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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故事2:建议你换个男友(22)

“那谁是合适的恋爱对象?”许誉目光微沉,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你?”

邵旸看也不看他,依旧面对着余茵,目光灼灼。

“为何不能是我?”

他的目光把余茵烫了一下,她往后瑟缩了一步,还不等出声,许誉先一步拦在她面前,隔绝邵旸大部分目光。

“余茵心思单纯、人品出众,又热情开朗,”许誉把“心思单纯”、“人品出众”两个词咬字极重,外人一听像是强调,入余茵耳里尽是嘲讽,“有人靠近,她都当朋友相处,但难免对方多想,她有时苦恼,跟我说不知如何拒绝。”

他看余茵一眼,眉眼缱绻,极尽柔情,“我们身处鱼龙混杂的圈子,相恋实属不易,相处偶尔有磕绊,若我从前有过什么话让你疑心我不爱她,那多半是误会。我们之间的事情,外人还是不要多插手的好。”

这人又披上了温和的皮。

若不是清楚他的内心,余茵怕是也要被他这副真情流露的样子打动。

她暗叹这世界不愧是娱乐圈,人人都是演技大拿,前后变脸,竟毫不费力。

邵旸沉默片刻,追问余茵:“他说的也是你想说的吗?你也这么想?”

许誉不给余茵回答的机会,一句话堵了回去:“不然我们何必急忙公开,不就是图个从此安稳吗?”

时间不早,许多游客游玩一天,带着满身沙尘回来。三人所在之地又正是酒店大门口,三不五时有人进出,眼神往三人身上瞟。

在热搜挂了一天,余茵对这些打量的视线格外敏感,一眼看见五米开外有人停下拿着手机,摄像头对着他们,赶忙说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进去吧。”

“进去吧。”许誉看向邵旸,“我们打架的事尚未平息,你不想把余茵也牵扯进来吧?”

牵扯进一个余茵,才稍稍平息的事态势必再掀波澜。

原本视频曝光时,就有人猜测两人是为情才大打出手,还煞有介事地将几个当红小花纳入猜测对象一一对比验证,若不是几乎没有与两人同时交往甚密的女艺人,怕是早就要闹翻了天。

余茵邵旸公开后这种流言才歇了,节目还没播,余茵和邵旸在此之前实在毫不相干,让人想不到这上面。更有甚者认为余茵是看到了网上的情敌论,公开恋情辟谣。

电梯宽敞明亮,不锈钢墙面模模糊糊地反射出人影。轿厢内只有他们三人,两个男人各占一角,余茵不想和挤在他们中间,就选了个居中的位置。却不想这样更加煎熬,两个人视线紧锁在她身后,一个阴沉、一个灼热,几乎是明目张胆地在窥视她。

许誉和邵旸的房间在在同一层,比余茵的楼层低,但电梯抵达时两人皆无动作,余茵好心提醒:“你们到了。”

“送你。”许誉言简意赅。

邵旸干脆不说话,也不动。

一抵达自己的楼层,余茵就匆匆逃出轿厢,头也不回地道别:“不用送到门口,你们快回去休息吧,拜拜。”

刚进房间,手机就响了一声。

许誉:「跑那么快?你心虚什么?」

余茵暗骂一声真是阴魂不散,索性关了机,一觉睡到大天亮。

尧邱一站很快结束,节目组连夜转到最北边的城市雾辛。

四月中旬,雾辛寒冬未散,凛厉的寒风走街串巷,温度在零上挣扎。

这座城市上世纪九十年代以重工业锻造城市灵魂,金属矿产资源。走访时,老一辈的钢厂工人抽着老式烟杆,嘴一瘪,烟雾缭绕,回忆道:“那时候,地下全是宝贝,走到哪儿,都是一个一个的矿坑啊。机器滴溜溜地转,工作的烟囱一刻不停冒着烟。人都说,我们雾辛的雾,就是指那烟囱里的烟,那个辛啊,就是我们工人烧煤时流的汗……”

他顿了一顿,缓慢地咳嗽一声,长久地沉默起来。

李柔小声问了一句:“后来呢……”

“后来……”老人抬起后,浑浊的眼球望向远处,那里是从前的雾辛第一冶工厂,停工了快二十年,因为环境检验不合格,土地金属毒物超标,无法改建成生活区,长久地荒废下来。如今,衰败的铁架如同一个个窟窿眼,满目疮痍。

他唏嘘一声:“后来,大家都各自回家过日子了。”

夜里,嘉宾们开会分享各组找到的雾辛故事。

明明是分组走访,各组拿出来的故事却都如出一辙,几乎都围绕着雾辛工业区的兴衰没落。

导演一合计,决定将所有故事合并,合拍成长电影。

“这个决定十分冒险,”导演说,“我们每一站的素材,要剪出两期的内容。以前我们有三个影片、四个影片,一个15分钟,长的20分钟,素材很够。南毋那次虽然也只有一个片子,但是是纪录片,素材也多。而这次,难度很大,片子的长度,至少要一个小时以上。”

“所以各位老师,这次一定要齐心协力,一定要拍好看,不要让我们的电影开天窗,不要到时候观众的评价是:还没有以前好看。”

一部正常长度的电影,拍摄周期在三个月左右,如今他们要花不足一周的时间,拍摄一个不小于一小时的电影,整个节目组压力倍增。

雾辛的第一晚,所有人都围在会议室里商量剧本,几近天亮才散去。

最终的剧本,以两代人、三家人的命运,来展现冶金厂兴衰的缩影。

为了方便,剧本里每个人都保留原本的名,只改了姓氏。

余茵饰演陈志铭老师的女儿赵茵。

陈老师饰演的父亲赵志铭是土生土长的冶金厂工人,替了父亲的岗,十七八岁就开始在工厂做工。赵志铭的妻子,在赵茵10岁时,得肺病去世了,留下父女俩相依为命。青春期的赵茵沉迷放映厅和粤语音乐,趁父亲夜班时偷跑出家,结识了同样每天混迹在放映厅的小混混陈旸。

陈旸的父亲是另一个工厂的工人,因为抢单、占地皮等原因,两个工厂的关系十分紧张。

发现女儿赵茵跟陈旸关系亲密,赵志铭一气之下带着冶金厂的工人去了陈旸父亲的工厂找事,两方大打出手,差点关进去,关系愈发紧张。

赵志铭对赵茵的监控愈发严密,父女之间的关系愈发紧张,一言不合就开吵。

直到工厂新分配来的大学生李誉出现,转移了赵茵的愤怒,她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戴着眼镜穿衣老气横秋但文质彬彬的大学生,毫不矜持地大方示爱。

可李誉并不沉溺情爱,他是穷人家出身,父母身体都不好,还有一个读初中的妹妹,一人承担了养育全家人的责任。他一心只想往上爬,几次差点走上歪路,被赵志铭发现,给拽了回来。

同时,厂长的女儿刘柔从国外留学归来,学习化工专业的她发现了工厂黑烟的蹊跷,建议父亲让一线工人尽快去医院做呼吸道和肺部检查,却遭到父亲的拒绝。

故事的主线,似乎是几个年轻男女之间的爱恨纠缠。

实际上却是通过看似反叛的年轻人的成长过程,掌握着工厂命脉的大人的衰老,展现出冶金厂的衰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