啊!”
南怀王颤抖的声音消失在一片沉寂之中,屋内却迟迟没有回应。
南怀王弯着腰,眯缝着那双小眼睛,透过朦朦胧胧的纱幔屏风,隐约瞧见里侧的龙床之上,半坐着一个身影,笼罩在珠帘的影子下。
“王爷,不是说他已经……”身后的人也明显吃了一惊,手掩着嘴巴悄声说,没说完,就被南怀王抬手制止。
南怀王心中也忐忑起来,据禄福王俞庆福密信中说,俞逅治已经死了,那么龙床上坐的是何人?
难道信中有假?
南怀王倏得回转过身,碰上一双同样疑惑的眼睛,“要不我去探探?”
“不!”
二人低声耳语。
“皇兄,可让弟好找啊,你我二人许久未见,为何一直躲着弟?今夜弟冒昧前来,欲与兄畅饮一番!哈哈!”
南怀王说着,大笑两声,就要往里面冲。
“站住!”
幽冷的声音飘了过来,南怀王的脚步硬生生止在了半空中,背后猛得生出冷汗。
“皇兄!”
“咳咳!”室内传出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疑神弄鬼,待我去瞧一瞧虚实!”南怀王身后的黑影说道。
“慢……”
黑衣人不等南怀王阻拦,便纵身一跃向屋里飞去。
突然,一阵悠长的箫声从屋顶响起,婉转曲折如九霄垂星,齐刷刷降落到人间。
那黑影尚未飞去三尺,便被萧声中所夹带的气劲定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冷子雁!”南怀王心中惊讶。
箫声持续,黑衣人的身躯在空中急速的颤抖起来,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声。
“王、王爷,救、救我……”
“唉!”
屋内之人叹了口气,叹息之中带着病恹恹的声调。
“皇兄请恕罪!”南怀王急忙躬身行礼。
这时,一袭白衫的冷子雁从头顶飘落,将四周的烟雾吹得急速涌动,轻轻一脚踩在黑衣人的背上,将他的身体猛地砸向地面。
“砰!”的一声响起,黑衣人应声爬伏在地,大口吐出鲜血。
“何处宵小,胆敢在皇宫内撒野?”冷子雁厉声问道。
黑衣人胸口发出阵阵骨裂的声响,两手用力拍打着地面,一个劲儿的求救。
“冷先生,手下无礼,正好替我好好教训教训!”南怀王语气一改,指着爬在地上的黑衣人呵斥。
“罢了!”那个虚弱的声音再度响起。
冷子雁轻飘而起,向后纵身飞退,稳稳站立在屏风的后面,“你是夜狼山的人?”
“是是,在下……”那人唯唯诺诺的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嘴角的鲜血。
“混账,还不快退下!”南怀王不待他说完,便开口制止。
“咳咳!我清心修行已久,恕不见客,你且去吧!”
“既如此,皇兄多保重,弟退了!”
南怀王拱了拱手,转身退出了房间,领着黑衣人随从急匆匆离开乾阳殿。
殿外复归于宁静,床上的黑影缓缓起身,脱去披在身上的龙袍,灯光下露出俞荣熙紧皱眉头的脸。
“没露出马脚吧?”俞荣熙向一旁的冷子雁问道。
“呵呵,没有没有!”冷子雁笑了笑,神色严峻起来,“只是没料到向来桀骜不驯的夜狼山,如今已被他收入麾下,那‘座山狼王’可是个不可小觑的家伙……”
“是啊,看来不能小瞧了他!得亏小师弟料事如神,要不然,这龙云城可就难免一场激战!”俞荣熙捋着胡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