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反抗的后果是余茵也被禁足了。
余父余母没收了她的身份证和护照,停了她的卡,甚至跟相熟的航空公司打了招呼,杜绝了一切她“逃婚”的可能性。哪怕余茵反复强调自己没有逃跑的意图,一直到期末考试结束,她的出行皆受限,进出学校由司机接送,其余的行程都需要报备。
往年暑假,她通常会和朋友国内国外玩一通,今年也因此被迫取消。放假第二周,在余茵感觉自己这棵小草太久没有经历阳光雨露的滋润,即将枯萎时,余母告诉她,让她去褚氏上班。
“你是学建筑的,专业对口,就当实习了。”余母把卡拍到她房间的茶几上,“上点心,不要再做让你爸生气的事。这卡里的钱只够你吃个饭,省着点。有什么糊涂心思,都给我收起来。”
余茵吐了吐舌头,收了卡。
她知道,这是因为褚砚的反抗结束了。
比起她,褚砚这段日子苦得多,实打实地被关在家里不许出门,一日三餐送进房间吃,门口黑衣保镖二十四小时看守,不允许接触外人。她在朋友圈旁观了他热闹的“禁足日记”,一个小时一条动态,起初态度坚决,绝食、撒泼,甚至扬言要跳楼,慢慢地变成一条一条的“好无聊”。
余茵在拿到卡的次日去了褚氏总部办入职,hr领着她来到了顶层,张谦接待了她。
“余小姐,你情况特殊,暂时做我的助理。”张谦说,“今后根据你的工作情况,再给你安排合适的岗位。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让余茵跟着张谦是褚玉修的决定。
余茵身份特殊,公司并没有合适的部门安置她,他日常应酬多,身边也从未有过女秘书。干脆让她跟着张谦,也算放在身边了。有什么事也能第一时间知晓,第一时间处理。
余茵略想想,也明白了:“给出实习证明吗?”
学校对学生的外出实践有要求,需要提供加盖公章的实习证明,是算学分的。
张谦没想到她还真的认认真真地问工作相关的问题,点头:“我们是正规公司,你需要的话可以找人事。”
余茵犹犹豫豫:“工资是?”
余母给的那张卡,可能只够她吃公司食堂。
“4500,每天上午9点上班,下午5点半下班,会存在一些加班的情况。周末双休,出差有补助。”张谦干脆将大多数毕业生关注的问题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余茵点头,还算满意,环顾一圈总裁办的办公室,“褚砚呢?”
她这一上午,连个褚砚的影子都没看到。
张谦跟褚玉修形影不离,对褚家的事也大概清楚。褚余两家联姻,两个小辈都不同意,把家里闹得人仰马翻。他原本以为是两人相看两厌,没想到余茵会主动提起褚砚,看来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思忖道:“近期没有听说其他的人员安排。”
那就是不跟她一起了。
余茵不再说话,跟着张谦进了总裁办。
走廊尽头的办公室是褚玉修的,张谦的办公桌也在里头。余茵的办公桌在外头,跟行政部门的紧挨着。
同事对这个衣着光鲜的新同事都很好奇,但没有多少人主动靠近。余茵靠一份下午茶打入内部,第一天上班,收获了几个一起吃饭的搭子。
第一周工作,张谦让她跟了几场内部会议,做会议记录。有些内容听不懂,都得会后她反复听录音再整理。每次她将会议记录发过去不久,就会收到一封针对会议记录的批注。批注里写出了她在会议记录里错误,亦或者是会议涉及到的专业内容,有时候甚至只是简单的专业词汇注解。
余茵触类旁通,每次会议,都比上次能听懂的专业内容多了。
吃过午餐,惯例有接近一小时的午休时间,余茵下楼买咖啡,刚从咖啡厅出来,就接到张谦的电话。
张谦的声音带着些许急促:“在哪里?”
“公司楼下。”
“度假村那边出了点事,回家收拾几件衣服,3点20的飞机,我们去永昌。”
余茵看了眼表,1点09。
她神色严肃起来:“好,机场见。”
好在余茵的司机一直守在公司附近,她快速收拾好,赶到机场时,时间刚过两点。
张谦把一摞永昌度假村的资料递给她,“路上抽空看。”
褚余修在张谦对面坐着,身边还坐了三个随行人员,都是永昌度假村项目组的工作人员。
余茵看向褚玉修,公事公办地喊了一声:“褚总。”
她上了一周的班,见褚玉修的次数一个手就能数过来,都是在会议室。他坐在最前头,她坐在最后的旁听席。
褚玉修冲她颔首,向几人解释情况:“永昌暴雨,今天工程部的负责人来电话,说现场有一面墙体坍塌,导致工人受伤,我们现在要去看看具体情况。”
在场几人脸色都变了变,安全问题,可大可小,一旦新闻舆论发酵起来,甚至可能停工。
余茵皱眉,有些不解:“永昌附近的海市这两天有台风登陆,受影响,永昌下了近一周的雨了,这两天气象局更是连续下发红色暴雨预警,今天上午更是有6级强风,按理说施工队应该停工啊……怎么建筑现场还会有工人?”
听到这话,连同褚玉修,在场几人的脸上都有惊讶之色。
张谦:“你在路上做过功课了?”
余茵摇头:“你给我写的批注上出现过天气造成建筑项目施工工作效率下降的内容,我之前没接触过,感兴趣就去查了一下永昌最近的天气。”
张谦皱起眉:“什么批注?”
余茵刚想开口,褚玉修从容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早在收到市委的停工通知后,永昌度假村的负责人已经第一时间联系工程队停工了。至于为什么会存在这种情况,我想等到了现场就知道了。”