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絮没她观察的细致，一心想领着楚灼离观看曾有她们之间回忆的地方。
很快，在前方带路的殷絮指着一块特殊的三角竹牌，朝走在她后面的楚灼离招招手。
“楚姐姐你快来。”
“这又是什么？”楚灼离一副好奇表情的询问。
殷絮弯着眉眼，指尖轻抚着竹牌。
“当年你和殷月姐姐在这下边埋了好几坛酒，你们说等我长大了挖出来给我喝。”
说着说着，殷絮微弯着的眉眼渐渐平和下来，眼中着几滴泪光。
“可是我等了你们好久啊，怕等不到你们我就把我自己练成了活尸，这样我就可以活得更久更久，可即使是活尸也是会死的，我快撑不下去了……”
殷絮说着眼泪已经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楚灼离有些无奈，这一路介绍过来殷絮少说又哭了好几遍。
这小丫头也不知道攒了多少年的眼泪，如今一遇到楚灼离就不停的掉。
好在经过刚刚时不时的一哭一停，殷絮收住眼泪也越来越快。
不用楚灼离安慰，她就已经止住了眼泪，动作很快的将眼泪擦掉之后望向楚灼离问：“要不今日就将这酒挖出来吧？虽然迟了很多年。”
楚灼离抿唇点点头，心中却想到某些事情。
于是乎她眼看着殷絮破开地面，随着愈发深入地底。
殷絮焦急而又茫然，小声喃喃着：“怎么不见了。”
楚灼离则是了然。
眼看着殷絮还在翻找，楚灼离抿抿唇，“别找了。”
“明明就在这里的呀，楚姐姐你等我，一定在这里的。”殷絮一脸着急，以为是楚灼离等得不耐烦了。
可……楚灼离沉默了片刻。
“小哭包，东西早就不见了，我的痕迹全都被抹除了。”
楚灼离的话犹如一记重拳打在殷絮的心头上。
她踉跄了一步，没有起身，没有回头。
固执的将这埋酒的坑挖深下去。
楚灼离就这么看着她掘地三尺，直到最后瘫坐在坑中。
“为什么……”她红着眼望向站在上方的楚灼离。
楚灼离的表情始终没有丝毫变化，她太冷漠了。
冷漠得令人寒心。
楚灼离也不想表现得那么冷漠，她的心中也并不是没有丝毫波动。
相反，她有。
而且伴随着这种波动越来越强大，她会再一次像万年前一样。
不断的虚弱，不断的消耗自我，不断被化解，直到最后……神殒。
楚灼离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情绪的稳定，不被过多的影响。
而这样对殷絮也有一个好处，情绪得不到延续的力量，很快就会停住。
“我会去找回真相的。”楚灼离说着，朝她伸出手：“先起来吧。”
殷絮擦了把眼泪，将沾了泥的手搭了上去。
将人拉起来后，楚灼离默默牵着她的手走到院中的小竹桌边，手轻抚过，泥土全都消失不见。
这个动作，突然让楚灼离想起一件事情。
她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忽的记起买这戒指时的宣传。
她收回手，将戒指取下来递向殷絮。
“这戒指听闻是九大强者的戒指，你看看，可认得出是谁的？”
殷絮抬眸望过来。
楚灼离仔细观察着她的表现，发现她并没有看到旧物的激动，反而有些疑惑。
“这不是他们九人的东西？”楚灼离试探问道。
殷絮困惑不解道：“这是……楚姐姐你的戒指呀。”
“是我的？”
这个结果在楚灼离的意料之外，她微蹙着眉，将戒指重新戴回去。
“是啊，听殷月姐姐说，这戒指是韬姚哥哥想逗姐姐你玩故意做出来的，据说出鼎时他自己都险些没把持住自己，没成想到了姐姐手里，姐姐却完全不受影响。”
“那这戒指的名字？”楚灼离头回听见她了解之外的名字。
当年的九人，被后世称之为九大强者，没有人再提及他们的名字。
久而久之，他们的名字，也就被九大强者取而代之。
殷絮口中固定这个韬姚，万年前应该是以炼器扬名。
楚灼离询问戒指后，殷絮倒是仔细回想了一下。
“欿。”她道
“这名字是姐姐了解戒指的作用后取的。”她解释了一句。
得知欿的名字都是自己取的，楚灼离的神色有那么一分变化。
欿，饕餮甩戒。
代表着贪欲，它对万年前的楚灼离不起作用，对万年后的楚灼离依旧不起作用。
楚灼离着数之不尽的岁月里曾得到过许多，也失去了许多，她对这世俗之间不存在欲望。
自然，也就不会想得到，也就不会有贪欲。
她抚摸着欿，看来万年前自己真的跟那九个人的关系很好。
好到对方可以开玩笑的炼制出这么一个祸害玩意。
而她，能够纵容，接受下后贴身用着，甚至取了名。
被授予名字的物体，是可以滋生出灵的。
只不过需要机缘，也需要很多年。
欿没能滋生出灵，是因为它着楚灼离身边待得并不久。
而后来得到它的人，无法让它滋生出灵。
似乎是能够感知到楚灼离的目光，欿轻轻摇晃了一下流苏。
它有了灵性。
楚灼离挑眉，殷絮说她的痕迹被抹除了。
也确实是如此。
可九府前的石碑，她手中的戒指。
好似都在告诉她，应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会让这些东西存留下来。
若她存在的痕迹真的被抹除得一干二净，那么，她说创造的一切，所授予这个世界的一切也应该抹去。
可……事实是这些东西都略带残缺的遗留了下来。
甚至于本身留下来时是完整的，只不过经过时代的变迁导致缺失。
比如郑家的残页卷轴。
再比如邬商族的焚灵丹。
以及她从关长寅手中得到的那一张炼器卷轴。
“万年前，我是不是教会了他们很多东西？”楚灼离问。
殷絮点点头，“姐姐说他们九人的本领都是楚姐姐你教的。”
“包括炼器驭兽这些吗？”楚灼离疑惑问道。
“对啊，不过韬姚哥哥说，楚姐姐的炼器造诣并不怎么样，但每次他遇到瓶颈之时，姐姐都可以帮他一把，还能拿出很多新奇的炼器图纸。”
殷絮的回答，很大程度证实了楚灼离所想的。
关长寅的器方，是她为阎渊时和旁人一同创造出来的，而在万年之前，她教给了韬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